凌晨三点，盛宇正蹲在战术地图前用炭笔圈划。
“再等两小时。”林羽的声音从门口传来，“精神力扫描显示，丧尸群的活动规律在黎明前最薄弱。”
盛宇抬头，发现林羽眼底有淡淡青黑。
昨晚返回基地后，这人又熬了半宿用精神力排查基地防御漏洞。
“老规矩。”盛宇把炭笔一丢，“杨琳跟秦岚，黄杰断后，我和林羽开路。至于那位......”他偏头看向被铁链锁在墙角的吴昊。
吴昊正用指甲抠石砖缝，听见声音抬眼，嘴角扯出个阴恻恻的笑：“盛队长放心，我这条命现在可金贵着呢——赵峰要是知道你们抓了他最得力的干将...”
“闭嘴。”秦岚的军刀“噌”地插进他脚边的地面，“再提你那主子，老子现在就把你喂丧尸。”
吴昊缩了缩脖子，目光却扫过黄杰腰间的钥匙串。
凌晨五点，第一缕晨光爬上废墟时，队伍踏入了丧尸占领区。
废弃的商业街像头腐烂的巨兽，玻璃橱窗里积着半尺厚的灰，丧尸腐臭混着铁锈味钻进鼻腔。
盛宇的火元素在掌心跃动，将空气灼出细小的涟漪；林羽走在他左侧，眉心微蹙，精神力如蛛网般向四周蔓延。
“有问题。”林羽突然停步，“精神波动比昨天更密集，像......”他顿了顿，“像被什么驱赶着。”
杨琳攥紧胸前的U盘，呼吸突然急促：“导师笔记里提过，领主级丧尸能通过脑核释放次声波，控制一定范围内的丧尸集群......”
“秦岚，护好杨琳。”盛宇打断她，火元素“轰”地裹住全身，赤红色铠甲在晨光里泛起金属光泽，“黄杰，启动电磁干扰器。”
他余光瞥见吴昊的脚尖正不着痕迹地往左侧偏移——那是通向废弃停车场的方向，堆满钢筋的废墟后说不定藏着逃生通道。
“嗷——”第一声丧尸嘶吼从头顶炸响。
盛宇抬头，正看见三只背生骨刺的高阶丧尸从百货大楼楼顶跃下，青灰色皮肤泛着油光，指甲足有半尺长，在阳光下折射出冷冽的光。
几乎同一时间，林羽的精神屏障“砰”地张开，将众人护在直径五米的光罩里，却听见右侧传来玻璃碎裂声——又有七只丧尸从橱窗破洞钻进来，嘴里发出类似摩斯电码的短促嚎叫。
“它们在沟通！”杨琳的声音带着颤音，“次声波频率在变化，攻击模式在调整！”
盛宇的火元素铠甲腾起更高的火焰，右手凝聚成火矛掷出，精准刺穿最前排丧尸的脑核。
可那丧尸竟在临死前扑向左侧同伴，用尸体撞开了林羽屏障的缺口。
三只丧尸趁机挤进来，其中一只直扑杨琳——秦岚的军刀及时扫过，刀锋嵌进丧尸肩胛骨，却被那怪物反手抓住手腕，腐臭的唾液滴在他手背。
“滚开！”秦岚暴喝，另一只手抽出腰间手雷，拉环的瞬间被林羽的精神力按住。
盛宇手中的火元素猛地转向，将扑向秦岚的丧尸烧成灰烬，同时大喝：“黄杰！干扰器！”
“来了！”黄杰的机械臂弹出枪管，蓝色电流劈向天空，电磁脉冲波像张网般撒开。
丧尸的嘶吼声陡然变调，几只离得近的丧尸原地转圈，撞在墙上发出闷响。
可不等众人松口气，最外围的丧尸突然组成楔形阵列，用同伴的尸体垫脚，从四面八方挤压精神屏障。
“盛哥！”黄杰的声音带着焦急，“电磁干扰只能撑三分钟！”
“林羽，屏障给我留个口！”盛宇的火元素在掌心凝聚成巨型火环，“秦岚带杨琳退到二楼，黄杰掩护！”
他余光瞥见吴昊。这男人不知何时蹭到了屏障边缘眼睛盯着街角的废弃货车。
“想跑？”盛宇的火环突然转向，在吴昊脚边炸出个焦黑的坑，“你当老子的元素力是摆设？”
吴昊猛地僵住，额头的汗滴砸在地上。
但下一秒，他突然扯开嗓子喊：“右边有缺口！”趁众人分神的刹那，他弯腰捡起块碎砖砸向黄杰的机械臂，转身就往货车方向冲。
“找死！”秦岚刚要追，被杨琳拽住：“别去！那货车里可能有......”
“交给我。”黄杰的机械臂弹出锯齿，“早料到这孙子不安分。”他按下腰间按钮，改装过的电磁锁“咔”地弹开，铁链突然绷直——吴昊往前冲的力道扯得他踉跄，铁链另一头的机械锚已经深深扎进地面。
“你！”吴昊转身欲扑，黄杰的锯齿已经抵住他咽喉：“再动，老子把你胳膊卸了给盛哥当散热片。”
战斗声中，林羽突然低喝：“盛宇！它们在集中攻击屏障最弱的点！”
盛宇抬头，看见二十多只高阶丧尸正用骨刺撞击同一片区域，屏障的裂纹里渗出幽绿色光芒。
“必须速战速决。”盛宇咬碎后槽牙，火元素在体内疯狂流转，连铠甲都泛起不正常的赤金色，“林羽，精神力锁定所有脑核位置......”
他的声音突然顿住。在丧尸群最深处，他看见一抹幽蓝的光。
“领主没死。”林羽的声音里带着他从未听过的冷意，“那些丧尸在保护它。”
盛宇的掌心燃起更盛的火焰。火元素顺着血管窜向指尖，在空气中拉出刺目的光痕。
“所有人，退到我身后。”他的声音低沉如雷，“让它们看看——”
火焰在他脚下炸开，将整片废墟映得通红。
“人类的怒火，比丧尸的爪牙更烫。”
盛宇咬得后槽牙咯咯作响，额角青筋暴起如蚯蚓。
“喝！”盛宇一声暴喝，掌心赤金火焰骤然膨胀成直径五米的光轮。
火浪扫过的瞬间，空气发出刺耳的爆鸣，最前排三只高阶丧尸的骨刺刚触到光轮边缘便“滋滋”融化，腐肉成块脱落，露出底下焦黑的骨架。
杨琳被秦岚护在身后，却仍忍不住抬头。
她看见火焰在盛宇瞳孔里跳动，像两簇永不熄灭的太阳，连他额前的碎发都被烤成了焦黄色。
黄杰的机械臂在发抖——不是因为害怕，是干扰器的电流与火元素产生了共振，他盯着能量表疯狂跳动的指针，喉结滚动：“我艹……这他娘是人类能发出来的？”
火浪退去时，地上只剩十七具还在冒烟的丧尸残骸。
林羽的精神屏障“嗡”地消散，他扶住墙喘粗气，指节抵着太阳穴：“至少击退了三分之二……但剩下的在往深处退。”
“走。”盛宇抹了把脸上的汗，踢开脚边半块烧焦的丧尸脊椎骨，“领主的巢穴应该就在前面。”
队伍重新启程时，杨琳突然蹲下。她捡起块带倒刺的碎石，指尖在尖刺上轻轻一刮，血珠立刻冒出来：“这些尖刺有倒钩，材质像……像丧尸的骨密度。”
她抬头看向两侧堆积的瓦砾，“导师笔记里说过，领主级丧尸能操控尸群用骨骼搭建防御工事。”
“秦子，探路。”盛宇拍了拍秦岚肩膀。
后者点头，军刀横在胸前，每一步都踩在两块砖缝中间——这是他在尸潮里练出的探路技巧。
变故发生在转过第三个街角时。
秦岚的脚尖刚碰到半块翘起的水泥板，地面突然传来“咔”的轻响。
杨琳瞳孔骤缩：“机关！”
几乎是同一瞬间，秦岚整个人向后仰倒，军刀在地面划出火星。
他脚边的水泥板“砰”地弹起，数十根半米长的骨刺从地底窜出，刺尖还挂着未干的丧尸黏液。
黄杰的机械臂“唰”地弹出挡板，替杨琳挡住飞溅的碎石。
“好险。”秦岚翻身站起，刚才他若慢半拍，这根刺就能洞穿他的心脏。
他抹了把额头的冷汗，冲杨琳咧嘴笑：“杨博士这嘴，该去赌坊当乌鸦嘴先生。”
杨琳没接话。她蹲在骨刺前，用镊子夹起一片碎骨，对着光看：“骨密度比普通丧尸高四倍，表面有结晶状纹路……是领主的脑核能量渗透了。”她声音发颤，“这说明我们离巢穴，最多还有两百米。”
林羽的眉心再次蹙起，精神力如蛛网般铺向街道尽头的阴影。
“停。”林羽抬手，“前面有东西。”
盛宇的火元素在掌心重新凝聚，这次是更内敛的橙红色。
他能感觉到，前方阴影里有十七道不同的生命波动——不，不能算生命，更像被某种力量强行维持的死亡躯壳。
“十七只。”林羽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底泛着微光，“高阶变异丧尸，每只脑核都嵌着蓝色晶体。杨琳，那是……”
“领主级脑核碎片！”杨琳的声音拔高，“导师说过，领主死亡时脑核会崩裂，碎片寄生在丧尸体内，能让普通丧尸直接进化成……成……”她突然说不下去了，因为阴影里已经走出第一只丧尸。
那东西比普通高阶丧尸高半个头，皮肤呈现诡异的青蓝色，关节处凸起的骨刺裹着晶簇，每走一步，地面就被晶簇扎出深痕。
它的眼眶里没有眼珠，只有两团幽蓝火焰，扫过众人时，杨琳怀里的U盘突然发烫——那是导师笔记里记载的“领主共鸣”。
“它们身上的气息……”盛宇的火元素不受控地窜高十厘米，“像在灼烧我的元素力。”
“是能量排斥。”林羽的精神力屏障重新张开，这次比之前更厚重，“领主碎片在强化丧尸的同时，也在释放反元素场。盛宇，你的火元素会被削弱。”
十七只丧尸同时发出嘶吼。这次的声音不像之前的尖锐，反而低沉得像闷雷，震得众人耳膜生疼。
“秦岚护杨琳，黄杰干扰器准备。”盛宇扯开战术背心的拉链，让冷却的空气灌进胸膛。
为首的丧尸动了。它跃出的瞬间，晶簇在阳光下折射出刺目蓝光，速度比之前的高阶丧尸快了至少两倍。
盛宇的火矛刚凝聚成型，却在接触丧尸的刹那减弱了三分——反元素场果然在起作用。
“我来！”林羽的精神力凝成锁链，缠住丧尸后颈的晶簇。
那东西吃痛，嘶吼声更烈，前爪挥出的晶刺却突然转向，直取林羽咽喉。
盛宇直接扑过去用身体挡住林羽。
晶刺擦着他肩膀划过，在铠甲上留下深可见骨的划痕，鲜血顿时浸透了布料。
“盛哥！”黄杰的干扰器发出尖啸，电磁脉冲准确击中丧尸的晶簇。
那东西发出类似婴儿啼哭的尖叫，晶簇表面出现蛛网裂纹。
“趁现在！”杨琳突然扯开领口，露出挂在脖子上的银链——链坠是块指甲盖大小的黑色晶体，“这是导师从初代领主脑核里提取的抑制器！”她把晶体按在U盘接口，“干扰器频率调成3.7兆赫！”
黄杰的机械臂快速敲击操作面板，干扰器的蓝光骤然变紫。
为首的丧尸突然踉跄，晶簇裂纹里渗出墨绿色液体——那是丧尸病毒的核心物质。
盛宇擦了擦嘴角的血，火元素在伤口处凝成细小的火苗，开始灼烧止血。
他冲林羽点头：“精神力锁定它们的晶簇，我来烧！”
十七只丧尸同时发出怒吼，却在同一时间被林羽的精神力钉在原地。
盛宇的火元素再次沸腾，这次他没有凝聚成武器，而是化作无数火星，精准钻进每只丧尸的晶簇裂纹。
“烧！”
十七团蓝火几乎同时炸开。晶簇碎裂的声音像放鞭炮，丧尸们的动作戛然而止，接着像被抽走了骨架般瘫倒在地。
杨琳瘫坐在秦岚怀里，额头全是冷汗：“这……这只是领主碎片寄生的丧尸，真正的领主……”
“我们还没到。”盛宇踢了踢脚边的晶簇碎片，火元素铠甲上的裂痕正在缓缓愈合。
他抬头看向街道尽头——那里露出半扇锈迹斑斑的金属门，门上用丧尸的血画着扭曲的符号。
林羽的精神力探进金属门内，突然顿住。
他转头看向盛宇，眼神里有压抑的震动：“里面……有活着的人类脑波。”
“什么？”盛宇的火元素骤然暴涨，“谁？”
“不清楚。”林羽按了按太阳穴，“很微弱，像被某种力量屏蔽着。但能确定……是人类。”
林羽抽出腰间的战术刀，刀身折射着金属门后的幽光：“走。”
当他们的脚步踏上金属门前的台阶时，门内传来一声低沉的嘶吼。
杨琳颤抖着指向门缝渗出的幽蓝光芒：“那是……领主的脑核。”
盛宇握紧拳头，火元素在掌心跃动如活物。
门内的嘶吼再次响起，这一次，还夹杂着若有若无的人类呻吟。
阴影里，吴昊的目光扫过金属门上方的通风管道——那里有半块被撬开的铁皮，露出能容一人通过的空隙。
他的手指轻轻摩挲着被铁链磨红的手腕，嘴角重新勾起阴恻恻的笑。但没人注意到他。盛宇已经抬起脚，重重踹向金属门。
“轰！”
锈迹斑斑的门扉应声而开，门内涌出的腐臭气息几乎让人窒息。
众人看清门内景象的瞬间，全都屏住了呼吸——
正中央的石台上，嵌着一颗足有篮球大小的幽蓝晶核。
晶核周围缠绕着数十根半透明的神经触须，每根触须都连接着一具被钉在墙上的人类尸体。
那些尸体的胸口还在起伏，眼球却泛着和晶核一样的幽蓝光芒。
在晶核正上方，悬浮着一只比成年男子还高的丧尸。
它的皮肤已经完全晶化，背后拖着十二根由晶簇组成的尾巴，每根尾巴尖端都滴着墨绿色的病毒液。
最恐怖的是它的脸——那是张人类的脸，面容扭曲却能看出几分熟悉。
“赵峰？”杨琳惊讶道。
石台上的晶核突然爆发出刺目的蓝光，丧尸领主的尾巴猛地扬起，病毒液滴落的地方，地面瞬间腐蚀出焦黑的坑洞。
盛宇的火元素在铠甲表面凝成尖刺，林羽的精神力如实质般缠绕在战术刀上。
秦岚握紧军刀站到杨琳身前，黄杰的机械臂弹出双管霰弹枪，子弹上膛的声音清脆作响。
吴昊的笑容僵在脸上。
他终于看清了石台上那个人类的脸——赵峰，他的主子。
此刻赵峰的喉咙里发出非人的嘶吼，晶化的手指向他们。
丧尸领主的尾巴重重砸向地面，整个地下空间剧烈震动。
在一片轰鸣声中，盛宇和林羽对视一眼，同时迈出了脚步。
飞卢小说，飞要你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