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手!长公主别苑容不得你个登徒子放肆!”
程连枝拉着沈湘晚冲出来。
“啊——”
假山后面的姑娘尖叫一声,捂住了自己的脸。
“何人要坏本王的好事!”
男人抬头表情阴狠,等看清是程连枝的脸后,突然换上谄媚的笑:“连枝,你怎么在这里。湘晚也在啊……”
江王程锋,行五,生母兰婕妤,出身不高,为人浪荡。
程连枝翻了个白眼,“五表哥瞧你这话说得,这是我家,我为什么不能在这里。”
沈湘晚脱下外袍披在姑娘身上。
她认识这个姑娘,是鸿胪寺卿家的三姑娘杨华荣。
“没事吧?”
杨华荣摇摇头,眼底都是恐惧:“多谢侯夫人。多谢郡主。”
“花嬷嬷,你送杨姑娘去更衣。”程连枝拎着程锋的耳朵站起来,“五表哥,你见过我母亲了吗?和我去给母亲请安吧。”
“诶疼疼疼,小姑奶奶求你松开我。湘晚,你快给我求求情。”
程锋低着头,身子都快拧成花了。
沈湘晚抱胸站在旁边,冷眼旁观,她一向不待见程锋,“江王殿下,您还是自求多福吧。”
程锋眼底闪过暗芒,但是程连枝在,他很好的掩饰住不满。
“不帮就不帮,小姑奶奶你快松手,好枝枝!我和你去见姑母!”
“这还差不多,走!”程连枝推了一把程锋,潇洒的走在前方。
程锋回头看了眼落后一步的沈湘晚,“沈湘晚,你都这样了,还在假清高什么?”
沈湘晚无视程锋,几步追上程连枝。
程锋做的糊涂事不应该由程连枝这个未出阁的姑娘复述,她只需要把程锋拎到主院,自有丫鬟婆子禀告给长公主。
只是刚走到主院,就见主院里围满了人。
隐约能听到女子的啜泣声。
“那她小姑子真不一定是空穴来风,她一样真和陆栖迟有染。”
“诶来了来了!”
“我早就说沈家这个姑娘不是安分的。”
“成亲之前就和个狐狸精似的,勾着男人的心,成亲之后还改不了这出。”
沈湘晚在心里感叹,今天这个赏花宴可真热闹啊。
全冲着她来的。
程连枝拉下脸来,推开人群,
“让让让让,这是怎么了?”
就见花嬷嬷在旁边一脸为难,杨华荣跪在主院哭泣。
正主来了,大家非但没噤声,反而大胆的打量着沈湘晚。
沈湘晚被这目光看得不适。她瞪过去:“看什么?再看剜了你的眼。”
“哦哟,你还当你是沈家嫡女了?沈家都没了你还风光什么啊?”
沈湘晚:“沈家是没了,昌平侯府还在啊。”
虽然如今的昌平侯府也有些没落,但终归还有个爵位在。
“啧啧啧——”
那妇人发出意味不明的咂舌声,惹得旁边人附和。
“人家就是有福气,沈家都那样了,昌平侯都敢娶她。”
“如今昌平侯在诏狱中,她还和没事人似的。”
“可怜了杨家这个姑娘了。”
沈湘晚从前懒得和这些人打交道。
但她心知肚明长安城女眷对她的敌意。
那时候的沈湘晚冠绝京城,她的容貌她的才情都是无人能敌的。
“我就是比你长得漂亮,你拿我怎么办?”沈湘晚也不是吃干饭的,“这么嫉妒我?怎么,你丈夫曾经也是我的追求者?”
就在这时候,杨华荣停止了哭泣,幽怨的看着沈湘晚。
“乔夫人,你我同为女子,明明知道女子的清白有多重要,为何还要毁我的清白?”
程连枝:“湘晚何时毁你的清白了?若不是我和湘晚,你早就被程锋糟蹋了。”
说起这个,杨华荣垂着头抹泪,“清河郡主,诸位夫人,小女人微言轻,可今日我就是撞死在这里,也得揭开沈湘晚这个恶妇的真面目!”
沈湘晚和程连枝对视一眼:“我没惹她吧。”
程连枝:“好像没有。”
莫名其妙的。
“杨姑娘你说就行,本公主给你做主。”
程溪恬带着侍女走过来,一脸高傲。
程连枝心冷了下来,“程溪恬你快过来,这不是你能搅和进去的。”
程溪恬:“我偏不!”
程连枝:“……”
算了,良言难劝该死的鬼。
她担忧的看着沈湘晚。
“没事,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杨华荣:“我本和侍女在园中赏花散步,突然听到假山后面有声音,我怕出事儿,就带着侍女大着胆子走过去。竟然听到……”
“听到什么?”
得,还有捧哏。
“听到昌平侯夫人和江王殿下欢好!我怕极了,不小心踩到树枝,被人发现。”
“然后呢?”
“然后,昌平侯夫人怕事情败露,派人将我绑过去,脱了衣服想取悦江王。”
她说这话时,脸上带着泪,身上披着外袍,衣衫不整,看着好不可怜。
话说到这里,旁边看热闹的程锋突然回过味儿来,怎么把他搅和进去了?
他要真睡到沈湘晚就算了,问题是他没睡到啊!
什么人要害他!
“胡说八道!”程锋虽然是个酒囊饭袋,但也是皇家的酒囊饭袋,“本王何时与沈……沈湘晚睡觉了?本王明明是和你……”
杨华荣吓得瑟缩一下,“小女人微言轻,知道说出来大家也不信。王爷不必为侯夫人掩饰,您未成亲,犯点错误很正常。”
“放屁!”程锋蹦起来了!
程连枝拉住程锋:“傻子,你让人做局了。”
程锋:“???”
沈湘晚走过去,居高临下的看着杨华荣:“你说,是我把你绑过去,让江王强迫你?”
杨华荣歇斯底里的看着沈湘晚:“是!”
“那你是怎么逃出来的?”
“清河郡主路过,怕此事暴露了对你的名声不好,劝你把我放走,压下此事。”
程连枝:“???”
什么乱七八糟的,颠倒黑白!
程连枝:“你这话说得,我俩是狼狈为奸沆瀣一气?”
沈湘晚:“那好,我问你,你身上的外袍从何处得来的?”
她微微弯腰,微挑的桃花眸带着压迫感,声音虽然很温和,但裹挟着彻骨的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