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喽啰离开后,肖子安迅速凑到老者身旁,满脸好奇地问道:“老丈,您可知道他们口中所说的‘老大’究竟是谁啊?”
老者一脸茫然地摇了摇头,表示自己对此一无所知。
一旁的裴心瑶见状,无奈地揉了揉太阳穴,然后从发髻中取出一根细长的银针,在指尖灵巧地转动着。她轻声说道:“我去看看那门锁。”说罢,她蹑手蹑脚地走到地窖口,小心翼翼地凑近门缝,借着门缝透进来的微弱月光,仔细检查着锁孔。
过了一会儿,裴心瑶低声说道:“这只是一把普通的铁锁,应该可以打开。不过,外面肯定有人看守着。”
肖子安听后,若有所思地沉默了片刻。
突然,他的目光被地窖的墙壁吸引住了。只见墙壁上凝结着大量的水珠,地面也有些湿漉漉的。他心生好奇,蹲下身子,用手指轻轻触摸着地面,然后顺着水迹缓缓移动,最终来到了墙角处。
肖子安发现,在一块松动的地砖下方,传来了一阵细微的水流声。他心中一喜,压低声音对裴心瑶说道:“这里有暗渠!这地窖应该是建在山泉附近,所以墙壁才会渗水,而地下很可能有排水通道。”
裴心瑶闻言,立刻心领神会。她与肖子安一同轻轻撬开那块松动的地砖,果然,下方露出了一个一尺见方的水道,黑漆漆的,让人看不清它通向何处。
“太窄了,”裴心瑶比划了一下,面露难色地说道,“你我都钻不进去。”她的目光落在那狭窄的通道上,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无奈。
然而,肖子安并没有被这个困难吓倒,他的目光迅速扫过那群村民,最终落在一个瘦小的少年身上。这个少年看上去有些胆怯,但肖子安却觉得他或许是唯一的希望。
肖子安走上前去,微笑着对少年说道:“小兄弟,你能试试吗?”
少年犹豫了一下,然后怯生生地点了点头。
肖子安见状,连忙从怀中掏出一块白色素帕,递给少年,并详细地嘱咐道:“若通道能出去,你就将此帕系在寨门东侧第三棵松树上,让我们确认你已安全逃出。然后,你再想办法将院子里的草垛点燃,制造一些混乱,吸引他们的注意力。但如果通道无法通过,你一定要速速返回,千万不要冒险。”
少年小心翼翼地接过素帕,仿佛手中握着的是一件无比珍贵的宝物。他紧紧地握住素帕,仿佛能感受到肖子安的信任和期望透过这素帕传递到自己的手心。少年深吸一口气,定了定神,然后如同一道闪电般迅速地钻入水道,动作敏捷得如同一条泥鳅。
肖子安和裴心瑶站在地窖口,心情紧张得如同弓弦上的箭,他们屏息凝神,竖起耳朵,仔细聆听着水道里的动静。时间一点一滴地过去,等待的过程显得格外漫长。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地窖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这声音犹如一阵惊雷,划破了夜的寂静。
“走水啦!粮仓走水啦!”
呼喊声此起彼伏,伴随着纷乱的脚步声,交织成一片混乱而急促的骚动。
这阵骚动由远及近,如同一股汹涌的洪流,迅速席卷而来。呼喊声和脚步声越来越近,让人不禁心生恐惧。然而,就在这阵骚动到达地窖口附近时,它却突然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阻挡住了一般,戛然而止。
肖子安和裴心瑶对视一眼,两人心中都涌起了同样的疑问——难道是那少年成功了?
他们沉默了好一会儿,谁都没有开口说一句话,但彼此的眼神交汇间,仿佛已经传递了千言万语。只是这种沉默让人感到有些压抑和不安。
终于,肖子安按捺不住内心的焦虑,他深吸一口气,然后冲着地窖的上方大声呼喊了两声:“喂,有人吗?”声音在地窖里回荡,显得有些空洞和寂寥。然而,地窖上方却一片死寂,没有丝毫回应。
肖子安的脸色变得有些凝重,他眉头微皱,心中暗自思忖着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就在这时,裴心瑶突然有了动作。只见她迅速从怀中取出一根银针,那银针在微弱的光线下闪烁着寒光。
裴心瑶的动作非常娴熟,她将银针准确无误地插入锁孔,然后轻轻一扭。只听“咔嗒”一声轻响,那看似坚固无比的锁头竟然就这样轻易地被打开了。
肖子安见状,心中不禁对裴心瑶的技艺暗暗赞叹。他快步走到地窖口,透过那狭窄的缝隙向外张望。果然,在寨门东侧的第三棵松树上,他隐约看到了一抹白色。
“我们走!”肖子安低声说道,语气中透露出一丝急切。裴心瑶点点头,她也看到了那抹白色。两人不再犹豫,立刻带领着地窖里的村民们,一个接一个地爬出了地窖。
肖子安刚探出半个身子,便被扑面而来的热浪呛得眯起眼——马厩方向的草垛正熊熊燃烧,火舌舔舐着寨墙上的兽头图腾,将那张狰狞的兽脸映得宛如活物。冲天的火光将山寨照得明暗交错,仿佛将夜空撕开一道血红的口子,木制瞭望塔在烈焰中发出噼啪的悲鸣,火星子随风飘散,像一场倒流的赤色流星雨。
肖子安身形如鬼魅般一闪,迅速将裴心瑶护在身后,同时他的指尖已经紧紧扣住了三枚铜钱。然而就在这时,裴心瑶突然用力拽住了他的衣袖,惊呼道:“沐姑娘!”
这一声呼喊犹如一道惊雷,在肖子安的耳边炸响,他的心跳瞬间漏了一拍。他定睛望去,只见隔着那摇曳的火幕,一道熟悉的绿色身影正在与七八个山匪激烈缠斗。
那道身影正是沐清雨!她手中的剑光如同穿梭在暗夜中的萤火一般,闪烁着微弱而致命的光芒。每一次剑光的明灭,都会带起一串猩红的血珠,溅落在地上,形成一片触目惊心的血迹。
肖子安的目光紧紧锁定在沐清雨身上,他注意到她左肩的衣料已经被划破,露出了一道狰狞的血痕,在火光的映照下,显得格外刺眼,仿佛直接刺在了他的心上,让他的眼睛一阵刺痛。
肖子安只觉得喉咙发紧,一股难以言喻的情绪涌上心头。两日前,当沐清雨昏迷不醒时,她那苍白如纸的面容还历历在目,而此刻,她却在浴血奋战,与山匪生死相搏。
这两幅画面在肖子安的脑海中不断重叠,让他握着铜钱的手指不自觉地痉挛起来。突然,一枚铜钱的边缘划破了他的掌心,一阵细微的刺痛传来,但这丝疼痛却让他瞬间清醒过来。
“带村民往东侧缺口走。”肖子安匆匆对裴心瑶交代道,他的声音有些沙哑,透露出一丝急迫。话音未落,他的指尖已经再次扣紧了那三枚铜钱,这些铜钱的边缘被他精心磨得极薄,成为了他特制的暗器。
然而,就在他准备出手的一刹那,他的瞳孔骤然收缩,仿佛看到了什么极其可怕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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