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像团化不开的墨，苏家老宅顶楼的雕花门在黑卡感应下发出轻响。林晨的掌心沁着薄汗，余光瞥见苏若冰垂在身侧的手——指节泛着青白，指甲几乎要掐进肉里。“密码正确。”电子锁的提示音惊得两人同时屏息。
保险库的门缓缓滑开时，林晨闻到了檀香混着金属的冷味。苏若冰先一步侧身进去，高跟鞋在大理石地面敲出细碎的响，她的影子被壁灯拉得老长，在保险柜前停住时，发梢都在轻颤。“行车记录仪在第三层。”她的声音比平时低了两度，指尖划过保险柜内的文件，突然顿住，“这是......”林晨凑过去，看见她抽出的牛皮纸袋上印着“沈天行”三个字。封口的火漆印裂成两半，露出半张信纸的边角。
他刚要伸手，苏若冰的手突然覆上来——凉得惊人，像块淬过冰的玉。“我来。”她喉结动了动，指甲刮开封口的瞬间，林晨听见她极轻的吸气声。信纸上的墨迹有些晕染，却能看清最后几行：“我已掌握他们伪造紫灵参产地、虚报价格的证据，若我出事，请交给警方。沈天行于7月15日凌晨。““7月15日......”苏若冰的声音突然哽住，林晨这才注意到她耳后泛着不正常的红。三年前的7月15日，是她母亲的忌日。
“砰！”门被撞开的声响惊得两人同时转身。苏若雪抱着一摞古琴谱站在门口，发间的珍珠簪子歪了半寸，眼底的水光比月光还亮：“若冰，爸爸说你......”她的目光扫过林晨手中的信纸，话音突然断在喉咙里。林晨看见苏若雪的睫毛剧烈颤动，像被风吹乱的蝶。
她踉跄着上前两步，指尖触到“沈天行”三个字时，整个人都在发抖：“这是......爸爸的保险柜？”“姐。”苏若冰想拉她的手，却被她猛地甩开。“你们翻爸爸的东西？”苏若雪的声音带着哭腔，可下一秒看清信的内容后，眼泪“啪嗒”砸在纸页上，“紫灵参......妈妈出事前三天，爸爸刚签了紫灵参的独家代理......”她突然捂住嘴，指甲在唇上掐出红印，“原来妈妈的死因报告......是假的？”
林晨想说什么，苏若冰已经先一步揽住她的肩：“姐，三年前妈妈发病那晚，苏家的商务车去过城南码头。沈天行的失踪，和妈妈的死......““别说了！”苏若雪突然推开她，后退时撞翻了旁边的檀木架。沉香木块滚了满地，她蹲下去捡，却在摸到一块碎木时突然顿住——那上面刻着半枚玉扳指的纹路，和她从小戴在颈间的玉坠严丝合缝。“这是......妈妈的玉坠！”她的声音里带着破音，“爸爸说玉坠是他送的定情信物......”林晨看着她的眼泪大颗大颗砸在木块上，突然想起老巷窗台上那盆绿萝——叶子边缘的黄痕，原来早有预兆。
“叩叩。”敲门声响起时，三人同时僵住。苏若冰迅速把信纸塞进西装内袋，苏若雪胡乱抹了把脸，转身去开门。太极馆主站在门外，手里提着个旧布包。他的目光扫过满地的沉香木，又落在苏若雪发红的眼尾上，叹了口气：“我来迟了。”苏若冰挡在苏若雪身前：“你怎么进来的？”“苏家的门，还拦不住我。”太极馆主掀开布包，取出张模糊的照片，“沈天行没死。”照片里的男人背对着镜头，穿着褪色的蓝布衫，站在东南亚某港口的鱼市前。
虽然只能看到侧脸，但那道从眉骨到下颌的疤，和沈天行档案里的旧照分毫不差。“三年前他逃了。”太极馆主的指节叩了叩照片，“但上个月，我派去的人在码头听见他喊‘别烧’，重复了十七遍。”他的声音突然低下去，“像被什么东西缠住了魂。”林晨的太阳穴突突直跳。系统提示音在脑海炸开：【检测到关键因果节点，是否启动因果推演？】他捏了捏腕间的红绳，那是母亲临终前编的，此刻正微微发烫。
“推演。”他在心里默念。眼前闪过碎片般的画面：东南亚的暴雨、生锈的货轮、沈天行扭曲的脸......最后是一行猩红的字：【高风险选项：选择将改变主线命运轨迹】。苏若冰突然握住他的手腕：“你在想什么？”“联系沈天行。”林晨看着她眼底翻涌的暗色，“就算有风险。”苏若雪突然抓住他另一只手：“我也去。”她的掌心还带着刚才擦眼泪的湿意，“我要当面问爸爸，问他为什么骗我们。”就在这时，楼下传来汽车鸣笛声。
苏若冰看了眼腕表：“十点半，爸爸该回来了。”话音未落，走廊里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林晨反应最快，抄起桌上的文件塞进暗格里，拽着两人躲进书房的古董柜后——那是他三天前搬运家具时发现的机关。暗门刚合上，书房的门就被推开了。苏父的声音像浸了冰的刀：“苏若冰最近太不安分。”“已经联系了巴黎分公司，调令明天就能发。”秘书的声音带着讨好。苏若雪的指甲掐进林晨手背，他能感觉到她的颤抖。
窗外的月光突然被什么遮住，林晨眯眼望去——二楼的窗台上，有道黑影闪过，只留下半只沾着盐粒的鞋尖，和一声极轻的、像从喉咙里挤出来的：“烧......”脚步声越来越近，林晨屏住呼吸，暗格里的文件边角硌着他的腰。
系统提示音再次响起，这次是因果值的跳动：【 120（当前：470/1000）】，但他顾不上看了——书房的门把已经开始转动。
读书三件事：阅读，收藏，加打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