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砚白站在景山万春亭的鸱吻上,玄色衣摆被夜风吹得猎猎作响。掌心的苍渊翠突然泛起幽光,与腰间玉佩、发间簪子遥相呼应——沈清晏与苏映雪已在东西两翼就位。
江公子,东直门的龙气乱流增强了。苏映雪的声音透过翠玉传讯筒传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她立在东便门箭楼之巅,手中流霞翠正吸收着东方乙木精气,簪头的翡翠凤凰振翅欲飞。
沉住气,映雪。沈清晏的声线从西方传来,带着青玉特有的温润,看我剑势引动坤土,你便将翠光注入卯位。他立于西直门城楼,凝霜翠在剑柄上凝成冰晶,剑穗上的翡翠莲蓬正簌簌滴落水珠。
江砚白深吸一口气,指尖的苍渊翠突然爆发出深蓝光芒。远处东直门上空,漆黑的龙形残魂正撕裂云层,每一次摆尾都让城楼的鸱吻碎落玉屑。那是百年前被封印的睚眦残魂,此刻借着月蚀之力冲破了镇魂阵。
时候到了!江砚白低喝一声,将苍渊翠嵌入万春亭中央的石槽。刹那间,三块翡翠同时绽放光华:东方流霞飞卷,西方寒霜凝结,中央苍渊翻涌,三道翠光在夜空中交织成巨大的太极图。
沈清晏的青锋剑划出半弧银月,剑尖挑开西方坤土灵脉:借问坤灵,可容剑意?话音未落,地面腾起青色光柱,与凝霜翠的寒光融为一体,化作冰龙直扑睚眦残魂。
睚眦嗜杀,当以柔化之。苏映雪素手轻扬,流霞翠射出万道金红霞光。那些霞光如丝绸般缠绕住龙爪,她腕间的翡翠镯突然发烫,竟浮现出《南华经》的篆刻:天地有大美而不言
江砚白见状,双手结印催动苍渊翠:二位且看,这万象炉的真容。随着他的动作,太极图中央缓缓升起一座青铜古炉,炉身刻着混沌初开的纹样,三只翡翠兽首分别衔着三色光带。正是失传百年的万象炉,此刻由三块翡翠共鸣而现。
睚眦残魂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龙息如墨汁般泼向万象炉。江砚白瞥见苏映雪握翠的手在发抖,立刻扬声道:映雪姑娘的流霞光带已缠住龙目,清晏兄的冰龙剑正锁龙脊,我等只需再守三息!
沈清晏闻言,剑势陡然转柔,青锋化作万千柳条:江兄说得是,这孽龙虽凶,却困在昔日战阵里。你瞧它摆尾的路数,分明是当年戚家军的鸳鸯阵变招。他看似在解说,实则用剑势画出安抚心神的符篆。
苏映雪领会其意,指尖的流霞光带突然唱起昆曲《惊梦》的调子。奇妙的是,睚眦残魂听到曲声竟暂缓了攻势,龙目里的凶光闪过一丝茫然。江砚白趁机将最后一道苍渊之力注入炉心:就是现在!三翠合一,万象归墟!
万象炉轰然鸣响,三只翡翠兽首同时喷出光焰:苍渊水淬其骨,流霞火锻其魂,凝霜风涤其戾。睚眦残魂在三色光焰中发出悲鸣,庞大的身躯渐渐透明,化作万千光点融入炉中。当最后一点龙息消散时,万象炉突然分化为三,飞回三人手中的翡翠里。
成功了...苏映雪踉跄着后退半步,被沈清晏伸手扶住。江砚白望着手中温润如初的苍渊翠,突然笑道:方才若不是映雪姑娘一曲惊梦,怕是要多费半柱香功夫。
沈清晏替苏映雪理好被风吹乱的鬓发,温声道:江兄的炉心定位才是关键,我瞧那睚眦残魂的龙鳞,竟与你家传的《古兵器谱》中记载的睚眦刀纹一模一样。
三人相视而笑,紫禁城的晨钟恰在此时敲响。苏映雪低头看手中的流霞翠,发现翠身竟多了道温润的纹络,形如三只交颈的凤凰。江砚白与沈清晏的翡翠亦然,三色纹络在晨光中交织成环,正是三翠合一的印记。
看来这万象炉,是认我们了。江砚白将翡翠收入怀中,望向渐渐苏醒的京城,只是不知,这炉中炼化的睚眦残魂,何时会化作新的生机?
沈清晏遥指东方渐白的天际:待三翠再遇月蚀之时,或许能看见炉中生出的新绿。苏映雪轻抚翠玉,忽然想起方才曲声里听到的叹息——那不是恶龙的悲鸣,而是百年战魂的释然。
晨光漫过万春亭的石阶,三人脚下的青砖上,不知何时竟长出了三株幼苗:一株叶如苍渊,一株花似流霞,一株茎若凝霜。它们在晨风里轻轻摇曳,仿佛在续写着三翠合一的传奇。
而远处的东直门城楼上,修复鸱吻的工匠们正惊讶地发现,昨夜震落的玉屑下,竟藏着半片刻着万象归一的翡翠残片
飞卢小说,飞要你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