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恪站在竹楼外,望着苏桃蹦跳着跑远的背影,喉结动了动。
夜风卷着她发间的桃香拂过鼻尖,可那股混着血腥气的灵气却像根细针扎在他眉心——三阶火鳞豹的肉,就算是筑基期修士吃了都要打坐消化半日,苏桃一个刚入练气二层的小丫头,怎么可能捡到?
他摸了摸腰间的系统面板,淡金色的光纹在掌心若隐若现。
【呼吸变强】的提示音刚消停,【睡觉突破】的倒计时还剩三个时辰,可此刻他半点困意都没有。
竹楼里传来苏桃哼歌的声音,调子跑了八丈远,他却听得心头发紧——那歌声里裹着若有若无的灵气震颤,像极了灵体觉醒时的征兆。
桃儿?他推开竹门,就见苏桃蜷在木榻上,小脸烧得通红,原本清亮的眼睛泛着妖异的金斑。
她怀里还攥着半块肉干,血渍浸透了绣着桃花的袖角。
陈恪刚要上前,就见她突然蜷缩成团,喉间发出幼兽般的呜咽,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渗出的血珠刚落地,就被地面吸得干干净净。
饕餮灵体...陈恪倒吸一口冷气。
他想起系统签到时得到的古籍残页,上面说饕餮灵体觉醒时会疯狂吞噬灵气,若无人引导,轻则爆体而亡,重则引动天地灵气暴乱。
此刻苏桃身周的灵气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汇聚,连窗纸上的月光都被染成了浑浊的金色。
窗外突然传来枯枝断裂的脆响。
陈恪瞳孔骤缩。
他反手抽出腰间的隐雷符——这是今日在断崖边签到得来的,原本想着留着对付周无涯的后手,此刻却捏得发烫。
竹楼外的夜色里,三缕阴恻恻的妖气正顺着墙根爬过来,像三条吐信的毒蛇。
桃儿,别怕。他扯过被子裹住苏桃,指尖在她后颈的大椎穴轻轻一点,暂时封住她的灵脉。
苏桃迷迷糊糊抓住他的手腕,指甲几乎要掐进他肉里:陈...师兄...好饿
师兄给你留了糖糕。陈恪喉头发哽,弯腰在她额角亲了亲。
他退到门口,隐雷符的符纹在掌心亮起幽蓝的光。
三个身影从阴影里走出来,青面獠牙,脖颈处都纹着赤色鳞片——北域妖族的妖将,最擅长隐匿气息的血鳞卫。
为首的妖将咧嘴一笑,露出尖锐的虎牙:混沌体的小崽子,把那丫头交出来,本将留你全尸。
想要人?陈恪歪头一笑,拇指碾过隐雷符的边缘,先过我这关。
隐雷符炸响的瞬间,竹楼的屋顶被掀翻半边。
陈恪借着爆炸的气浪滚到院角,就见那妖将的利爪已经穿透了刚才他站的位置。
第二道隐雷符擦着妖将的耳朵炸开,焦黑的羽毛簌簌落下,露出他颈后血色的鳞片——那是弱点。
十倍返还!陈恪低喝一声。
系统面板上的能量条瞬间掉了三分之一,他能清晰感觉到体内有热流翻涌。
妖将的第二爪抓在他左肩,剧痛传来的刹那,十倍的伤势反震回去——那妖将的整条手臂瞬间溃烂,腐肉里渗出黑血,发出刺鼻的焦糊味。
小杂种!剩下的两个妖将同时扑来。
陈恪反手甩出最后一张隐雷符,炸得两人踉跄后退。
他刚要趁机抱起苏桃,就觉后颈一凉,仿佛被千年寒潭的水浸了个透。
混沌体...一道沙哑的男声从头顶传来。
陈恪抬头,就见月光被一片阴影遮住。
那是个穿着赤鳞甲的男子,眼眶里燃着幽绿的鬼火,每说一个字,都有腥臭的风灌进陈恪的喉咙。
他的手掌按在陈恪胸口,像是按碎了一块豆腐——骨骼断裂的声音混着系统警报声炸响,陈恪眼前发黑,鲜血顺着嘴角滴在青石板上,绽开妖异的花。
精元...归我。赤鳞的指尖刺入陈恪的心脏,冰冷的力量顺着血管蔓延。
陈恪咬碎舌尖,剧痛让他眼前清明了一瞬。
他望着怀里昏迷的苏桃,望着竹楼外被妖力掀翻的桃树,突然笑了:系统...第三次十倍返还...
能量条归零的提示音几乎要刺破耳膜。
赤鳞的手刚要抽出,就觉胸口像是被巨锤砸中。
他的肋骨寸寸断裂,鬼火般的眼睛里满是不可置信:怎么可能...你不过练气期...
因为我是...陈恪咳出一口血,最会躺赢的那个。
赤鳞倒退三步,撞断了三根碗口粗的松树。
他望着掌心的血,突然发出暴怒的嘶吼:今日之辱,本王必报!话音未落,一道冰蓝色的剑光破空而来,在他脚边斩出半尺深的冰痕。
报?清冷的女声裹着寒霜。
耶律霜踩着月光落在陈恪身侧,她素白的裙角沾着冰碴,腕间的银铃却未发出半分响动。
她怀里抱着苏桃,指尖抵在陈恪的人中穴上,冰凉的触感让他勉强提住最后一口气。
北漠冰宫的圣女?赤鳞的瞳孔收缩,你敢管本王的事?
我管的是混沌体。耶律霜抽出腰间的冰魄寒晶,淡蓝色的光晕瞬间笼罩全场。
赤鳞的妖气像是遇到了天敌,滋滋作响着消散。
她低头看向陈恪,眼尾的朱砂痣随着皱眉微微跳动:你这蠢货...竟敢连续用三次十倍返还。
陈恪想笑,却咳出更多血。
他望着耶律霜指尖的冰石,那石头里流转的寒气让他断裂的肋骨没那么疼了。
他听见自己沙哑的声音:圣女...救我...
别死。耶律霜将冰石按在他胸口,冰寒的力量顺着皮肤渗入体内,我还想知道...你到底是不是那个人。
赤鳞的嘶吼声渐渐远去,陈恪的意识开始模糊。
他最后看见的,是耶律霜垂落的发丝扫过他手背,像一片落在雪地上的桃花。
而那块冰石,正发出幽蓝的光,顺着他的血脉,往心脏最深处钻去...
飞卢小说,飞要你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