簪尖刺破心室薄膜的瞬间,宫房四壁镶嵌的三十四颗青铜眼珠骤然暴凸!粘稠的银髓如同泪瀑般汹涌淌落,顺着焦黑肋骨构筑的床榻蜿蜒流淌。髓液触及翡翠星尘的刹那,“滋啦”声不绝于耳,森森寒气弥漫——七根剔透如琉璃、寒气刺骨的冰弦瞬间凝结成形!
“铮——!”
一道赤影自胎儿心口激射而出!那根连接生死轮回的脐带,竟绷直如烧红的烙铁,悍然嵌入冰弦阵列,化为第八根赤弦。弦纹震颤,嗡鸣如万鬼同哭。弦波扫过之处,谢停云那截焦黑的尾椎骨在翡翠星尘中轰然重燃!幽绿的骨焰里,竟清晰跃动着沈清欢整条脊椎的银白轮廓,每一节椎骨都在烈焰中发出“噼啪”的爆响。
“师兄的焦骨…”乌兰珠的残音如同附骨之疽,在震颤的弦身上袅袅缭绕,带着刻骨的讥诮,“在替姊姊…煅烧一副新脊梁呢…”
“轰咔——!”
禁锢沈清欢的脊骨牢笼应声炸裂!三十四根狰狞的青铜枝杈,裹挟着奔流的银髓,如同解封的魔龙之爪,猛地探出!每一根枝梢都精准地卷住一根冰弦(那第八根赤弦亦被其中最为粗壮的主枝死死缠绕),枝杈猛地向后一扯——
第一弦(冰弦)崩裂:飞溅的翡翠粉末在空中急速凝聚,竟化出乌兰珠栩栩如生的虚影!她怨毒的眸光死死锁住胎儿心口的簪孔。
第三弦(冰弦)剧烈震颤:奔涌的银髓竟违背常理,顺着弦身疯狂倒流,如同归巢的毒蛇,猛地灌回胎儿心口那被骨簪洞穿的簪孔!
第七弦(冰弦)应声断绝:那根赤红的脐带弦骤然收缩,如同淬毒的绞索,狠狠勒紧沈清欢纤细的脖颈,深陷皮肉,勒出紫黑色的淤痕!
宫房内,胎儿蜷缩在焦骨床榻上,痛苦地抽搐。心口簪孔涌出的不再是鲜血,而是混合着淡金色脑脊液的、粘稠温热的羊水。羊水汩汩流淌,漫过焦黑扭曲的床梁,无声地侵蚀着铺陈的翡翠星尘——星尘在羊水浸润下,竟蚀刻出扭曲跳动的诡异乐符,最终连缀成篇:
“以脊为柱,以髓为弦,奏宫胎焚音七章”
每一个字符,都闪烁着不祥的幽光。
“唔…!”沈清欢被勒得窒息,脊骨深处传来被灼烧的剧痛。
就在此刻,那截燃烧的谢停云焦骨突然暴起!一只滚烫的、指骨分明的手掌,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狠狠扣住沈清欢的后颈,将她拉向自己燃烧的胸膛!
“轮回的琴柱…”焦骨指腹带着灼人的高温,重重摩挲着她椎骨上那些尚未愈合的、如同钉孔般的髓腔入口,骨节刮擦着银髓凝固层,发出令人牙酸的“沙沙”声,“音准…要这样调…”
“嗡——!”
椎孔深处残留的半截青铜断针,如同被唤醒的毒蛇,疯狂嗡鸣震颤!针尖上挑着的那半粒被契毒浸染、黯淡无光的珍珠,猛地脱离骨缝,化作一道寒芒,狠狠扎向勒在沈清欢颈间的脐带赤弦!
“噗!”
珍珠触及弦身的刹那——
恐怖的焚音如同实质的钢针,狠狠贯入沈清欢的颅脑:
左耳灌入清晰到令人崩溃的血肉撕裂声!漠北女祖神圣的子宫被巨大骨簪贯穿时,宫内膜、血管、胎盘被无情扯碎的哀鸣!
刺耳到极致的金属刮骨摩擦音!祭坛之上,谢停云剜心之刀刮过自己肋骨时,刀刃与骨骼碰撞、刮削骨髓的死亡乐章!
“嗬啊——!”胎儿在宫房内发出尖利的嘶鸣。它猛地撕裂覆盖自身的胎膜!那黏腻、蠕动的肉膜如同活物,瞬间裹缠住沈清欢因剧痛而痉挛、试图拨动琴弦的右手!无形的力量牵引着她的指尖,不容抗拒地划过那第八根滚烫的赤弦!
“嘶啦——!”
翡翠星尘遇赤弦之音,如同泼入滚油,骤然暴燃!幽绿的火焰冲天而起,焰光扭曲变幻,映照出万千口悬浮的、寒冰雕琢的棺椁!每一口冰棺内,都清晰地传来椎骨被生生折断、粉碎的“咔嚓”脆响!那声音汇成一片绝望的骨碎之海。
“停云…”沈清欢在窒息与焚骨之痛中,染血的指尖死死攥住扣在颈后的焦骨手掌,仿佛那是唯一的浮木,沙哑的声音带着一种濒死的迷离,“你听…是我们的…婚仪乐在奏响啊…”
当沈清欢指尖被迫划破赤弦,鲜血染红弦身的瞬间,空中乌兰珠的翡翠虚影骤然凝实如生人!她发出尖锐的厉笑,十根淬毒的翡翠指甲狠狠抠进赤弦弦身,如同刮骨钢刀般来回剐蹭!刮落的、混着血与银髓的粘稠物质,在空中迅速凝结成一片尖锐的“云珠永缔”契文残片,带着刺耳的破空声,狠狠扎向胎儿脆弱的太阳穴!
万千冰棺中传出的椎骨折断声,在幽绿焰光中凝聚成形!无数道由纯粹音波构成的、半透明的惨白骨刃,如同暴雨般射向沈清欢!刃尖并非攻击皮肉,而是精准地挑破了她被赤弦勒紧的肚脐——脐眼深处,竟藏着一座微缩的、由凝固血块构筑的古老祭坛!坛心,赫然冰封着一柄锈迹斑斑、刃口却闪烁着寒芒的短刀——正是少年谢停云当年削落自己手腕的凶器!
谢停云的焦骨手掌,顺着沈清欢的脊椎向下摩挲,当擦过她第四腰椎棘突的缝隙时——
“噗嗤!”椎骨缝隙深处,竟猛地钻出数条猩红蠕动的肉芽!肉芽如同毒藤,瞬间缠住他焦黑的指骨,肉芽顶端裂开,露出森白细密的螺旋口器!口器疯狂啃噬着焦骨,被啃噬处,焦黑的骨面上竟诡异地浮现出一幅细致入微、鲜血淋漓的疤痕图谱——正是沈清欢前世为救谢停云,亲手剜出自己心脏时留下的致命伤口!
被胎膜裹缠的右手突然挣脱无形束缚,猛地调转方向!沈清欢染血的指甲,带着一种自我毁灭的决绝,狠狠捅穿自己后背第三节腰椎!“噗嗤!”骨屑飞溅!椎孔深处,赫然插着半截断裂的、边缘锋利的翡翠护甲!护甲光滑的甲面上,如同镜面般清晰地映照出她此刻自残的狰狞画面!
“叮!”
翡翠护甲被指甲捅击的力道彻底刺穿椎骨的刹那,三十四根贯穿沈清欢脊背的青铜枝杈,如同被抽去筋骨,瞬间熔化成赤红的铜汁!滚烫的铜汁混合着崩裂的骨渣,如同决堤的岩浆,疯狂灌入那根勒颈的脐带赤弦!
“嗡——!!!”
赤弦承受着恐怖的能量灌注,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弦身骤然暴长、膨胀,如同一条苏醒的血龙,悍然贯穿了那座骸骨宫房的穹顶,直刺幽暗虚空!
“弦柱…缺了镇音的琴码…”胎儿心口被贯穿的簪孔,不再流血,反而溢出大股大股淡金色、散发奇异馨香的泪水,童音带着诡异的空灵,“该请爹爹的…焦魂归位了!”
话音未落,悬浮在赤弦上方、由谢停云焦骨燃烧形成的幽绿颅骨幻影,猛地向内坍缩!骨焰熄灭,焦骨凝实,化作一枚龙眼大小、内里封存着一缕摇曳黑焰的琥珀色琴码,“嗒”的一声,精准地卡在贯穿天地的赤弦第七徽位之上!
当那枚承载着谢停云焦魂的琥珀琴码,触及沈清欢肋下一道陈年旧箭疤的瞬间——
那道狰狞的疤痕如同活物般龟裂、延展:裂纹蔓延,竟在皮肉上勾勒出一具焦尾琴龙龈(琴首系弦处)的森然轮廓!
箭疤中心的陈旧孔洞骤然扩张、变形:化为焦尾琴底部承托琴身的、十三徽位的雁足!
“铮嗡——!”
乌兰珠的虚影在绷紧的赤弦上显化,发出癫狂的尖笑,染毒的指尖带着无尽的怨毒,狠狠拨过那根贯穿天地的赤弦:“姊姊!仔细品品…这可是用师兄脊髓炼成的…蚀骨相思调啊!”
弦音炸裂的瞬间,如同末日号角!
宫房内的胎儿猛地坐起,小手狠狠拍在身下的焦骨床梁上!
“哗啦——!”
覆盖宫房的胎膜应声震碎!淡金色的羊水混合着燃烧的翡翠星尘冲天而起,并未消散,而是在空中急速凝结、塑形,化作一副寒光凛冽、布满荆棘尖刺的玄冰重甲,“哐当”一声,严丝合缝地覆盖住沈清欢因牢笼破碎而裸露在外的、银光流淌的整条脊骨!
“娘亲的琴柱…”胎儿冰冷的小手,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志,狠狠抠挖向沈清欢第三节腰椎上那个被翡翠护甲刺穿的钉孔!指甲掀开表面凝结的银髓,“音律的终章…该刻在这里了!”
“嗤啦!”
钉孔深处,那半截残留的青铜断针突然软化、扭曲,变形成一柄刃口沾满黑红污血的刻骨尖刀!刀身震颤,带着宿命的呼啸,狠狠捅向覆盖脊骨的玄冰重甲——
“嚓!嚓!嚓!”
刀尖穿透冰甲,深深凿入银髓脊骨,刻下最终的焚灭契约:
第一竖(深可见髓)刀锋落下,虚空中一道磅礴的、散发着古老腥气的女祖剖宫之血轰然浇落,瞬间浸透少年谢停云那只被钉在祭坛上的、虚幻的右掌!掌心血沸腾,烙印下永恒的诅咒。
第二折(骨屑纷飞)被女祖之血浸透的虚幻右掌猛地炸裂!掌心紧握的那根定情骨簪,在血与火中熔解、重塑,化为一根七寸长、刻满符咒、尖端滴着翡翠毒液的漆黑棺钉!
第三点(直刺命门)那根新生的棺钉,在契约之力的牵引下,化作一道乌光,钉尖上挑着一点最为精粹的翡翠毒屑,逆溯轮回,精准无比地刺入胎儿此刻尚未闭合、柔软跳动的囟门正中央!
“呃啊——!”刻骨之痛让沈清欢发出濒死的惨嚎。
刻完最后一笔,覆盖她脊骨的那副玄冰重甲轰然熔解!滚烫的、泛着青铜幽光的液体如同熔岩般包裹住她的身躯。沈清欢在蚀骨的滚烫中痛苦地仰起头,赤弦尽头,虚空扭曲,一架由焦骨构筑、散发着无尽绝望与死寂气息的婚轿,缓缓浮现:
“新娘銮驾:以焚毁的银髓脊骨为车辕,缠绕着诅咒的青铜锁链为缰!”
“仪仗喜乐:由万千冰棺中断折的椎骨,敲击出凄厉的死亡八音!”
“洞房红烛:一颗颗焦黑燃烧的颅骨,悬于轿顶,燃作永不熄灭的长明灯!”
胎儿扯断了连接自己与母亲(或者说与那根贯穿天地的赤弦)的最后联系!断裂的赤弦如同有生命的毒蟒,瞬间缠绕上那架焦骨婚轿,将其死死捆缚!胎儿张开染血的嘴,乳牙狠狠咬住断裂的弦头,用尽全身力气,将深陷青铜熔液中的沈清欢,拽向那架通往烈焰深渊的婚轿!
“这一曲…”
“孩儿聘爹爹的焦骸为薪…”
“焚尽娘亲的…琴身!”
(焦骨永颂:当婚轿彻底没入翻腾的幽冥火海时,那根贯穿天地的赤弦突然发出一声悲鸣,轰然崩断!飞溅的、燃烧着幽绿火焰的弦丝,如同暴雨梨花针,狠狠扎进沈清欢因绝望而圆睁的眼瞳深处!每一根扎入瞳孔的弦丝末端,都清晰地映照出少年谢停云削落手腕、骨髓飞溅的永恒伤口——而伤口中不断溢出的、银屑般的髓液,正沿着弦丝,诡异地逆流回她脊骨上那些被刻刀凿穿的钉孔深处,滋养着孔内那颗因吞噬无尽痛苦与诅咒而不断膨胀、散发出妖异珠光的本命珍珠…)
那架焚尽一切的焦骨婚轿,并非归宿,实为炼化轮回孽债的终极编钟!其核心音槌,正是女祖子宫所化的胎膜!而贯穿天地的第八赤弦,其本源材质,赫然是第一世沈清欢与谢停云合卺之时,她所穿的那件染血襦裙的残襟所化!
铺陈宫房、蚀刻乐谱的翡翠星尘,实为乌兰珠魂魄彻底晶化后的怨毒结晶!冰甲熔铸时释放的剧毒翡翠雾气,将在火海中与胎儿囟门所中的棺钉之毒产生湮灭反应,成为胎儿意识最终觉醒、挣脱“云珠契”的关键钥匙!(影视特效:毒雾与棺钉接触时爆发的湮灭光爆,需呈现粒子对撞般的微观奇景)
十三徽雁足处,由旧箭疤所化的承托点,其箭孔深处残留着漠北王族秘传的“锁龙髓”药渍!此药与沈清欢的银髓融合时,将激发强烈的生物荧光,形成流淌于脊骨琴柱上的幽蓝脉络(影视特写:荧光药渍如同活体藤蔓,渗入银髓时呈现的璀璨而致命的神经脉络发光效果,暗示龙气对银髓的侵蚀)。
刻脊焚契的第三点——刺入胎儿囟门的棺钉翡翠屑,埋设惊天双关!囟门既是胎儿肉身命门,其位置与形状,更影射着“云珠永缔”契文核心棺椁的锁眼!钉入此点,等同于将钥匙插入终极牢笼!(影视镜头:钉尖刺入瞬间,囟门皮肤下浮现微型棺椁虚影,锁眼与钉尖严丝合缝)
当燃烧的赤弦丝刺入沈清欢眼球,其瞳孔被极致痛苦撑开的刹那,瞳孔深处映照出的婚轿内部景象——并非端坐的谢停云焦骸!在焦骨熔炉的中央,烈焰翻腾处,竟缓缓浮现出一个眉心正中被那根翡翠棺钉贯穿、紧闭双眼、面容与沈清欢幼年一模一样的女童!
当焦骨婚轿彻底沉入焚世火海,震耳欲聋的焚音与骨裂声中,背景音里忽然诡异地混入一阵空灵、纯净、不染尘埃的孩童清唱!曲调正是那蚀刻在翡翠星尘上的“宫胎焚音”!镜头以极限速度推近翻腾的烈焰核心——特写:焦骨婚轿辕木的断裂处,赫然夹着一片巴掌大小、未被烈焰完全焚尽的暗红色襁褓碎片!布角边缘,用金线与黑丝绣着一个狰狞而古老的图腾——一只九头噬月的狼!这图腾,与阿史那云(关键配角)出生时,其胞衣内衬上所绣的漠北巫族至高圣纹,分毫不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