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风管道里突然“窸窸窣窣”地传出声响,紧接着两只灰溜溜的老鼠猛地窜出,那毛茸茸、湿漉漉的身体狠狠撞在陈昭手背上,触感黏腻而冰冷,随后老鼠“吱呀吱呀”地尖叫着逃开。
他目光直直地盯着阿福消失的走廊尽头,喉结上下动了动,眼睛微微眯起,像是在回忆着什么。
老烟枪说这守卫最见不得孕妇受苦,而秀姐护着肚子的睡姿,此刻正像根针戳在他心口,让他的心一阵刺痛。
“叮——”清脆的金属轻响在寂静的走廊里回荡,像是一颗小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泛起层层涟漪。
金属门框发出轻响,阿福换岗回来了。
他怀里的木头药箱比之前更沉,压得他的手臂微微下垂。
龙葵根那带着苦涩的气味混着铁锈的刺鼻味道,像一条无形的线,飘进陈昭的鼻腔。
陈昭弯腰假装系鞋带,眼角的余光瞥见阿福蹲下身捡滚落的玻璃罐时,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那指节上的青筋像一条条扭曲的小蛇,显示出他在拼命控制颤抖。
机会来了。
陈昭摸出怀里的纸条,那是用草纸撕的边角,纸张粗糙,触感带着微微的毛刺。
正面画着歪歪扭扭的管道路线,线条歪歪斜斜,像是孩子随意的涂鸦;背面沾着他刚咬破指尖的血,血还带着温热,写着“秀姐的草药包在第三层抽屉”。
他假装踉跄撞向阿福,手掌擦过对方掌心时,指尖能感受到阿福掌心的粗糙与温热,纸条已经黏了上去。
“对不住。”陈昭咧嘴笑,露出一口白牙,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着微弱的光,“这破地儿,站都站不稳。”
阿福的瞳孔猛地缩了缩,像一只受到惊吓的小鸟。
他低头看掌心的纸条,喉结滚动两下,像是有什么东西卡在喉咙里,又迅速把药箱往上提了提,将纸条盖住。
陈昭退后两步,鼻子用力一吸,闻到他身上淡淡的艾草味——和秀姐颈间的草药包一个味儿,那味道让他心里莫名地安定了一些。
“昭哥!”林晚棠的声音突然压低,带着急促的颤音,像是一只惊弓之鸟的鸣叫。
她举着辐射检测仪,屏幕上的红点正疯狂跳动,发出“滴滴滴”的尖锐警报声。
她把耳朵紧紧贴在霉斑斑驳的墙上,那墙皮冰冷而粗糙,发丝扫过墙皮,发出“簌簌”的声响,墙皮碎屑像雪花一样簌簌落下。
“管道连通地下三层的净水站。”她指尖轻轻敲了敲墙面,发出“咚咚”的闷响,“但根据之前收集的变异鼠牙印,那里应该有鼠群镇守……”
“姐。”哑妹突然拽住林晚棠手腕,小拇指指向走廊尽头。
警报灯不知何时亮起了红光,像只充血的眼睛,在凌晨的黑暗里一明一灭,那红光闪烁着,映在众人的脸上,显得格外诡异。
陈昭脊梁骨泛起凉意,那凉意像是一条冰冷的小蛇,顺着脊梁骨往上爬。
他想起全息地图里那条暗红路线——直通核心区的通风道,此刻正随着警报声在视网膜上跳动,那路线像一条扭曲的红色蟒蛇。
“咚!咚!”钟楼的破锣响了七下,声音沉闷而厚重,像是古老的钟声在诉说着岁月的沧桑。
铁面的晨会不会迟到。
随着通风管道里的紧张气氛蔓延,收容区里的人们还未从辐射值飙升的消息中缓过神来,收容区里弥漫着一股压抑而紧张的气氛,墙壁上的青苔散发着潮湿的气味,地面上的水渍在微弱的光线下闪烁着。
铁面就像往常一样带着守卫出现了,收容区的铁门“吱呀”被踹开时,那声音尖锐而刺耳,像一把利刃划破了寂静。
陈昭正蹲在哑妹身边给她系歪了的鞋带,手指轻轻拉扯着鞋带,触感柔软而细腻。
铁面裹着的黑色皮风衣带起风,那风带着一股冰冷的气息,刮得秀姐的草药包晃了晃,草药包发出“沙沙”的声响。
他身后跟着四个守卫,腰间的电棍在晨光里泛着冷光,那冷光像是冰棱上的寒光,让人不寒而栗。
“今日配给减半。”铁面的声音像生锈的齿轮,干涩而刺耳,“变异兽袭击了东边采集队,物资短缺。”
收容区里响起抽气声,那声音像是一阵急促的风声,带着惊讶和不满。
秀姐护着肚子坐起来,脸色发白,额头上冒出细密的汗珠,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恐惧和无助。
阿福站在铁面右侧,陈昭看见他藏在袖口的手攥成拳,指缝里露出半截匕首柄——和纸条上画的一模一样。
“哎哎哎,铁面老大。”陈昭突然拍着大腿笑起来,那笑声在寂静的收容区里显得格外突兀,“我家哑妹说,这楼像铁做的棺材,白天闷得慌,晚上漏风!”他故意用胳膊肘捅了捅旁边的二壮,“你说是不是?”
二壮挠着后脑勺嘿嘿笑:“昭哥说得对,昨儿我还瞅见墙缝里钻老鼠——”
哄笑声里,阿福的匕首“当啷”掉在地上,那金属撞击声清脆而响亮,像根针,刺破了所有喧闹。
铁面的目光扫过来时,阿福正弯腰捡匕首,脊背绷得像张弓,肌肉紧绷,汗水顺着脊背流淌下来。
陈昭看见他额头的汗顺着鬓角往下淌,滴在地面的水渍里,荡开细小的涟漪,那涟漪在微弱的光线下闪烁着,像是岁月的痕迹。
“都闭嘴。”铁面的皮靴碾过匕首,发出“嘎吱”的声响,“守卫失职,跟我去领罚。”他转身时,陈昭注意到他后颈的定位项圈闪了闪红光——那是联盟安插的监控,也是铁壁的枷锁。
“等等!”
二壮的吼声震得房梁落灰,那声音像是炸雷一般,在收容区里回荡。
他拖着半扇变异鼠尸撞开铁门,腐臭的血滴在地面拖出红痕,那血痕像一条蜿蜒的红色蚯蚓,散发着刺鼻的气味。
“昭哥说用这玩意儿引鼠群!”他抹了把脸上的血,血的触感黏稠而温热,“刚在东边废楼逮的,还热乎!”
陈昭摸出结晶手臂,幽蓝的光映得他眼底发亮,那光芒像是夜空中的星星,闪烁而神秘。
系统提示音在耳边炸响:“检测到变异鼠尸,是否融合虎啸技能?透支30%修为可提升100%威力。”他看了眼缩在角落的秀姐,又看了看攥着注射器的林晚棠——那是她连夜调配的“伪辐射中和剂”,能麻痹神经半小时。
他心中快速权衡着,铁面的实力不容小觑,这技能发动后,鼠群若能完全被吸引过来,或许能打乱铁面的部署,但铁面说不定也有其他应对措施,可眼下为了秀姐和大家,只能拼一把了。
“干了。”陈昭咬着牙把结晶手臂插进通风口,幽蓝光芒瞬间暴涨,那光芒像是一道蓝色的闪电,照亮了整个黑暗的角落。
他能听见自己骨骼发出的脆响,像老房子在暴雨中开裂,那声音清脆而恐怖,让他的身体一阵剧痛。
“虎啸!”吼声震得整栋楼都在晃,楼里的灰尘像烟雾一样弥漫开来,墙壁上的石灰屑簌簌落下。
通风管道里传来密集的抓挠声,变异鼠群的尖叫混着石块坠落的轰鸣,像座活火山在地下喷发,那声音震耳欲聋,让人毛骨悚然。
铁面猛地转身,皮风衣下摆扫过阿福的脸——这是陈昭计划好的破绽。
“变异兽要来了!”陈昭扯着嗓子喊,手指向窗外,那声音像是一只愤怒的狮子在咆哮。
铁面下意识抬头的刹那,阿福的匕首已经抵住他后腰,那触感冰冷而锋利,让铁面的身体瞬间僵住。
林晚棠像只猫一样窜过去,动作敏捷而轻盈,注射器精准扎进他后颈,发出“噗”的一声轻响。
“你敢——”铁面的声音突然含糊,瞳孔开始涣散,眼神变得迷离而空洞。
他踉跄两步撞在墙上,手本能地去抓后颈的定位项圈。
陈昭冲过去想按住他的手,却见金属项圈在铁面的狠劲下“咔”地断裂,碎片像把小刀子,划开他掌心的皮肤,鲜血“滴答滴答”地滴在地面,和变异鼠的血混在一起,慢慢渗进砖缝,那血的颜色鲜艳而刺眼。
陈昭望着昏迷的铁面,又看了看掌心的伤口——那道血痕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在隐隐发亮,像颗埋在土里的种子,正等着破土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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