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源:


       众人哗然,议论纷纷。

“五皇子?云舒大人是皇子!”

“我早说他身份不凡,没想到竟是皇子!”

“……”

说好的多,胡乱猜测的更多。

“既然是皇宫来的,为何当初到边城时不给予百姓和新兵营援助……”

叶无咎侧头望向云舒,早有猜想,但没能亲口听到他坦白,而是情形逼迫才发现身份,确实是带着不满,好似被安排进入了一场巨大的圈套。

“我是否应当跟你行礼啊,五皇子殿下。”

云舒张张嘴,什么话都没说出口,连抬眼都变得格外心虚。

皇帝下旨将整个新兵营困在边城五年,他的儿子却在两年前出现,隐藏了身份,并混入军营,现下跟他们一起大张旗鼓地回到都城,亲临城门。

纵使会有什么难言之隐,但他这身份摆在这,任谁会心中好受?

江璟沅也朝他抛去恍然大悟的眼神,倒也没有多怪罪。

毕竟自己也隐去了身份。

不过就算挑明自己的真实身份,左右也不过是军营旁马夫之女,藏与不藏,也就只是女扮男装的问题所在。

一切疑惑都有了解释。

难怪初次见面,会觉得云舒眼熟。

前世,她和傅成济虽然没到成婚的那一步,但是也跟着他去过不少大场合,或是那期间有见过五皇子。

当朝皇帝不喜皇后,连带着皇后亲生的三皇子,于是迟迟不封其为储君,五皇子是贤妃所出,贤妃病弱,皇帝也不怎么亲近他们母子同样,他也不喜兄弟姐妹中的长幼关系,一来二去,对几个儿子都看不顺眼,于是将儿女们同排,就连长子最后却排在大公主后,只算是二皇子。

前世贤妃早早就薨世了,彼时江璟沅在街上还听见百姓议论,称她一介普通女子得到妃位,有皇子在侧,还没享几天好日子,就那样没了。

云舒落下一句话,“璟兄,无咎兄,身份一事,我不是故意瞒着你们,我母妃现下出事,我得先去瞧瞧,回头见面我再与你们解释。”

李公公认得他,宫门守卫也不拦他。

见他离去的背影,祝功问道:“那我们呢?”

李德全面色一僵,低头思考了片刻,“将军大人们莫急,容奴婢遣人先去向陛下禀明情况。”他瞟眼城门前的几百士兵,又挤出笑颜,“其余将士公子可先一步返回家中,陛下的文书中写明,封赏即日从兵部下发,届时,若是宅子府中没送到的,可前往兵部登册领取。”

他将眼神望向明尚书。

明宏才赶忙点头附和:“对对,各位的信息都登记在册,绝不会漏的!”

一封先送去军营的胜战封赏文书。

一封则是明宏才随身携带的召见文书。

那封文书中尚未写明召见之人。

如今来看,已经明了。

传话的小太监跑得匆忙。

原本打算回到后山营的祝功,在听到大将军叶凌骁尚在宫中时,什么也顾不上,与叶无咎一同入了宫。

江璟沅带着担忧,又不好询问,只好旁敲侧击,问道,“李公公,你是否知道我的身份?”

作为圣上跟前的人,就是需要面对任何事都波澜不惊的应对之策。

李德全对谁都是一副笑容,“不瞒小景大人,奴婢方才便提过,您半路投军,兵部的入军册子里确实没有您的信息登记。”

“回公公,我幼时无处可去,这才投了军,我在路上听闻,没登记的将士混迹在军营是不行的,乃是有罪。”江璟沅露出少见的不稳重状态,故意将重音放在了有罪二字上,随即又露出可怜兮兮的模样,“公公,您与我透露透露,陛下不会要砍我脑袋吧!?”

被她这个半大孩子怕死的反应逗笑,李德全语气也温柔了些,“小景大人莫怕,陛下最是宽宥仁慈,况且你可是东夷一战必不可少的功臣,军功在身,哪里还会被砍脑袋呢。”

边城三子。

如今只剩两子。

要封的候选人只剩下这个没有登记在册的王景。

陛下得知云舒乃是自己的五子周翊时,圣旨上的封侯两字已经落下,临时改了选定人,便是王景。

可惜王景的资料空缺,所以陛下才改了主意让李公公让几人进宫让他瞧瞧。

江璟沅一路上问东问西,李公公也不恼,反倒是句句有回应。

“公公,我还听闻,大将军在宫里养伤,我没仔细学过打仗,此前遇到颇多问题,我能否前去请教一番?大将军的伤很重吗?我要是去跟他提问会不会影响了他……”

提及叶凌骁,叶无咎眸子闪动。

他更正道:“那叫兵术。”

“哦。”江璟沅无语道,“公公见笑了,我还没读过书。”

李公公一边引路,一边回头答道:“无妨无妨,小景大人,大将军的伤不重,现在住在止戈轩中,太医瞧过了,说都是旧伤,你若是想见大将军,面圣后可以跟着小叶将军一同前往啊。”

“为何要和小叶将军一同前往?”江璟沅问道,随即又将眼神抛向叶无咎,“小叶将军,你难道也想跟大将军学学打……兵术吗?”

叶无咎心底偷笑,阿岁这反应,差点也要将他骗过去了。

李公公替他开口解释:“小景大人竟然不知?”

“知道什么?”

“小叶将军乃是大将军叶凌骁的独子啊。”

“啊?”江璟沅故作惊讶,扭头质问,“叶无咎,你怎么从来没提过!难怪你杀敌保护百姓都冲在前面,跟不怕死似得。”

她这话,正是要让陛下知道,叶无咎不是个仗着父母家世就承受空有将军虚名的人。

“方才城中百姓议论,小景大人没仔细听?”李公公问道。

“倒是听到几句,但是我不爱听。”江璟沅摇摇头,满脸失望。

“为何不爱听?”李公公难得露出长辈语气,带着少有的慈爱,问道。

虽说没有陛下亲封,但总归带着整个新兵营打了胜仗。

怎么就不爱听呢?

她答道,“因为百姓们都没夸我,不是我自夸,要不是我靠着年纪小,以送菜童的身份混进东夷敌军,给他们的酒里下了泻药,也不会出现百人争抢茅厕打架的局面,让他们士气大减,公公,你可知道此事?”

提及此事,在一旁懵了半天的祝功“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李德全也没忍住,附和道:“什么!竟有此等事?小景大人果真如传言般厉害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