象山宗十万零八十年九月初十,宜祭祀、嫁娶、祈福。
这日,象山宗举行了盛大的祭祀大典。本次祭典由雀灵大祭司主持,天蛇、玄历等法师参与,向象山宗历代祖师祷告,祈求第七十九道徒入传法洞授受修行法门。
当时是,天降祥瑞,七彩虹光充斥天地,仙乐阵阵、龙凤起舞。。。额,编不下去了。
好吧,这些特效都是张元渐自我意淫脑补出来的,实际上就是通过祭祀,告诉祖师接下来有一万多人要进传法洞接受传承,就这么一回事。
张元渐也在人群中,一板一眼大礼叩拜,神情肃穆,品相端庄,让人看着就觉得此子早熟,可堪造就。
他们要是知道张元渐在心里嘀咕着,象山祖师没突破到洞天真君境界,都不知道死了多少年了,搞这些虚头巴脑的东西,屁用没有,尽会折腾人。也不知道会不会气的一巴掌拍死他。
祭祀完毕后,众人来到了传法洞。
真的就是一个山洞,在一个独立的山峰山腰处开辟出来的洞府。整座山峰全是密密麻麻的符文阵文,空气中仿佛有着某种特殊的物质,好闻极了,吸上一口飘飘欲仙。
“众道徒且听好了,一会儿依次按照顺序进入传法洞,每次可进十人。进洞后,务必心灵虔诚,参拜诸仙,求得诸仙传法。”
雀灵大祭祀运功传音,仿佛就在耳边说话一样,清晰传达到每个人,“告诉你们,每年都有那么些个妄自尊大、不听劝导的蠢货,恶了诸仙,没得法门传下,你就是想哭也哭不出来了。”
“天蛇师弟,下面就由你来组织吧。”雀灵交代完,便御风而去。
天蛇法师应了一句,便吩咐学堂科长组织起来,留下一道“应入尽入、安全有序”的指导原则。
学堂科长黄腾神情肃穆的接受领导批示,表示一定尽全力落实领导指示。转身便唤来几位分管副科长们,传达法师的指导原则,吩咐他们按照要求组织起来,并给出科里“职责明确、及时汇报”的工作要求。
分管副科长们记录下黄科长的工作指示,又找来各班的辅导员,传达天蛇法师的指导原则和科里的工作要求,让他们立即着手组织,克服一切困难,务必尽快圆满完成,并给出“逐一点名、全程陪同”和“制定预案、随时应急”两项指导意见。
各班辅导员表示一定落实各级领导工作批示和要求,确保本次传法行动按时按质按量完成。
林晓敏等班级辅导员商量一番,就按照班级排名的顺序,从一班到202班,逐班进行入洞接受传承,各自负责自己班级的。
张元渐排在一班第三批,他见前面两批共计二十人,进入传法洞后每批不过几分钟时间就出来了,各个脸色苍白,但脸上的喜意与震撼是怎么也藏不住的。
“看来他们都是顺利接收到传承的了。”张元渐心中一定,“现在还没失败案例,看来成功率蛮高的。”
“第三批立即进洞,第四批准备。”林晓敏看着第二批十人走出来,马上命令张元渐他们入洞,还额外嘱咐一句:“虔诚恭谨,不要分心。”
声音不小,第三批十人都听得到,但张元渐知道这是对他说的,嘴角露出了笑容,给她一个“放心吧”的回应。
张元渐走在最前面,迎面过来的是第二批,蒋善琨就在其中,他瞥了张元渐一眼,错身而过。
离传法洞越来越近。在这个环境下所有人都会难免紧张的,张元渐也不例外,心跳不由加快,手心出现汗水——
他有些担心要是被仙人看出来自己有转世宿慧会有什么结果。
在忐忑中,张元渐露过洞口,仿佛穿过了一层如水波般的薄膜,这层薄膜从外到里、从里到外快速扫过几次,而后消失不见。
张元渐心脏漏跳一拍,“这肯定是某种检测手段。”他感受得到其中蕴含的巨大力量,幸好是过关了,若是没通过,必然当场被轰杀成渣。
他却不知,在他入洞府的那一刻,九天之上一道人影睁开眼睛,目光烛透万里,跨越无数山海,落在他身上。
只一眼,便收回了。
抹去额头上的冷汗,张元渐继续往洞内走去,这才有心观察起刻画在通道两侧的壁画,一路看过去。
壁画上,一位婴儿出生,天降异象,紫气东来三千里,红光耀满室。
这孩儿自小就展露不凡,不哭不闹,生而能言,三日能走,力大无穷,聪慧异常。
张元渐眼露异色,这可能就是讲述的就是某位仙人的事迹。
仙人与天同寿,万劫不灭,神秘滤镜拉满,再怎么不可思议的事情搁仙人身上,嗯~,似乎也变得合理了。
他开始有些分不清壁画上这神奇的一幕,究竟是真实历史还是后人吹嘘的了。
继续看下去。一日,部落遭受了异族的入侵,那些异族形似蜘蛛,身材高大,人类在旁边仿佛猎犬对大象,四腿站立支撑身体,四只钩爪能抓能握,锋利无比,口器庞大,滴落的涎液上仿佛有着穿透时光的腥臭。
这是走蛛族,最喜食人,一种早在上古时期就被人类灭亡的种族。张元渐在藏书阁《大荒万族录》里面看到过,书中插图和壁画上的极像。
人类粗制滥造的木矛根本就不能造成有效伤害,反观走蛛族随便一攻击,就是身首异处,钩爪穿透胸膛,高高举起,送入口中,咀嚼时人类还在惨叫哀嚎。
等到走蛛族吃饱了,杀累了,终于离开了,只留下一群惊恐莫名的人类和一地猩红血肉。
这样的事情发生了很多次,或是成群结队的异族,或是路过的强大异兽,反正无论是什么阿猫阿狗的都能捏一捏人类这个软柿子。
部落散了又聚,聚了又散。那位疑似仙人的婴儿渐渐的长大了,他的母亲死在一起一次采集活动,被一只虫子从眼窝钻到脑袋里,啃食脑浆而亡。纵使他身居神力,却也无可奈何。
第三幅壁画,他听闻世间有修行之法,毅然离开了部落,走上寻法的道路。一路千山万水,风雨四季,他遇到过很多部落,虚心求教,沟通有无;遇到过弱小的种族,施以雷霆,夺其传承。
渐渐的,七十余年间,他用脚丈量了天南地北,用眼阅尽了春华秋实,用心铭记了万族齐喑,用手描绘了岁月沧桑。
他会的会的东西也越来越多,武力越来越高,所有人都不是他的对手了,成为事实上的人族第一。
他的双鬓已然斑白,他的双手沾满血腥,他的眼里充满疲惫,但却始终未曾动摇,他的心坚毅似铁。
但张元渐仿佛看懂了他的眼神,无限风光之下是求而不得的辛酸和无奈——他想要的是能够帮助人族改天换地的大法,而不是那些窝里打架横的垃圾功法。
蝼蚁的王依旧是蝼蚁。
张元渐被壁画深深的吸引了,正欲继续探索、可惜接下来好几幅壁画都被模糊不清了,完全看不出内容,只得跳过。
直到第十二幅,他披头散发,立于山巅以上,虎躯一震,往昔所有修为一朝散尽。
很快,健硕的身体逐渐枯槁衰老,肢体开始不够协调,代表身体衰败的营气逐渐浓郁,精神也变得恍惚起来,唯有心志如故。
神奇的是,消失的那些精气神并没有彻底消散,反而环绕在周身,浓郁到极点,甚至呈现如雾之态,衬托着佝偻干瘪的身躯伟岸莫名。
他挥手撒出大片大片的灵石,分成五个小堆,分别放置纯净的金、木、水、火、土五行灵石,每一堆差不多都有数万之多。
与现在的后天灵气不同,那个时期的灵石内含有大量的先天灵气,是最原始最纯净的力量。
只见每堆灵石快速崩裂,灵石内蕴含的五行先天灵气一遇如雾般的人体三宝的那一刻,恰如“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一股截然不同的气势升腾而起,微少但却异常凝练,恍如初生之骄阳刺破黑暗。如雾的人体三宝消散一空,数十万灵石散成粉末,但新生的气势却快速成长,强大到仿佛冲开了壁障。
阳光越来越烈了。
一道、两道。。。三十道,一百道。。。一道道闪耀着大道光芒的法力印记接连形成,势头勇猛,丝毫没有停歇的迹象,很快就突破两百道大关,直逼三百道,直到最后三百六十道,恰合周天之数。
“是时候了。”
山巅之上,他缓缓睁开眼眸,眸中似有星河流转。
截至目前,他的设想已经成功了大半,已然进入最关键的时候了。此时正是午时,天地灵气最为活跃的刹那。
他双手在胸前结出天元印,指尖顿时迸发出三十六点青光。每一点光点就是一道法力印记,在虚空中排列成周天星辰之状,这些是天罡印记了。天罡印记灵动,时而化作符文,时而凝成古篆,这正是构建法域根基的“天罡三十六印”。
随着他手印变换,又七十二道暗金色流光射出。这些光点是地煞印记。地煞印记比天罡印记更为厚重,无有多般变化,却在空气中留下淡淡的灵力轨迹。
“天罡为骨,地煞为体,中间为其血肉。”他低声吟诵,天罡印记突然大放光明,每一道青光都分化出九道细丝,与地煞印记相连。转眼间,剩余的二百五十二道法力印记在空中交相辉映,每一道轨迹遵循着某种玄奥的天地至理。
山巅上无风自动,他的道袍猎猎作响。咬破舌尖,喷出血雾在空中化作三百六十枚血色符文,精准地落在每个法力印记节点上。
“乾转坤移,周天轮转!”
随着最后一道法诀打出,三百六十道融合了血色符文的印记同时震颤。天罡印记下沉,地煞印记上升,二者在他头顶三尺处完美交融,其余的印记穿梭其中,勾联有无,形成一种玄妙的动态平衡,最终一道球形的光幕以他为中心缓缓展开,光幕上流转着密密麻麻的古老道纹,时而如龙蛇游走,时而似星斗排列,其内隐约可见山峰、流水、巨木、火焰、金属。
法域即成,山巅上的灵气顿时变得粘稠如水。山巅的山石无声化为齑粉,又在灵力流转间重组。这是法域内法则改变的征兆——在此方寸之地,法域之主便是天道。
刹那间,体内血浆如汞,奔涌如雷。皱纹如潮水般退去,白发刹那间化作青丝,佝偻的身形如雨后春笋结结拔高挺立。眨眼间竟从垂暮老者变成弱冠少年模样。
那少年,似有所感,转身看向张元渐所在,微微一笑。
“吾名太一。”
张元渐如遭雷击,脸色潮红一片,识海中出现五门功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