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室的源能石灯在头顶嗡嗡作响，陈墨的指节抵着操作台，目光紧盯着被苏婉儿牵进来的黑头套男人。
那男人的手腕伤口还在渗淡紫血珠，滴在水泥地上滋滋冒烟——是精神系异能者源能暴走的典型症状。
“林九呢？”陈墨突然开口，余光瞥见楼梯口的阴影动了动。
穿白大褂的林九从暗处走出来，推了推眼镜，目光扫过男人手腕的伤：“苏小姐，三阶以上神经修复剂需要至少D级药剂师资质。
陈墨现在还是E级学徒。“他的手指无意识摩挲着白大褂口袋，那里装着常用的急救针剂——这是他紧张时的习惯性动作。
苏婉儿松开黑头套的绳子，金属扣当啷一声撞在墙面：“所以我带了活体样本。”她抬下巴指了指男人后颈，“他是影刃的二把手，脑部被异能冲击导致神经紊乱，现在每天暴走三次。
影刃的人说，能治好他，要什么资源开价。“
陈墨的后颈突然发烫，系统面板在视网膜上闪烁红光：【检测目标体内蚀星能量浓度0.3%，与星核稳定剂需求匹配度 15%】。
他装作低头翻药剂瓶，指腹蹭过操作台边缘的划痕——那是妹妹生前用铅笔刻的“等我”。
“风险太高。”林九的声音沉下来，“神经修复剂作用于脑域中枢，稍有偏差就是永久性脑损伤。
陈墨，你上次配二阶愈合剂都炸了三个培养皿。“
陈墨抬头，痞气的笑爬上眼角：“林叔，我昨晚刚用量子催化酶改良了配方。”他敲了敲保险柜，里面躺着泛幽蓝的神经修复剂，“系统面板显示融合度92%，成功率...”他顿了顿，“76%。”
林九的瞳孔缩了缩。
作为前天枢会研究员，他知道“面板显示”意味着什么——那是只有顶级药剂师才有的精准推演能力。“76%...”他摸口袋的动作更频繁了，“副作用？”
“短暂失忆。”陈墨掀开盖布，露出准备好的注射器，“总比脑死亡强。”
苏婉儿倚在门框上转着打火机，火星噼啪照亮她涂着暗紫甲油的指甲：“陈墨担全责，林医生只需要当监工。”她踢了踢脚边的金属箱，“影刃的预付金在里面，够买三株百年源能草。”
林九的喉结动了动。
源能草是制作源能药剂的核心材料，最近被天枢会炒到天价——他需要这东西给诊所里那些没钱买正规药剂的穷异能者续命。
“准备生理盐水。”陈墨把男人按在躺椅上，系统面板弹出实时参数：【目标脑波频率147Hz（异常），建议注射量0.8ml】。
他抽了半管修复剂，又抽半管生理盐水稀释，“林叔，按住他的肩膀。”
针头刺入男人后颈的瞬间，地下室的温度骤降。
男人突然发出野兽般的嘶吼，手腕的伤口迸出紫芒，竟生生挣开了林九的压制！
陈墨的太阳穴突突跳，系统面板疯狂闪烁：【神经递质紊乱！
需立即注射镇静剂】
“按住他！”陈墨扑过去按住男人的脑袋，另一只手摸向操作台——镇静剂瓶在最里层，他的指尖擦过玻璃，冷汗顺着脊梁滑进衣领。
林九反应过来，抄起止血钳卡住男人的下颌，陈墨趁机将镇静剂推进他锁骨下的静脉。
紫芒渐弱，男人的嘶吼变成含糊的呜咽。
陈墨抹了把脸上的汗，这才发现自己的手背被抓出三道血痕——精神系异能者失控时的力量，比体术系更难控制。
“生命体征稳定了。”林九举着听诊器，声音里带着震动，“心率从180降到110，脑波频率...90Hz，接近正常范围。”
陈墨靠在操作台上喘粗气，系统提示音适时响起：【神经修复剂生效度82%，副作用触发（短暂失忆）】。
他低头看手背的伤，突然笑出声——这是他第一次在没有系统兜底的情况下，真正靠药剂师的本事稳住局面。
三天后。
地下室的门被拍得哐哐响。
苏婉儿踢开脚边的空药瓶，甩了甩染成银色的长发：“影刃的人来了。”
躺椅上的男人正揉着太阳穴，见门开，猛地站起来——这次没有紫芒暴走，只有困惑的皱眉：“我...这是在哪？”
“你脑部受了伤，现在好了。”陈墨把一杯温水递过去，系统面板显示他体内蚀星能量浓度降到0.1%，“记得自己叫什么吗？”
男人接过水杯的手顿了顿：“我...好像叫阿凯？”他突然抓住陈墨的手腕，“影刃...影刃的老大会不会怪我？”
“怪你什么？”苏婉儿叼着烟笑，“怪你活下来了？”
门外传来皮鞋声。
穿黑风衣的高个男人走进来，目光扫过阿凯，又落在陈墨脸上：“陈先生，我是影刃的大当家。”他掏出张黑卡拍在桌上，“三瓶神经修复剂，每瓶一百万信用点。
预付五成。“
陈墨的指腹蹭过黑卡的烫金纹路。
一百万信用点足够他买十份量子催化酶——足够让星核稳定剂的进度再跳一截。
“成交。”他说。
“另外。”大当家转身要走，又停住，“最近有个叫老疤的人在黑市放话，说有批’源能增幅剂‘要卖。
陈先生最好小心点——天枢会的人，最恨有人抢他们的蛋糕。“
地下室的门重新关上时，陈墨摸了摸后颈的疤。
系统面板突然弹出新提示：【检测到“源能增幅剂”关键词，建议关联天枢会药剂库】。
他望着保险柜里的神经修复剂，嘴角慢慢翘起来——天枢会要抢蛋糕？
那他就把蛋糕烤得更大些，再亲手砸了他们的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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