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场信仰之地
(教父、才子、金匠、裁缝上)
教父:让我来证明我们的王子无罪,反而有功,今天我们聚在一起,将他歌颂。我曾为他洗礼,仿佛是洗掉了我自己的污秽,他天生的纯净无暇,必定受人们喜爱。
才子:没有人会批判性的将他评价,我在想用怎样的词汇将他形容,太张扬显得浮夸,太庄严不够气势,难道我目前的所学还不能够形容王子殿下吗?莫名而来的崇敬感无法表达,对未来的憧憬无法书写。我要好好观察他,不行的话就像描述普罗米修斯一样的描述他。
裁缝:我也要仔细观察他,他该搭配哪种衣裳才更显得高贵。设计出独一无二的样式来彰显他的举世无双。我的衣裳得有多大,能披在高山上算不算巨大,我怕掩盖不住他的心胸。
金匠:能为他打造一件金勋章,是我等众人的荣耀。王子殿下佩戴上之后闪闪发光,看到的人都会知道他的功绩,会不由自主的肃然起敬。
才子:先献上我的颂词吧,那是能使人听了之后感到最为荣耀,勋章只是个物件,绫罗绸缎也只是为了遮住皮囊。从人口中发出来的感叹,才是成功的人最想看到的场面。
金匠:言语只在一瞬之间,金银即便不能永恒,也能长远。
才子:污言秽语当然转瞬即逝,投其所好的佳句永留心间。
裁缝:衣裳才是必需之物。
才子:王子殿下总不会穿着同一件衣裳吧。
教父:暂停你们激烈的争吵,表达对崇敬的迫切是一个人难得的渴望,沾染上崇敬唯美的光,自身也能隐隐发亮,很好,就应该拿好的事物为自己衡量。王子殿下撤掉告示,维护了我们的尊严,他保证不让我们受到欺侮,也能为我们带来和平,明智的举措使他获得人心,聪明的头脑会让成功向他靠近。男人们和女人们为什么还没有来,这是他们发起的盛大庆祝。难道我们四人,都是夜里不能成眠的守夜人?
才子:夜需要人陪伴,不然它一觉睡去,何人提醒它天明?
金匠:夜空的月儿是我打造的金盘。
裁缝:夜穿上了我织的睡衣。
教父:别急着炫耀自己的才华,没有人捧场会造成吵闹不堪的局面。
才子:简单的自吹自捧不会发生争吵。
金匠:我提炼的是真金,没有一点杂质。
裁缝:想到身上的衣裳人们便会将我认同。
才子:自信能控制好局面,小小的争论能激起黎明的兴致,说不定它的心情愉悦到一定程度,会为我们的王子献上一首赞歌。它会唱道,王子啊,难道你从大海那儿夺取了胸怀?难道你从我这儿偷走了光明?让我审判你吧,巨大的好处是我给你的判罚,我会把你丢进无边的黑暗里,当你在频临崩溃边缘的又把你从中拉出来。领会到我的好意了吧,从此你会变得更为璀璨耀眼,夜空中的群星想必你都见过,他们都是我的儿女!
金匠:夜空中的群星是我镶嵌的真金,哪里是你口中黎明的儿女?人身上散发着的黯淡的光,不能被肉眼所见,只有技艺高超的金匠才能发现每一个人都是价值无比的巨大金块。天地这巨大的穹庐,技艺高超的金匠把每一个人都当作是可以提炼的原物。剔除某人的怨恨,扯断某人的枷锁,融化某人的冷漠,让他们闪闪发光。一件器物的形状至关重要,但不在我驾驭的范围之类,人的自主意识太过强大,会自己成型。穹庐中洒出的金液凝固在夜空中,化作群星。
裁缝:你们俩谁都没有把我说服,夜的黑色睡衣是我精心缝制的衣裳。别问我去哪里找的原料,就在你们的身上,伙计们,我抽取人的情丝,捡起人扔掉的记忆碎片,用瓶子装好人流下的泪。人的阴暗面是我主选的材料,只有这样才会让夜黑得深邃。绝对的阴暗会造成恐慌,所以阴暗中那点点星光预示着希望。人创造的奇迹被我织在睡衣上,看起来像是群星。
教父:才华横溢的人们,我的眼中哪里有什么群星,今日的阳光倒是昏暗了许多,它也知道主动避让,王子殿下今日的辉煌!
(男人们,女人们上)
教父:乐团的成员们来了。
才子:没有他们,我们发出的声音不够嘹亮。
金匠:他们手里的乐器呢?
裁缝:看他们的服装更像是一群舞者。
男人们:谁说我们要唱歌,谁说我们要跳舞,我们只需欢声庆祝和赞颂。跳舞的事交给蝴蝶蜜蜂,唱歌的事安排给山林草木。没有人比它们更懂得跳舞和唱歌的真谛,我们只需注视着伟大的被赞颂者,感谢他明智的举措,能在困境中找出一条合适的出来。王子殿下没有滥用权力,没有强迫他的子民,这样的爱的胸怀才是男人的榜样。女人也要有这样的胸怀,否则男人怎样都讨好不了女人
女人们:可别质疑女人的胸怀,里面囊括的东西男人绝对意想不到,我们毫不谦虚的说里面有最原始的爱。更不说任何一个女人都能成为母亲,人们能创造今日的成就不就是因为她的孕育?若是女人没有胸怀,这世间恐怕早就覆灭。
才子:和平就像是内部矛盾的开始。
男人们:有点像是呢,男人开始有点轻视女人。
女人们:女人开始有点嫌弃男人。
金匠:男人是柴火,女人是炼金炉,若是不默契相处,哪里来的真金?
男人们:早就猜到对方的意图,故意说出相反的话来挑起话题,我们有共同的目的,不会因一点点小小的争端破坏我们之间的感情。故意挑起对方的怒火,是在平静之时弄出来的一点浪花。有轻微的响动才会觉得有趣,若是默不吭声,明明知己知彼,也会让这份感情平静逝去。
裁缝:这是男人故意挑起女人的好奇,让女人沉浸在他们编织的衣裳中,这是一件女人穿起来会越显漂亮的衣裳。
女人们:他们怎么会为女人编织衣裳,有那闲心还不如背会几个蹩脚的笑话,讨女人欢喜,便能进一步交流。男人会编织虚幻,那是聪明男人掌握的更为高深的功夫。
才子:聪明的男人能让女人内心的虚荣不显声色的得以实现。
女人们:切实体会到的关怀,是不能言明的感动,女人也会讨好男人,只是女人的矜持不能随便放纵。
金匠:你们情感的火候还不够,真金也要被炼成废铁。
男人们:这只是一场简单的交流,我们互相揭短才可以弥补彼此不足,深爱对方才肯指出她的错误,我们在为以后的生活铺下一条极好的道路。
裁缝:怎么听都像是想把对方织成自己喜欢穿的衣服。
教父:前来恭贺的人们,来到这儿恐怕早就忘了自己精心准备的颂词了吧,听你们的口气就是在蔑视崇高。和平之际谁会记得伟大,贪图享乐潜移默化的成为我们的目标,嘴舌逞强得到一个暂时的快感。背诵一段急剧魅力的言语颇为费力,满口的污言秽语也不觉疲劳。休息一会儿吧,省得一会儿没了呐喊的力气。
才子,颂词早就准备好。
金匠:勋章想早些见到它的主人。
裁缝:再漂亮的衣裳要穿一穿才知道是否合身。
女人们:喉咙还很健康,发出来的声音不说动听也不让人讨厌。尖叫都没问题别说是呐喊,女人拿出一点霸气,带出热烈的气氛,喉咙因过度沙哑肿胀,别着急,没了尖叫还有掌声。王子殿下的英明决策维护了他的子民,这一场盛大的庆祝我们自发举行,尽情的推崇高尚,来激励自身的德行。
男人们:是啊,千万别妄自尊大。
才子:完善言行很重要,我篇章的构架还有些松散。
金匠:真金越炼越纯净,我自身要越练越纯洁。
裁缝:针线是个细活,不踏实的走完每一步都可能出错。
教父:洗掉身上的污垢,也要洗掉内心的污垢。
(卫兵们上)
卫兵长:安静祥和的地方为何又变得吵闹?王子殿下不是传达喜讯了吗?
女人们:喜讯值得庆贺,王子殿下应受感谢。
卫兵们:这是他应该做的。
女人们:这是我们应该做的。
才子:值得弘扬的博爱,没有理由看着它慢慢淡去。一个仁慈的权力拥有者,我们乐意替他办事。一个英雄的号召力就是让人们不由自主的聚拢起来欢呼或者战斗。
女人甲:去迎请我们的英雄,保卫城市的卫兵长,您一定不辞幸劳。
卫兵长:是的,我很乐意,因为是您的请求。
(卫兵们下)
才子:我已经想好赞美之言。
金匠:我当然也打造好了勋章。
裁缝:衣服等待着被穿上。
教父:就让我们共同来看看谁的赞美最为让人喜爱。
男人们:肯定是王子殿下对自己的赞美。
女人们:但他绝不会自我吹嘘。
教父:从不言过其实,能说出口的,便是自身已经做到的。他的美名可不是自诩的,而是我们亲口告知他的。
才子:怎样的美名呢?
金匠:真金一样的美名。
裁缝:特制衣裳那般独一无二的美名。
才子:千古传诵的美名。
男人们:流传至今,并延续下去,我们还会活着,有限的生命在繁衍中无限存活。短暂的生命有着长远的思考,现实的世界参杂着无尽的梦境。传承我们的美德,带着我们的期望,恳切盼望我们的眼中一片呈祥。做了好事就得宣扬,说一句漂亮的话少不了鼓掌。我们有时会为别人的成功而失望,会为别人的失败而得意洋洋,今天绝不会这样,不可跨越的功绩当享有最大的荣光。卑鄙的人理所当然地挖取别人的心房,填补自己的空荡。其实我们早就知道,崇高把卑鄙精心培养,必要的时候让人明白,我们欺妄,却又有迫切的渴望。
(查理曼上)
查理曼:亲爱的子民们,听到你们的召唤,我迅速赶来。有什么烦恼的事吗?我尽可能的帮你们解决,人所拥有的能力,就应当毫无保留地发挥出来。千万不要是感情的苦恼,我自己也很迷茫。若是处理邻里的矛盾,蛮横的斗殴,无解的冤情,正好是我拿手的绝活。若是想要金钱,那得凭着勤奋去获取;若是想要权力,那得凭着实力去服众。
教父:我们什么也不奢求,在您的领导下,什么都会拥有。忠心的感谢是我们把您请来的唯一目的,如果说是苦难,当然是独自面对最为可贵。不打扰别人的清静,是安居乐业的根本。
查理曼:我做了什么好事了吗?
才子:您当然不以为然,谁会记得自己应该做的事呢。您的子民感谢您,出于自愿,出于感动,我们的赞美众神听了也会嫉妒。
查理曼:肯定不是在赞美我。
裁缝:穿上这件为您特制的新衣,方便在人群中显出您的独特。
金匠:配戴上这枚勋章,纪念您的劳苦功高。
才子:接下来便是颂词。
查理曼:穿上衣裳、佩戴勋章、听着颂词,这是对我的拥戴吗?
才子:残暴被威严取代,宠溺被仁爱替换。伟人穿着得当,步入神圣的殿堂,接受众生的洗礼。伟大不因悲天悯人而孤苦,理应得到追捧,故要在此颂歌。在恐惧中闭口不言情有可原,然而现在,连不会发声的物品都在赞美你,我的情怀,不容我默不作声。
金匠:勋章在讲述金言。
裁缝:衣裳的每句话都十分贴切。
查理曼:都听到了,我并不灵敏的双耳此刻竟然听到了无尽的美言。
教父:为什么还没颂歌?
才子:啊,我的颂词,被人盗了去,还有可能是我弄丢了,在我可怜某个人的时候。莫不成我是在害怕,害怕自己也会这般可怜,一时颤抖的双手抓不住手中的薄纸,在我需要它的时候才想起当时忘了捡起来。薄纸上一时情感的记录我可背不下来,加上现在内心的自责,颂词我一句也不记得了。
教父:一句都不记得了吗?可怜人。
才子:不,有些情感可得烙印一生一世。
教父:那还等什么呢?我的情感可不比你差呢!
查理曼:让我好好听一听,你的舌头,我的耳朵,聆听是为了弥补犯下的错,孤寂忌讳沉默,虚实中得以解脱,听起来的戏言,像极了常说的承诺,赞美之词说一辈子也不够说,有人会代替我们,继续亮着灯火。
才子:听着,英雄,你永远当不了救世主,
要消灭所有的邪恶而你的仁爱
是为了感化那一群受到奸诈、暴力蛊惑的信徒,
躺在云端中的你看地上微小的尘土
一点点恩惠我们的眼中满是果实和谷物,
愧疚之心在心里悄然流露,没能像你一样的
消除对现实世界的怨恨和不满足
教父:怎么可能像你一样,英雄!
伟大的造物者对你的教诲已经成功,
人所追求的完美是你精心喂养的爱宠,
你管辖的爱的深林原本郁郁葱葱,
为了消除世界的冰冷与无情,
那一场大火烧红了整个天空!
金匠:烧到月儿上面去了,英雄,你的怒火
照亮无边黑暗,出现没落的天国,
一口巨大的金色棺椁,你的作品
吸收世间无尽的恶魔,
这是我没能有的觉悟,金色的创作
没能承受住贪婪眼神的消磨
裁缝:灵魂禁不起折磨,但伟大的人有精神的外衣
免去瓢泼大雨风吹日晒天打雷劈,
一针一线的细腻是巧夺天工的手笔,
是的,这世间的一切在你眼里都不存在瑕疵,
就像衣裳一样的早就学会包容,
看惯人身上所发生的故事,
遇到任何事都能保持机敏睿智
男人们:英雄,你已经足够勇猛,再加上聪慧,
邪恶也不敢和你作对,
拯救吧,用你独特的方式抹去怨怼
把敌人的根据地全部摧毁,
热血的战歌,英勇的号角
富有魔力的呐喊竟让那生性淡漠的人傀
拥护你夺取天地间的祥瑞
女人们:受眷顾的人儿完全可以逍遥自在,但你多情
得到的幸运尽情地挥霍换取人性,
你看着那条毒蛇想和它谈感情,
聊天累了睡在老虎的背上享受安宁,
遥远的不是未来,而是你眼眸中
期待已久的梦境。
查理曼:我的眼里都是你们啊,我的子民们。我要为你们的事操劳去了,我们会一起走向那遥远的地方,我得先去探探路,那儿可能有美丽的姑娘,当然,姑娘们,还有帅气的男人。
(查理曼下)
才子:王子殿下可真是匆忙。
教父:他无时无刻都在寻找爱。
金匠:裁缝,我们也要继续忙碌,你有没有兴趣,和我一起制作一件衣裳。
裁缝:纯金的衣裳吗?
金匠:我的炉火旺盛了。
裁缝:样式我都想好了。
(金匠,裁缝下)
男人们:没了赞美的对象,那就努力让自己成为赞美的对象,去干好我们本分的事吧。
女人们:我们会赞美你们,就像你们赞美我们一样。
(男人们、女人们下)
才子:我的颂词到底跑哪去了?
教父:可能你给丢掉了吧。
(教父、才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