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书阁 > 玄幻小说 > 次元具现:从穷秀才到万界共主 > 第59章 朝堂博弈,胜负未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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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阳县的雪比昨日更密了些,鹅毛大的雪花扑在城门楼的飞檐上,积成白绒绒的团子。

赵承宇裹着玄色狐裘立在雪地里,鼻尖冻得通红,却仍踮着脚往官道上张望——那顶绣着云纹的八抬大轿,终于在晨雾里显出了轮廓。

监察使大人!他小跑着迎上去,靴底踩碎积雪发出咯吱声,双手将锦盒举过头顶,青阳县的云雾茶刚采的,还带着山岚气儿,大人路上喝口热的暖暖身子。

轿帘掀开条缝,露出半张清瘦的脸。

监察使周正年接过锦盒,指尖在盒盖上叩了叩:赵公子倒是有心。话音未落,轿夫已抬着轿子往县衙去了,留下赵承宇僵在原地,狐裘下摆沾了雪水,透着凉意渗进后颈。

这老匹夫!他攥紧锦盒,指节泛白,父亲说州牧跟前红人最要体面,我连江南的新鲜冬笋都备下了...

公子,县学那边又贴新告示了!随从小八跑得气喘吁吁,递来张染了墨香的纸,您瞧这字儿写的——《宁平自辩文》!

赵承宇抢过纸,扫了两行便青筋暴起。

上头写着幼失慈母,贫病交加,尝于药铺前跪三日求半副参汤而不得,又写幸得文道开智,武经淬体,方知公道不在朱门,而在民心,最后赫然是青阳县八百百姓手印为证的血红色指模。

去!

把这些破纸全撕了!他挥袖打翻随从捧的茶盏,瓷片溅在雪地上像朵碎裂的花,再让韩掌柜带二十个护院守着县学——话未说完,远处传来喧哗,顺着声音望过去,只见东市街口围了一圈人,有人举着自辩文念:......赵府药材行以次充好,我父病中所服的养元丹,竟掺了三成碎砖末!

这是要把我赵家的底裤都扒了!赵承宇咬牙切齿,狐裘下的手攥成拳,周监察使要是信了这些屁话......他突然顿住,目光落在街角缩成一团的老乞丐身上——那乞丐正捧着自辩文,浑浊的眼里泛着水光,嘴里喃喃:我家那小孙子,上个月也吃了赵家的药......

宁平站在县学的杏树下,看最后一张自辩文贴在影壁上。

寒风卷着雪粒扑在脸上,他却觉得浑身发烫——方才小福子来报,东市、西市、北市的茶棚里都有人自发念这篇文,连卖糖葫芦的老张头都掏了铜子,说要在联名书上按手印。

公子,系统提示!小福子凑过来,压低声音,文气值涨到七百二了,比昨日多了三百!

宁平摸了摸袖中温热的系统面板。

昨夜他在炭盆前想了半宿:州牧要重审,赵家用钱,他便要用势;赵家堵人嘴,他便要掀人心。

此刻望着影壁前络绎不绝的百姓,有人抹着泪按手印,有妇人抱着病儿说宁公子给我家开的药方真管用,他喉间发紧——这些滚烫的民心,比任何状纸都有力。

该去县衙了。他扯了扯洗得发白的青衫,转头对李铁匠道,您带二十个护院守在门口,别让赵府的人捣乱。又对小福子道:把我前日写的《控赵书》再誊三份,给监察使、给州牧、给......

公子!街角突然传来脆生生的唤声。

柳若雪裹着月白斗篷跑来,发间的玉簪沾了雪,我在书院抄了百份自辩文,让同窗分发给各乡的学子了。她递过个布包,这是我攒的三十两银子,给宁伯抓药——

宁平接过布包,指尖触到布料上的针脚,忽然想起前日在医馆,柳若雪蹲在地上替他捡散落的药方,发尾扫过青石板的样子。

他喉头动了动:谢......

不用谢我。柳若雪打断他,目光扫过影壁前的人群,是他们该谢你。她转身要走,又回头补了句,听证会我会去。

县衙的公堂里,檀香烧得正浓。

周正年坐在主位,望着堂下乌泱泱的百姓,眉峰微挑——他在州府当差十年,从未见过升堂审案有这么多旁听者,连房梁上都趴了两个小乞儿,正扒着瓦当往下瞧。

带原告宁平。他敲了敲惊堂木。

宁平跨进门槛时,积雪在靴底化开,在青砖上洇出个水痕。

他抬眼望向周正年,忽然福至心灵——系统面板在掌心发烫,提示音响起:检测到文气充足,可具现《文豪》苏轼残影(消耗文气300,时限一炷香)。

他垂眸应了。再抬头时,眼底闪过星芒。

草民宁平,有状要告。他开口的刹那,公堂里忽有墨香浮动。

众人只见他身后浮现出一道身影:白衣胜雪,长须及胸,腰间悬着酒葫芦,眉眼间尽是大江东去的豪迈。

这......这是苏学士?人群里有人惊呼。

周正年猛地直起腰。

他曾在州府见过苏轼手书的《赤壁赋》,此刻眼前这人,连衣袂翻飞的弧度都与真迹里的题跋如出一辙。

宁平伸手虚扶身后人影,声音陡然清亮如钟:昔年苏学士在杭州,见米商囤粮,提笔写《吴中田妇叹》,骂得奸商连夜开仓。

今日草民斗胆,请先生替天下百姓,骂一骂这等鱼肉乡里的蛀虫!

苏轼虚影抚须而笑,抬手指向赵承宇。

赵承宇只觉后颈发凉,仿佛被千军万马盯着。

赵府药材行,以劣充优,赚的是救命钱!宁平展开《控赵书》,每念一句,苏轼虚影便高声附和,盐引案,偷天换日,吞的是朝廷粮!

周正年的笔在案牍上顿住。

他原想着赵家的税银,此刻听着这字字如刀的控诉,又望见堂外百姓攥着自辩文,眼中的期待比雪光更亮——他忽然想起今早路过西市,卖豆腐的王二婶塞给他个热乎的炊饼,说宁公子是好人。

传证人。他重重落笔,墨迹在纸上游走如龙,明日,传柳若雪上堂。

赵承宇猛地站起来,椅腿在青砖上划出刺耳的声响。

他望着宁平身后渐淡的虚影,又望着周正年笔下的柳若雪三字,喉间像塞了块冻硬的馕饼——那柳家丫头,是青阳书院最会写状纸的,当年他让人撕了她的《劝农策》,她蹲在地上捡纸的样子,他至今记得。

公堂外的雪还在下。

宁平走出大门时,见柳若雪立在阶下,斗篷上落了层薄雪,正望着他笑。

他忽然明白,这一局,他或许真能赢。

第二日卯时三刻,县衙公堂的铜鹤香炉里飘出第一缕青烟时,柳若雪已立在堂下。

她褪了昨日的月白斗篷,换了件素色襦裙,发间只插一支竹簪——这是书院学子上公堂的规矩,以示不事浮华。

草民柳若雪,愿为宁平作证。她声音清凌凌的,像冰棱撞在青石上,去年腊月,草民在医馆抄方时不慎碰翻药柜,药材撒了满地。

宁公子路过,蹲在地上帮我捡了半时辰,连最角落的夜交藤都替我寻着了。她抬眼看向周正年,那时他青衫沾了药渍,却笑着说医者仁心,药不能乱——这样的人,会行妖术?

赵承宇攥着椅柄的手青筋直跳。

他昨日夜里特意让人去柳家放话,说姑娘家抛头露面当心嫁不出去,可眼前这丫头偏生梗着脖子,连眼尾都没颤一颤。

还有!柳若雪从袖中抽出叠纸,这是宁公子替西市王婶写的《救急药方》,替北村猎户写的《伤科要诀》,共二十三份。她将纸页摊开在案上,墨迹未干的若遇金疮,先以温酒洗污几个字还泛着潮气,书院同窗都见过他在寒夜里替百姓抄方,手冻得握不住笔,就揣块热炭在怀里焐着。

周正年的笔在口供簿上划得飞快。

他注意到柳若雪说寒夜抄方时,堂外挤着的老妇们都抹起了眼泪——王二婶的儿媳甚至喊了声我家那药方还在灶台底下压着,惊得小乞儿从房梁上摔下来,又被人笑着接住。

报——堂外突然传来差役的喊喝。

个青衫书童捧着木匣跑进来,木匣上盖着青阳书院的朱红大印,周夫子命小的送来宁平同窗评语!

赵承宇的茶盏当啷落地。

他记得周夫子最厌学子结交市井,上月还因他带护院踢了卖菜老汉的摊子,在书院门口罚他跪了半日。

可此刻木匣里的绢帛展开,赫然是周夫子亲笔:宁平虽家贫,然治学严谨,常挑灯夜读至三更;为人正直,见同窗有难必援。

文道当有此骨,武途当有此心。

公堂里霎时响起抽气声。

李铁匠拍着大腿喊好,震得房梁上的积雪簌簌往下落。

宁平望着那行字,喉结动了动——他曾在书院藏书阁见过周夫子批注的《论语》,那笔锋清瘦如竹,和绢帛上的字分毫不差。

三日后未时,周正年的官轿停在县衙门口。

他望着案头堆成山的人证、药方、税银账册,又摸了摸袖中赵老爷昨夜塞来的金叶子——那金叶子还带着体温,可他今早去城隍庙上香时,见供桌上摆了七八个馒头,压着纸条写求青天大老爷替宁公子做主。

结案!他重重拍了惊堂木,惊得赵承宇踉跄两步,宁平所控赵府药材行以次充好、盐引案偷换粮米二罪,证据确凿。

着令赵府赔偿百姓银钱三千两,革去赵承宇秀才功名......

不可能!赵承宇扑到案前,狐裘都扯散了,我爹送了州牧大人二十车南海珍珠!

你敢......

放肆!周正年拍案而起,州牧大人早有明示,严查地方贪腐。他扫过赵承宇煞白的脸,又看向宁平,至于宁平......他顿了顿,文道修心,武途正身,此等学子,当为青阳县表率。

公堂外爆发出山呼海啸般的喝彩。

李铁匠把宁平举过肩头,小福子举着自辩文满院子跑,连周正年的轿夫都偷偷抹了眼角。

赵承宇被差役架着往外拖,他踢翻了香案,檀香混着雪水在青砖上洇出深褐色的痕,像道洗不净的疤。

公子,赵府的护院都散了!小福子跑回来,脸上沾着雪,韩掌柜带着账房往城门跑,被百姓截住了!

宁平望着被人群围住的韩掌柜——那胖子正跪在雪地里,抱着脑袋喊我是被逼的,脚边散落着半本账册,赵字落款的条目刺得人眼睛疼。

他摸了摸袖中渐凉的系统面板,文气值还在往上蹿,像团烧不尽的火。

可当他抬头时,正瞧见周正年的官轿转过街角。

监察使掀着轿帘的手顿了顿,目光扫过他,又迅速垂下——那眼神太复杂,有释然,有忌惮,还有几分欲言又止的意味。

公子?柳若雪不知何时站在他身侧,在看什么?

宁平收回视线,望着漫天飘雪。

他想起昨夜系统提示里新解锁的武侠标签,想起周正年袖中那枚还带着体温的金叶子,想起赵承宇喊州牧大人时发红的眼。

这场雪,还没下透。他低声说,呵出的白雾在冷空气中散成细珠,有些人,藏在雪底下呢。

柳若雪顺着他的目光望向远处。

青阳县的城墙外,官道蜿蜒着通向州府方向,雪地上两行轿夫的脚印,正被新落的雪慢慢盖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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