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书阁 > 短篇小说 > 雷洛探长,该我在警界呼风唤雨了 > 第22章 危机四伏破困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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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下的汽车鸣笛尖锐地刺进耳朵,仿佛要把人的耳膜刺穿。

阿强手肘上的血,温热而黏稠,已经洇透了粗布袖管,在青砖地上滴出一串暗红的点,那暗红色在昏黄的光线下显得格外刺眼。

林远按住他肩膀的手没松,指腹隔着布料能摸到那处伤口的灼热,好似一团火在皮肤下燃烧——这小子为了抢在宵禁前把情报带回来,怕是硬闯了三条巡捕房的卡子。

“豪哥,联兴仓库的货不对。”阿强吸了口凉气,额角的汗珠子如豆粒般砸在青石板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我混进卸货队搬箱子,最底下那层全是洋枪,裹着油布的枪托上刻着‘伯明翰’。”他突然想起什么,声音发颤,好似寒风中的枯枝在颤抖。

“刚才在仓库门口撞见个戴金表的瘦子,他转身时我瞅见西装内袋露了半截红绳——跟上个月雷洛在六国饭店发的避邪符,红绳结法一模一样。”

跛豪捏着蜡纸的指节“咔”地一响,那声音在寂静的屋内格外清晰。

那是阿强冒险用烟盒纸拓下的仓库货单,墨迹还带着潮气,凑近能闻到一股淡淡的墨香。

老陈扶了扶老花镜,凑近看了眼:“联兴是商会的产业,表面做米粮生意,暗里走军火。雷洛的人掺进来......”他抬头时眼底闪过精光,好似夜空中的流星。

“怕是要给咱们来个瓮中捉鳖。”

窗外的风突然大了,吹得褪色的窗纸簌簌作响,那声音如同鬼魅的低吟。

林远望着楼下黄包车夫裹紧棉袄跑过的身影,西装内袋里那封神秘信又硌了他一下——三天前在茶水间捡到的,信封上只写着“林督察亲启”,里面是张雷洛手底下师爷的字迹:“商会要动跛豪,勿涉险”。

当时他没声张,只把信纸边缘磨得发毛,那粗糙的边缘摩挲着他的手指。

“豪哥,他们要动的不只是你。”林远突然开口,声音像浸了冰水,冷得刺骨。

“雷洛上个月把警队西区的巡逻权给了商会,前天又撤了联兴仓库附近的岗哨。阿强能混进去,不是他本事大,是人家故意放的饵。”他转向老陈,“您说商会这月要在码头发货,可他们真正的杀招,是借军火案把水搅浑,让咱们和巡捕房顶上。”

跛豪把蜡纸拍在桌上,铜烟枪“当”地磕在茶盏边,那清脆的撞击声在屋内回荡。

“老子在道上混了二十年,还怕他们玩阴的?”但他盯着林远的眼神软了些——这小子来投奔时不过是个在雷洛手下端茶倒水的小巡捕,三个月就摸透了黑白两道的脉。

老陈摸了摸山羊胡,那胡须在他的指尖摩挲着,发出轻微的声响。

“阿远说得对,咱们得先破局。”他指节敲了敲货单,“商会要的是把水搅浑,咱们偏要让他们自己先乱。”

林远从西装内袋抽出那封神秘信,推到跛豪面前:“我前天约了陈长官在皇后大道喝茶。”陈长官是陈志超,警队刑事部的总督察,当初在雷洛手下当副队时就赏识林远,上个月刚升了职。

“陈长官说最近上头总催着查商会的账,他正愁没由头。”

跛豪盯着信上的字迹看了半响,突然笑出声,那笑声在屋内显得格外爽朗。

“好个借刀杀人。陈长官查账,商会那些见不得光的买卖能藏住?”

“不止查账。”林远指尖点了点货单上“联兴”两个字,“陈长官要是带着人突击查仓库,就算没查出军火,光是米粮掺沙的旧账就能让商会的米行停三天。三天够咱们在道上放多少风?”他转向阿强,“你让阿虎他们去码头跟那些鱼档老板喝酒,就说联兴的米掺了土,吃死过码头工。再让阿芳去丽都舞厅,跟那些太太们说商会的少奶奶上个月在汇丰银行提了二十根大黄鱼——”

“够了。”跛豪打断他,眼里的阴鸷散了些,“你这脑子,雷洛要是早发现,哪轮得到老子捡便宜。”他转头对老陈说:“你带阿强去码头,盯着那些货船,别让他们连夜转移。”又拍了拍林远肩膀,“你去见陈长官,就说我跛豪记他这个人情。”

两小时后,林远站在警署后门的巷子里,望着陈志超的黑色轿车碾过积水驶来,车轮溅起的水花在灯光下闪烁。

车窗摇下,陈志超叼着雪茄,帽檐压得低低的,那雪茄的烟雾在夜空中缓缓飘散。

“上车。”

“联兴仓库的米粮有问题。”林远直入主题,“前天有码头工吃了他们的米上吐下泻,现在正闹着要去巡捕房告状。”

陈志超的手指在方向盘上敲了两下,那敲击声有节奏地响起。

“雷洛昨天还跟我说,商会是咱们的‘纳税大户’。”他瞥了林远一眼,“你这消息......可靠?”

林远从怀里摸出个油纸包,里面是半块发黑的米糕,那米糕散发着一股酸腐的气味。

“这是码头阿福给的,他说这米糕用的就是联兴的米。”他顿了顿,“陈长官要是查了,明天《华字日报》头版就是‘米中掺土,码头工集体中毒’——您说上头是信商会的银子,还是信老百姓的唾沫?”

陈志超突然笑了,把雪茄按在烟灰缸里,那熄灭的雪茄冒出一缕青烟。

“你小子,比我当年还精。”他发动汽车,“明早八点,我带一队人去联兴仓库。你让那些码头工八点半准时来警署门口闹,要哭要骂随便,别动手就行。”

第二天清晨的雨丝细密地飘落,打在地上发出沙沙的声响。

联兴仓库的铁门被警棍砸得哐当作响,那声音仿佛是命运的警钟。

林远站在街角的茶摊后,看着陈志超带着人冲进去,心里的弦却没松——他看见仓库二楼的窗户闪过一道金光,是那个戴金表的瘦子在拉窗帘。

中午时分,消息传回跛豪的旧宅。

阿强脸上挂着彩,却笑得龇牙,那笑声中带着几分得意。

“商会的账房先生被陈长官带走了,仓库里搜出三车掺土的米!码头上那些鱼档老板都在骂,说以后宁肯多花钱买同福米行的米。”他凑近些,压低声音,“我还听见商会的二当家在仓库门口骂大当家,说早该听他的别碰军火,现在好了,巡捕房盯着,道上的兄弟也说咱们黑了心。”

跛豪把茶盏往桌上一墩,那茶盏与桌面碰撞发出沉闷的声响。

“趁他们乱,今晚带人砸了他们在油麻地的赌档。”他转向林远,“你跟老陈合计,要砸得漂亮,别留把柄。”

从跛豪的旧宅前往油麻地的途中,夜晚的街道寂静而冷清,路灯散发着昏黄的光,拉长了他们的影子。

冷风呼啸着吹过,卷起地上的落叶,发出沙沙的声响。

林远心中有些忐忑,不知道即将面对的会是什么。

这晚的油麻地枪声稀落,却足够让整条街的人缩在被子里发抖,那枪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

林远蹲在巷口的阴影里,看着跛豪的手下用铁棍砸烂赌档的木牌,心里却像压了块石头——他总觉得漏了什么。

直到后半夜回到旧宅,老陈递来张纸条:“码头的线人说,商会今晚往汇丰银行运了十箱东西,用黑布盖着,分量沉得很。”

林远的手指突然收紧,纸条在掌心皱成一团,那纸张的褶皱仿佛是他内心的纠结。

他想起三天前那封神秘信的结尾:“小心身边人”。

正要开口,楼下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那脚步声如同鼓点般敲击着他的心。

阿强浑身是泥地冲进来,裤脚还滴着水,那水滴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不好了!陈长官被停职了!刚才在警署听见几个巡捕说,上头收到密报,说陈长官收了跛豪的钱才查联兴!”

跛豪的烟枪“啪”地断成两截,那断裂的声音如同希望的破灭。

老陈的脸瞬间白了:“这是要......”

“不止。”阿强抹了把脸上的水,“我在警署后巷听见雷洛的师爷跟人说,‘等风头过了,就把跛豪的场子全端了,那个林督察......’他没说完,可我瞅见他手里拿的照片,是你和豪哥在丽都舞厅的样子。”

林远的后背贴上了冰凉的墙,那冰冷的触感让他打了个寒颤。

窗外的雨不知何时停了,月亮从云缝里漏出来,照得桌上的蜡纸泛着冷光,那冷光如同死神的凝视。

他摸了摸西装内袋——那封神秘信还在,只是信纸边缘被他捏得更毛了。

“豪哥,咱们被卖了。”林远的声音轻得像叹息,“商会买通的不止是雷洛,还有......”他没说下去,目光扫过桌上那截断了的烟枪,扫过阿强裤脚的泥水,最后落在老陈发白的山羊胡上。

后巷突然传来汽车引擎声,是那种带消音器的进口车,那低沉的引擎声仿佛是恶魔的低语。

林远走到窗边,看见路灯下停着辆黑色轿车,驾驶座上的人正对着怀表调时间——金表在月光下闪了闪,和阿强说的那个瘦子的金表,一模一样。

(林远望着那辆黑色轿车的车牌,突然想起三天前在茶水间,给雷洛送茶时瞥见的文件——最上面那张,盖着“警务处”大红章的密令,标题是“清剿黑帮行动计划”。

而文件末尾的署名,不是雷洛,是个他从未见过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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