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所说的煤球炉，可不是蜂窝煤。
而是把煤面和黄土按照一定比例掺和成泥，切成条状后，放在笸箩里不停地摇晃。
同时不断地撒上煤面，最终做成球状。
虽说前几年曾有过一段时间机器压制的煤球，但因为不好烧，大家还是更青睐这种人工摇制的煤球。
在整个四九城，能烧得起完整煤块的家庭只是少数。
大多数人家拿着煤票去买煤的时候，都会选择掺上一些煤渣或者煤面。
相声界的泰斗马大师就曾说过一段关于摇煤球的相声，讲的是一位女同志利用自己的姿色哄骗小年轻给自己家摇煤球。
这活儿不仅脏，还特别耗费体力，干这活儿的大多是周边郊县的农民。
摇200斤煤球才挣九分钱，一天下来也赚不了几个子儿。
当然，这个时候蜂窝煤也不是不存在。
只是作为一种新兴事物，还没有被大众广泛认可和接纳。
50年代末，四九城就在推行煤改煤政策。
虽说60年代的报章报道过，整个四九城有十几万户已经用上蜂窝煤做饭。
但这仅仅只是一小部分，连十分之一都不到。
一个新事物想要被广大老百姓接受，可不是件轻松的事儿。
那些住在大杂院的老百姓依旧习惯使用煤块或者煤球。
去年临近冬天的时候，街道还挨家挨户地宣传蜂窝煤的使用方法。
张卫国定制的这个炉子，总共有两个灶口。
一侧炉体稍微粗壮一些，可以烧煤块和煤球。
另一侧炉体稍微细一点，是用来燃烧蜂窝煤的。
从水暖炉供热的角度来讲，煤块是最合适的，火力旺盛。
而要是烧水做饭，蜂窝煤则是最节省的。
由于整个炉体已然组装完毕，只需连接一些管道和暖气片。
再加上高家三兄弟及其子侄帮忙，整个安装进度可谓相当之快。
等厂里下班的人和学校放学的孩子回到四合院，基本上已经安装得差不多了。
看热闹的人又围了一圈。
因为应承了一大爷，傻柱下班后把盒饭递给秦淮茹，就径直去了三大爷家的厨房。
看着那几乎占了半个厨房的鸡鸭鱼肉，傻柱不禁微微咋舌。
当了这么多年厨子，厂里面接待的小灶做了不少，外面的婚丧嫁娶宴席也承接过不少。
但15块钱一桌这般奢侈的标准，也就只有当初在峨眉饭店学厨的时候见识过。
虽说和张卫国闹了矛盾，这次来给张卫国掌勺，傻柱心里老大的不痛快。
但涉及到自己的拿手本事，他向来对事不对人。
即便心里把张卫国骂了个千遍万遍，可手艺一点也不含糊。
很快，香气就弥漫了整个院子。
闻到这香味，张卫国也忍不住直咽口水。
要知道，傻柱可没用那些花里胡哨的添加剂，没有各种繁杂的调味料和增香剂。
这纯粹是凭借他自身的手艺让食物散发出的香气。
“手艺相当不错啊。”
张卫国走到三大爷家厨房门口，就瞧见傻柱在里面忙碌着，三大妈只能在一旁打下手。
张卫国心里明白，就傻柱那倔驴般的脾气，指望他先开口打招呼，比上天还难。
大家都住在一个院子里，总不能一辈子不交流。
虽说张卫国知道傻柱来做饭并非心甘情愿，但他能来，已经算是做出了很大的让步。
于是，张卫国干脆主动开口打招呼。
“用得着你说？”傻柱直接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呛了张卫国一句。
他来做饭，可不代表就跟张卫国和好了，他脸上的伤都还没彻底好呢。
“今天辛苦你啦，这条烟你拿回去抽，就当作辛苦费。”
张卫国了解傻柱的臭脾气，本来也没打算跟他套近乎。
直接从怀里掏出一条烟，放在傻柱旁边的灶台上。
请人做饭，不给钱也得给点礼，这是规矩，张卫国可不想被人在背后戳脊梁骨。
“哟呵，出手还挺阔绰，还是大前门呢，不过我可瞧不上。”
“要不是一大爷找我，而且请的是厂里的人，你觉着我会来做这顿饭？”
傻柱嘴上虽这么讲，可眼神却时不时往灶台旁的烟瞥。
这出手大方的模样，跟前段时间捐款时的吝啬劲儿，简直判若两人。
这可是大前门，一条起码得三四块钱。
平时傻柱也就给领导做小灶的时候，能蹭上一两根。
要是让他自己掏钱买，可舍不得，平时能拿包北海，就已经觉得挺有面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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