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邦馆地下五层的“熵影研究室”里,液态汞在青铜容器中诡异地悬浮,映照着穹顶投影的熵之母体残骸结构图。
苏恪的钛钢项链与实验台上的熵能样本产生微弱共鸣,链身的宇宙图腾泛起暗红微光——那是自仙女座战役后持续三个月的异常反应。
“能量波动频率与承光的脑电波完全吻合。”陈博士将量子探针插入水晶棺残片,镜片上跳动的数据流突然紊乱,“但这些样本里的绝望意识...正在重组!”
话音未落,承光的啼哭从育婴室方向传来。
乌雅抱着孩子冲进实验室,两岁孩童的掌心爆发出刺目荧光,竟将所有熵能样本瞬间蒸发。
更诡异的是,承光的瞳孔中浮现出无数微型星图,每一幅都对应着宇宙中某个濒临崩溃的文明坐标。
“卓尔金历的末日齿轮开始倒转了!”玛雅祭司科潘撞开实验室大门,羽冠上的翡翠珠链尽数碎裂,“仙女座传来的最新星象显示,熵影余孽在室女座超星系团边缘,用文明绝望铸造新的母体!”
苏恪望向怀中安静下来的承光,孩子正用荧光在空气里勾勒出蝴蝶形状的星舰,舰首雕刻着融合地球齿轮、火星藤蔓、仙女座光焰的图腾。“启动方舟计划最终方案,”他扯开领口露出颈间的玉珏纹章,“这次我们需要带上所有文明的记忆火种。”
三个月后,由七十二艘星际方舟组成的舰队划破银河悬臂。“承光号”旗舰的舰桥采用了仙女座的光焰结晶穹顶,透过晶莹的材质,能清晰看见火星藤蔓在舰体表面编织能量网络,大秦的蒸汽管道与现代量子线路如同血管般交错。
当舰队接近室女座暗区,整片宇宙突然陷入死寂。
苏恪的钛钢项链剧烈震动,链身浮现出七珏文明的古老警示:“当绝望吞噬希望,唯有记忆能点燃新生。”舷窗外,数以万计的“熵茧”漂浮在虚空中,每个茧内都囚禁着正在被转化的文明核心。
“阿米尔,带领太阳帆船小队摧毁外围熵茧!”苏恪将承光托付给乌雅,“陈博士,用你们的量子纠缠技术解析茧内意识!”他握紧玉珏短剑,剑身的七种光芒与承光的荧光遥相呼应,“科潘,启动玛雅圣碑的时空回溯功能!”
战斗在诡异的寂静中展开。
迦太基船长的太阳帆船喷射出改良后的“希望之火”,火焰所到之处,熵茧表面的绝望纹路开始剥落;现代科学家们操控的量子无人机群,将文明的希望记忆注入茧内;而玛雅祭司们则通过圣碑,将被困文明的辉煌历史投射在熵茧之上。
最危急时刻,新的熵之母体从暗区深处浮现。
这是一座由无数文明绝望凝聚成的巨型城堡,城墙流淌着黑色的液态绝望,城垛上插满破碎的文明图腾。当城堡的巨口张开,喷出的不再是光箭,而是实体化的历史悲剧:大秦的长平之战、地球的世界大战、火星藤蔓的灭绝时刻...
“不要陷入回忆!”乌雅挥舞双珏短刀,在精神层面开辟出一道光明通道,“我们的孩子正在为文明而战!”她转头看向承光,孩子不知何时挣脱怀抱,站在舰桥中央,掌心荧光化作桥梁,连接起所有方舟的能量核心。
承光突然开口,声音不再是孩童的稚嫩,而是融合了七种文明的庄严:“黑暗源于遗忘,光明生于铭记。”随着话音落下,万邦馆珍藏的文明记忆——从甲骨文到量子文献,从玛雅壁画到仙女座光焰法典——化作璀璨的星流,冲向熵之城堡。
当记忆洪流撞上城堡,不可思议的一幕发生了。黑色城墙开始融化,显露出内部囚禁的文明火种。
苏恪看见现代地球的第一颗人造卫星、大秦的青铜编钟、火星的第一株藤蔓幼苗,这些象征文明诞生的瞬间,在光芒中绽放。
熵之母体发出最后的悲鸣,化作无数黑色蝴蝶四散飞去。每只蝴蝶的翅膀上,都刻着某个文明曾经战胜黑暗的记忆。
承光的荧光如潮水般涌来,将这些蝴蝶包裹,最终凝聚成一颗全新的星辰——那是宇宙中第一颗由文明希望铸造的恒星。
返程途中,各文明代表在“承光号”举行庆功宴。光焰族舞者用能量编织出绚丽的光带,火星藤蔓族献上能永久保存记忆的荧光果实,地球人则演奏起融合了古今乐器的交响乐。
苏恪抱着承光走上高台,孩子将掌心的荧光洒向星空,无数光点汇聚成新的星座——星座的形状,正是所有文明携手的剪影。
乌雅站在丈夫身旁,眼中闪烁着泪光,“当绝望试图吞噬宇宙,就用记忆点燃希望的灯塔。”她望向远处调试新星际通讯仪的各国学者,“我们的孩子,不仅是文明的守护者,更是让所有星火相连的桥梁。”
一年后,万邦馆矗立起新的丰碑——“记忆之塔”。塔身由来自不同星系的材料构筑,每一层都展示着某个文明战胜黑暗的故事。
承光经常来到塔下,用荧光为前来参观的孩子们描绘宇宙的壮丽图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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