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平接过青铜令牌时,掌心被烫得发疼。
刘氏的话还在耳边嗡嗡作响——州府秘阁的《玄天志异》里,记着些关于万界碑的旧事。
他望着祠堂角落那本旧书,泛黄纸页上州府秘阁四字突然变得刺目,仿佛有双眼睛在书页后盯着他。
母亲病亡时,我连一副药钱都凑不出;被赵承宇当街羞辱时,我攥碎了半块砚台。他摩挲着腰间旧玉佩,那是母亲临终前塞给他的,可现在,我有了系统。指尖轻轻划过系统面板,文气值在深夜里泛着幽光,该去查查了。
入夜,宁平站在州府后墙下。
晚风卷着桂花香扑来,他却闻到一丝铁锈味——是巡城卫的刀。
系统提示音在脑海里响起:检测到宿主需要潜入,激活灵感增幅(消耗文气值50),当前状态:观察力 30%,记忆力 20%。
他深吸一口气,脚尖点墙,借着力道翻上屋檐。
瓦片在脚下发出细响,他僵住,看着下方巡卫的火把光逼近。
巡卫甲打了个哈欠,用刀柄戳了戳同伴:老张头不是说秘阁闹鬼么?
我看就是他老眼昏花。巡卫乙踢开脚边的碎石:快走吧,这鬼地方,我总觉得背后发凉。
等脚步声远去,宁平才敢呼吸。
他沿着屋脊摸到秘阁后窗,窗棂上缠着细铁丝——机关。
系统面板弹出提示:检测到九连环锁,需消耗文气值30解锁。他咬了咬牙,文气值瞬间掉了三分之一,铁丝咔地断开。
推窗的瞬间,霉味扑面而来。
秘阁内漆黑一片,宁平摸出火折子,微弱的光映出满墙的竹简。
他扫过标签:南疆蛊术残卷海外仙山志鬼影门密信——云州篇。
手突然顿住,最后一捆竹简上的封泥是血红色,印着半枚鬼面纹。
鬼影门。他喉头滚动,指尖颤抖着拆开封泥。
竹简上的字迹歪斜,像是匆忙写就:七月十五,青阳县赵府送来同心蛊样本,宿主宁远已受控......后面的字被刮去,只留一片模糊的墨迹。
哐当。
宁平猛地转头,声音来自密室角落的青铜鼎。
他走过去,发现鼎底刻着星图,与系统面板上的次元进度图案如出一辙。
轻轻一推,鼎身缓缓移动,露出墙后暗格。
羊皮地图铺在暗格里,边角卷着,沾着暗红痕迹。
他展开的手在发抖,第一行字就让他血液凝固:引路人候选名单——宁平。旁边用朱砂笔标注:宿主状态:激活中;进度:1/7。
原来......他踉跄着后退,撞翻了案上的茶盏,瓷器碎裂声在空屋里格外刺耳。
系统面板突然剧烈震动,一行血字浮现:警告!
检测到核心秘密泄露,宿主需立即撤离!
他抓起地图塞进怀里,刚要翻窗,门外传来脚步声。
有人压低声音:确定没人?
秘阁的锁我亲自换的。另一个声音沙哑如锈铁:小心点,那宁平不是普通秀才...
月光突然被乌云遮住,秘阁里陷入彻底的黑暗。
宁平的心跳声盖过了一切,他盯着紧闭的门,手里的地图被攥出了褶皱。
门缝里漏进的月光被云层撕成碎片,宁平后背紧贴着秘阁雕花木门,喉结随着门外脚步声的逼近上下滚动。
他能清晰听见自己太阳穴的跳动声——系统的灵感增幅还在生效,连巡卫甲腰间玉佩碰撞的脆响都被放大成轰鸣。
锁芯没问题。林墨的声音率先传来,带着他惯常的温文尔雅,但今夜秘阁的灵气波动有些异常,像是有人动了暗格。宁平的手指在门板上掐出月牙印——这个总在书院里与他论诗的外乡才子,此刻声线里竟浸着冰碴子。
异常?沙哑如锈铁的嗓音擦过宁平耳后,他几乎能想象出黑袍人喉头结疤的模样,那小秀才不过刚破了童生境,能翻出什么浪?话音未落,宁平听见布料摩擦声,想来是黑袍人抬手比划,但引路人必须尽快掌控。
上个月青阳县赵府的同心蛊失效,宁远那老东西突然清醒,坏了我们三桩买卖。
宁平的指甲深深陷进掌心。
他想起祠堂里那卷被撕去字迹的竹简,宿主宁远已受控的字样突然在眼前清晰浮现——原来父亲当年不是突然染病,是中了蛊!
封印的事...林墨的语气突然放轻,据《玄天志异》记载,每百年引路人觉醒时,万界碑的裂隙会扩大。
若他不肯配合...
不肯配合就碾碎。黑袍人冷笑,但最好别走到那一步。
那小秀才身上有文道灵根,又开了系统,是近千年最适合的容器。
系统面板在宁平脑海中疯狂闪烁红光,他这才惊觉自己刚才因愤怒泄露了气息——文气值的波动像黑夜里的火把,正被黑袍人捕捉。
有人!沙哑嗓音骤然拔高。
宁平瞬间矮身,脚尖点过案几边缘,整个人如离弦之箭射向秘阁西侧的竹简架。
背后传来木料断裂的脆响,他不用回头也知道,是黑袍人挥掌击碎了门板。
系统提示音急促响起:检测到危险等级提升,建议具现《武侠》轻功名踏雪无痕(消耗文气值100)。他咬碎舌尖,腥甜漫开的同时文气值暴跌,足尖触地时竟真如踩在积雪上般不留痕迹。
往暗格里跑了!林墨的声音从左侧逼来。
宁平反手抓起案上的青铜镇纸砸向东南方,趁两人分神之际钻进两排书架的夹缝。
羊皮地图在怀中硌得生疼,他刚要翻窗,后腰突然一热——是系统预警!
转身的刹那,一道黑影破空而至。
宁平本能地侧身,黑袍人的铁爪擦着他右肩划过,布料撕裂声混着皮肉刺痛,在空荡的秘阁里格外清晰。
他借着这股力道撞向窗棂,碎玻璃扎进手背的同时,整个人已坠入院中桂树。
追!林墨的喝令被风声撕碎。
宁平吊在树枝上,看着下方两人的火把光如两条毒蛇游弋,突然扯下怀中的羊皮地图,用力撕成两半。
半张塞进贴身处,另半张随手抛向相反方向——既然对方要找引路人的证据,那就给他们点假线索吊着。
等他翻进自家后院时,天边已泛起鱼肚白。
平儿?里屋传来宁父的咳嗽声,带着浓重的痰音,又去书院温书了?宁平站在院门口,看着窗纸上晃动的佝偻身影,突然觉得喉咙发紧。
他摸了摸右肩的伤口,血已经止住,系统不知何时开启了轻伤愈合,但父亲床前的药罐还冒着热气——那是他昨日用系统具现的《药典》里的方子,可药引雪山顶上的冰蚕,他跑遍青阳县药铺都没找到。
睡吧爹,我去给您换碗热粥。他压下所有情绪,推开门时脸上已堆起笑意。
月光从窗缝漏进来,照见床头散落的药渣,其中一片深褐色的碎末泛着诡异的幽蓝——那是同心蛊的引子。
宁平的手指在门框上轻轻叩了三下,像是在应和系统面板上突然跳动的次元进度:2/7。
窗外,一只乌鸦扑棱着翅膀掠过房檐,爪子上系着半截带血的羊皮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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