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二层的审讯室,阿鬼被反铐在铁椅上,盯着墙上的挂钟转了三圈,终于按捺不住踹了桌脚:姓林的到底审不审?
老子渴了!
监控室里,阿亮的键盘声突然停了,带着静电杂音的电子音从耳机里冒出来:探长,破解了。
林远凑到电脑前。
屏幕上跳出的名单像把刀,划开他眼底的平静。
二十三个名字,从联盟财务部的老陈到安保组的阿发,甚至包括阿勇手下刚提拔的小队长——全是雷洛当年亲手按进警队的钉子。
这些人...?阿亮推了推眼镜,雷洛走前撒下的种子。林远敲了敲屏幕,他以为我忙着扩张势力,没空翻旧账。他抽出钢笔,在老陈名字上画了个圈——那是三年前替雷洛送炸弹到婚礼现场的司机。
阿亮的喉结动了动:需要我...
不用。林远把名单对折,你去把复印件分发给阿俊、阿强、阿玲。他摸出怀表,秒针正指向凌晨三点十七分,和三年前小敏被推进手术室的时间分毫不差,附上句话:如果不想被别人清算,现在是时候做选择了。
阿亮接过名单时,他低头应了声,转身时听见林远补了句:告诉阿玲,她书房的檀木盒里有我新配的钥匙。
凌晨五点,阿俊来电话探长,财务部老陈带着账本自首了。他的声音里带着笑,说要揭发三起账目挪用,换从轻发落。
林远靠在床头,望着天花板上晃动的树影。
让他去警署找阿勇。他说,记得让人给他杯热牛奶——大冷天的,别冻着。
挂断电话半小时,阿强的信息弹进来:物流组阿发在仓库烧账本,被弟兄们堵个正着。配图里,阿发蹲在焦黑的纸灰里,双手抱头。
林远站在落地窗前,看晨雾漫过尖沙咀的楼群。
他打开抽屉,取出份烫金请柬——联盟周年纪念晚宴的字样在晨光里泛着暖光。
晚宴当天,林远站在楼梯转角,看着阿勇带着便衣小队混进宾客队伍。
阿勇的西装口袋鼓鼓的,装着微型对讲机,经过他身边时轻声说:探长,二楼阳台有三个可疑人物,我让阿智盯着。
辛苦。林远拍了拍他肩膀,目光扫过宴会厅中央的香槟塔。
阿强守在音响控制台后,正调试麦克风,看见他便竖起大拇指——那是一切就绪的暗号。
九点整,林远端着酒杯走上台。
灯亮起的瞬间,他看见第一排坐着小敏的奶奶。
老人穿了件洗得发白的蓝外套,鬓角的白发被发胶仔细梳到耳后。
她朝他微微点头,眼底有泪光在闪。
我们要庆祝的是团结与新生。林远的声音通过麦克风扩散到全场,那些以为能在阴影里搞小动作的人......他停顿了下,目光扫过人群中突然僵硬的几人,今晚,该你们见光了。
变故发生在他放下酒杯的刹那。
穿黑色侍者制服的男人从侧门冲过来,右手插在围裙里。
阿强的反应比他更快——音响系统滋啦一声,聚光灯精准罩住男人的脸。
男人下意识抬头,瞳孔在强光里收缩成针尖。
抓住他!阿勇的声音混着对讲机杂音炸响。
两个便衣从人群里扑出来,男人的右手刚摸出弹簧刀,就被阿强甩出的话筒线缠住手腕。
刀当啷掉在大理石地面,特警冲进来时,林远正握着小敏奶奶的手。
老人从口袋里掏出个油纸包,打开是块发硬的提拉米苏:阿明说,这是你小时候最爱吃的。她的手在抖,当年...当年我儿子送炸弹,是被雷洛拿我孙子的命威胁......
林远捏着油纸的手指发颤。
他想起前晚阿亮破解的名单里,阿明父亲四个字被红笔圈了又圈。奶奶,他轻声说,小敏在天堂,一定希望您好好活着。
警笛声渐远时,林远站在落地窗前。
他摸出怀表,秒针停在十二点整——那是小敏最后一次睁开眼睛的时间。
对不起,让你等太久。他对着窗外的夜色说,声音轻得像句叹息。
珍珠项链在他胸口发烫,仿佛小敏软乎乎的小手正隔着衣服,轻轻拍他的背。
后厅突然传来敲门声。
阿俊的声音透过门板传来:探长,核心成员都到齐了。
林远整理好西装袖口,最后看了眼窗外的雪。
他转身走向办公室,皮鞋跟敲在地面上,发出规律的声响——那是只有他和阿亮能听懂的摩斯密码:开始清扫。
飞卢小说,飞要你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