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幕在凌晨三点半的城南13区凝成雾，陈墨把黑色高领毛衣拉到下巴，袖扣蹭过藏在腕间的微型录音器。
苏婉儿的高跟鞋踩过积水，在铁门前敲出规律的节奏——那是地下黑市约定的“急单”暗号。
“报货。”铁门缝隙里露出半张络腮胡的脸，枪管顶在苏婉儿锁骨上。
“三阶源能强化剂，要能把B级体术者的爆发力提30%。”苏婉儿指尖转着枚银质徽章，徽章表面的腐蚀纹路在雨里泛冷光，“天枢会的货太抠，我们老板要见真东西。”
陈墨垂着眼，喉结动了动。
系统面板在视网膜上跳动，红色标注着铁门后三个热成像点——两个持枪守卫，一个在监控室。
他能听见雷虎的呼吸声从三百米外的废弃水塔传来，像台压抑的引擎。
“跟紧。”络腮胡拉开门，霉味混着化学药剂的甜腥涌出来。
陈墨踩上潮湿的水泥地，余光瞥见墙角堆着半人高的金属桶，桶身印着天枢会特有的星芒标志——和妹妹尸检报告里神经阻断素的包装一模一样。
“老板在二楼。”守卫用枪托抵他后背，“规矩懂吗？
手机、药剂箱都留下。“
陈墨把帆布包搁在木桌上，金属搭扣磕出脆响。
苏婉儿的指甲轻轻掐了下他手背——这是“目标在核心实验室”的暗号。
他低头时，藏在袖口的微型摄像头扫过桌上的登记册，最后一页签名栏龙飞凤舞签着“周奎”——天枢会外围理事的名字。
二楼转角传来脚步声。
陈墨突然踉跄，撞在守卫身上。
对方骂骂咧咧推他时，他已经看清走廊尽头的电子门：密码锁是天枢会内部型号，指纹识别区有五枚重叠的印记，最新那枚带着焦痕——应该是刚换过管理员。
“陈先生？”穿白大褂的中年人从办公室探出头，金丝眼镜蒙着水雾，“苏小姐说您急着要货？”
陈墨歪嘴笑，痞气里掺着几分急切：“我手下有个兄弟接了黑拳赛，要是能撑过三场......”他摸出张皱巴巴的银行卡拍在桌上，“钱不是问题，只要药剂能让他在台上多扛五分钟。”
白大褂的手指在桌下敲了敲——三长两短，陈墨认得这是“确认买家”的暗码。
系统面板突然弹出警告：【检测到神经阻断素挥发物，浓度0.3%，来源：右侧安全通道下方】。
他的瞳孔微缩，余光瞥见白大褂领口露出的天枢会徽章链坠。
“跟我来。”白大褂转身时，陈墨对楼梯口的守卫使了个眼色。
那守卫刚要摸对讲机，远处突然传来金属撕裂的轰鸣——雷虎动手了。
水塔方向的探照灯应声炸成碎片，陈墨看见监控屏里的画面：雷虎像头被激怒的熊，徒手掰弯了铁门的钢条，守卫的电击棍劈在他背上，焦糊味混着血腥味散开，可他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拳头砸在对方肋骨上时，骨头碎裂的声音透过喇叭传出来。
“操！
清道夫的人！“白大褂扑向桌底的警报器，陈墨抄起桌上的镇纸砸过去。
陶瓷摆件砸中他后颈的瞬间，系统面板弹出倒计时：【雷虎可拖延时间：8分17秒】。
陈墨拽着白大褂的脚拖进办公室，从他口袋摸出指纹卡。
电子门“滴”的一声开时，浓重的腐臭味扑面而来——实验室中央的反应釜里，暗绿色液体正咕嘟冒泡，墙壁上的实验日志还沾着血渍，最新一页写着：“47号实验体出现神经抽搐，加大阻断素配比至15%。”
“系统，定位神经阻断素生产线。”陈墨的声音压得很低，指尖划过反应釜的管道接口，“需要多久提纯污染药剂？”
【正在推演......原料污染度63%，设备精度D级......建议：添加星铁微粒中和酸性，用超声波震荡分离杂质。】面板跳出三维模拟图，“预计完成时间：9分32秒。”
陈墨抄起桌上的移液管，手背上的血管突突跳——这具身体刚治好神经腐蚀症，过度使用异能会复发。
但当他把星铁微粒撒进反应釜时，系统提示音像清凉的泉水：【原料匹配度提升至89%，副作用降低至可控范围】。
实验室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陈墨把提纯后的药剂装进特质试管，用袖扣上的微型刻刀在管壁刻下天枢会的星芒标志——这是嫁祸的标记。
最后他扯下实验日志的血页，塞进贴胸的口袋，那里还装着妹妹的草莓糖纸，被体温焐得发软。
“陈先生？”
叶灵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陈墨转身时，看见她站在电子门边，银瞳里映着反应釜的幽光。
她的裙摆沾着泥点，发梢滴着水，手里的能量枪却稳稳指着他的心脏。
“清道夫的人不会带反制神经阻断素的解药。”她的声音比雨声更冷，“刚才在实验室外，我闻到你身上有星铁微粒的味道——那是S级药剂师才用得起的稳定剂。”
陈墨没动，系统面板突然弹出新提示：【叶灵好感度 5（察觉异常但未上报）】。
他歪着嘴笑，把试管抛向空中又接住：“我要是说，我也在查天枢会？”
叶灵的枪口微微下垂。
实验室外传来雷虎的怒吼，接着是重物倒地的闷响。
她看了眼手腕上的通讯器，银瞳里的银光忽明忽暗：“十分钟后，工厂后面的下水道口。”说完她转身走向楼梯，高跟鞋声在走廊里敲出急鼓。
陈墨把证据塞进帆布包时，系统提示【任务完成：获取神经阻断素生产证据】。
他摸出手机，将实验日志的照片和药剂成分分析匿名发送到“暗网新闻”的投稿邮箱——那是专门揭露天枢会黑幕的独立媒体。
凌晨四点十七分，“新元都市头条”的推送震动了千万台手机：【独家！
地下加工厂惊现违禁神经阻断素，原料包装直指天枢会】。
陈墨站在巷口的屋檐下，看着对面的工厂被警灯染成红色，雷虎一瘸一拐从阴影里走出来，后背的灼伤已经愈合得只剩淡粉的痕迹。
“墨哥，刚才那女人......”雷虎抹了把脸上的血，“她没开枪。”
陈墨点燃根烟，火星在雨里明灭。
他的通讯器突然震动，屏幕亮起时，显示着三个未接来电——号码归属地分别是“银月战团”“暗影议会”“自由者联盟”。
雨还在下，可云层里已经透出鱼肚白。
陈墨把烟头按在墙上，看着系统面板新弹出的任务：【药剂事件引发连锁反应，多方势力寻求合作......】
他笑了，痞气里带着点冷硬的锋利。
该来的，终于要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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