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出生的时候,元渐只知道自己是个二代,但却连具体是哪种二代都没搞清,更别提所处的世界是个什么样子了,什么时代了。
三岁的时候,他明确的知道了这是一个可以修行的世界,飞天遁地,延年益寿不过等闲而已。
并且他还晓得他老爹就是金丹修行者,靠着这份修为成了渝阳郡几位话事人之一。不过到这里都还是听些琐碎的闲话,靠着一点边边角角自己脑补出来的。
六岁的时候,元渐进入家族学堂,开始启蒙教育了。
在这里他又多认识了许多以前没见过的亲戚们。年龄有大有小,亲缘有远有近,性别有男有女,但无论是哪个都对他很尊重。就比如他们从家里带来的零食总会主动分他一份,膳堂干饭总没人敢在他前面,个个都践行着“尊老爱幼”的好传统。如此等等,不一而足。
他知道这是因为他是家族唯一的嫡子。
他也知道那些人背后说的“难听”的话,因为总有人主动告诉他。
他并没有做什么,只是随手摸摸口袋,掏出一颗糖给那人而已。
渐渐的,这样的人多了,糖就不够用了。
除此之外,稍微值得注意就是他个头长得很快,很高也很壮,六年的年纪已经接近四尺半高,八十几斤重了。(一尺为三十厘米)
九岁的时候。经过三年的学习,他已经识得许多的字了,书、画、乐、礼、史、棋、医、杂等等各方面都在大踏步前进,就连与修行相关的丹、符、器、阵、植、解这些都有些许了解。
这些东西他学的非常快,丝毫不夸张的说就是过目不忘,天资异禀。
别人还在磕磕巴巴认生字,他看过一遍就能默背,再看一遍,就能倒背如流。
最初元渐以为自己是另类的成年人,思想上更加成熟,行动上更为自律高效,把别人上课琢磨下课怎么玩的时间用来认真听课了,才会如此鹤立鸡群。
后来他慢慢发现不对劲了,这种过目不忘的天赋越来越强,越来越好使,似乎也会随着身体一道成长。
这三年的时间,是元渐出生以来变化最大的三年,或者说成长最多的三年。
在老爹的怀抱里,他第一次体会到御气飞行带来的那种自由感,穿梭在树梢云头恍若化身飞鸟;第一次体会到潜水而行的新奇,在水中闭气,与鱼儿同游;第一次深入地下,发现暗无天日的地窟也是那么的热闹多彩,跟原先以为死气沉沉的刻板印象完全不搭边。
各种新奇的事物让人眼花缭乱,有多种多样的神通异术,光怪陆离的生物层出不穷,还有些罕见的天地风云雨水气象,仿佛这个世界要比地球精彩太多。
这一切都激发了元渐压抑已久的好奇心,于是便从书中去寻找真相。
在各类典籍中,除去那些跟修行搭边的,最让元渐感兴趣就是史书了。故而在这上面花的时间和精力都是最多的,收获也最大。
原来,这一世所在世界名叫大荒。
大荒世界无边无际,广阔无比,仿佛没有尽头,不知从何时有,更不知要在何时寂灭。
大荒大到何种程度呢,大到连脚下这片土地都只是其中毫不起眼的一角,名叫晨光大陆。
他所在的准确位置应该是晨光大陆-大日圣域-象山真域-中州-榆阳郡。
晨光大陆本身就已经辽阔异常了,足足供养着包括人族在内的十大顶尖种族,更不用说数之不尽旋生旋灭的诸多中小微种族了。
而据书上说的,晨光大陆也不过是大荒世界中平平无奇,微不足道的一份子罢了。
“难以想象!难以想象!”
张元渐轻轻合上精装的《大荒异志录》上描绘的插图,长长吐出一口浊气,眼中的震撼久久不去。
“虽然不是第一次看了,但每一次都是那么震撼人心,仅仅一个晨光大陆居然就有十几个太阳系那么大,那大荒世界又是何等的伟岸啊!”
如果就只有大陆面积大,元渐消化一番还能接受的话,那真正打破他原有的世界观,使其彻底崩塌还属另外一个发现——大荒世界是一个平面!
这跟地球最初的平面说来源于一群文人哲学家的脑补不同,这是经过人族五位仙人和一众真君统一认证的结果!
那等活了无尽岁月的大能曾有人走到了某个方向的天地尽头,观察并触摸到了天地的边缘。
这层边缘似幻还真,似薄还厚,触之若有流光划过,如蜻蜓点水般点起阵阵涟漪,宛若一层薄膜,因而将它称作天地胎膜!
膜内是汹涌澎湃的无尽海域,膜外则是域外虚空。
元渐起身缓步走到窗前,站在阁楼极目远眺,由近及远,正巧一群受惊的白鹭扑腾着翅膀从林子中飞起,升上天空,朝着远方越飞越远。
元渐暗咬牙根,背负的双手握起拳头,一双炯炯有神似有精光的眸子中闪烁出一种莫名的情感——有人叫它野心,也有人叫他志向,而元渐更清楚——它叫希望!
一种长生久视,俯瞰众生,傲游天地的希望!
在地球上,那是个人必须借助集体,形成组织,依靠组织的力量才能生存的世界。任你是条龙也得盘着,是头虎也得卧着,不得不参与到那些令人厌恶却又非做不可的蝇营狗苟之事中。
而又因为缺了家庭的助力,人生路上关键抉择时刻的指点,导致跌跌撞撞走了不少弯路,遭了社会不少毒打,最终落个死无全尸。
而在只存在神话中的大荒世界,伟力归于自身,绝对的力量可以压服一切,可以长生不死,可以与天地同寿。这一切只需要修炼就能实现。
并且他生来就是修行家族的嫡子,人脉不缺,财资不缺,贵人不缺,这么好的开局,他没道理做不好啊!
想到这里,考虑到不到一个月他就要上象山宗了,元渐双手一拍,对着阁楼门外马忠吩咐到:“小忠子,把我前几日的翠竹节带上,随我去见老爷。快点。”
“是!小主。”小忠子应了一声,立马下了楼,朝着存放翠竹节的书房跑去,一刻也不敢耽搁。
马忠是奶妈的儿子。跟张元渐喝的是同一口奶,凭着这层关系,从小就被安排做书童。
多年时间相处,他很了解自己这位小主的脾气——平时对下人态度很好,不见得有什么傲慢之处,赏赐也是出了名的大方。
但唯独有修行和尊父两个逆鳞。敢在这上面稍有怠慢,轻则痛斥一顿,重则打死打伤,外人还要夸赞张少爷至孝纯良。
而刚才提到的翠竹节正是小主先前托人从外地带回来的名茶,他见过。清翠如竹,尚未冲泡就已清香扑鼻,是祛火舒神的极品,只一两就花了近三百元气石,抵得上他母亲五六年的月俸!
“希望今年我能够显现灵根吧。而且入了宗门,也得找老爹要钱花,不把他哄好了是不行的。”元渐随手整理一番,旋即昂首阔步去哄张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