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志眼神微眯,如果是之前,他还会担心身份暴露的问题,可一看魏天衍那得意扬扬的表情,他却浑然不惧。
果然魏天衍开口笑了笑:“城门自是不能开的,但礼部尚书既然自称手持天子手书,理当见一见!”
“陛下以为如何?”
刘志笑道:“那是当然,朕也想看看到底怎么回事儿!”
一旁的沈玉容见到这一幕,却是黛眉一簇。
她心底突然生出一种不好的预感,魏天衍不会和刘志沆瀣一气,将假身份做实,那本宫岂不是成了大夏的千古罪人了?
自己要不要直接揭穿这小贼的真面目?
在沈玉容犹豫之时,一名手持圣旨,穿着淡紫官袍的中年官员已经步入大殿,他冷哼一声。
“魏天衍,你好大的胆子,连陛下圣旨都不出来迎接,你是要造反吗?”
魏天衍轻笑一声:“圣旨?陛下不就在眼前吗,哪儿来的圣旨?”
赵渠抬头定睛一看,确实大吃一惊,只见主座上正端坐着一名身着玄红龙袍,头戴御冠的少年天子。
他自带威严,正打量着自己。
再一看,其身旁,大内总管宋德海正躬身而立,旁边则是大夏端庄秀丽的皇后沈玉容。
“这……这不可能!”
“陛下,明明在城外,我奉陛下之命前来……”
突然赵渠恍然道:“好你个魏天衍,你居然找人假冒陛下,你该死,你这是要造反啊!”
魏天衍眯着眼也不装了,随即看向刘志。
“陛下,此人说你是假冒的,你意下如何?”
刘志一脸从容:“朕是真是假,魏天王还不知道吗?要不,先看看那所谓的天子手书!”
“海公公,把那伪旨拿来念一念!”
海公公脚步一顿,想起了昨晚刘志的话,最终却是目光一凝,上前一把夺过手书,开始念了起来。
“奉天承运,皇帝召曰,魏天衍不顾朕之安危,萎缩在凉州城,罪不可赦,但念其多年守土之功,特贬为凉州参将,特许其戴罪立功,开城迎圣,护送朕回京,钦此!”
魏天衍哈哈大笑:“参将?看来咱这位假天子,如此小气啊!”
此言一出,算是给城外那人定了性,沈玉容俏丽如霜,魏天衍话锋一转。
“陛下,你说此人该当何罪?”
刘志淡淡道:“全凭天王做主!”
赵渠一脸震惊:“天王,什么天王?大夏祖制,异姓不得封王,你这个冒牌货,皇后娘娘,我是赵渠啊,我与你兄交好,陛下就在城外,你为何一言不发?”
“娘娘,你说话啊!这是假天子,是个冒牌货!”
赵渠急了,毕竟魏天衍看他的眼神宛如猪狗一般。
不等赵渠继续说话,海公公却是一脚将其踹翻在地。
“混账东西,杂家一直守护者陛下,你身为礼部尚书,当知礼义廉耻,被俘不自尽也就算了,居然替草原蛮子说话!”
“陛下,此獠当诛!”
沈玉容面如寒霜,这狗奴才到底想干嘛?难不成,他要背叛陛下!
此刻,躺在地上的赵渠脑子也有些混乱了!
不对啊,皇后在这儿,海公公也在这儿?
草原人手里的那个身边并无近臣,再看眼前之人的仪容,威严庄重,完全不像是假的。
相反草原上那个整日酗酒,动则打骂群臣,反倒像个假的。
还有,总不能皇后与海公公联合起来骗我吧?
一时间,赵渠也迷糊了。
“陛下,您……您真的是陛下吗?”
刘志目光威严,笑笑不语。
赵渠看向刘志,又看看满殿群臣,这位一向恪守礼法的礼部尚书此刻也迷糊了,太像了实在太像了!
“臣不知道,臣分不清!”
见此,沈玉容终究忍不住。
“赵大人……”
刘志抢先说道:“赵大人,既然分不清,那就回去告诉草原人,让他们把朕的替身带来,朕要与他当面对质!”
海公公冷声道:“还愣着干嘛,陛下天恩,恕你无罪,还不快滚?”
沈玉容强压着怒火,只因刘志此刻正死死掐住她的大腿,眼中充满了警告之色。
“好了,时候不早了,朕乏了!敌军围城,众爱卿还是速速前去布防好!”
“诺!”
“恭送陛下!”
众人走后,魏天衍对张丰台说道。
“丰台,可有退敌之策?”
张丰台道:“主公,凉州城坚,粮草充足,草原人想要突破没个三五个月根本做不到,而且马上就要入冬了,他们的大军又不带给养,人困马乏根本不可能继续攻城,我看草原人也只是想打一杆子枣而已!”
“你和本王所想的一样,只是这天子该如何处置?看他把大肚地把赵渠放回去的样子,不像是假的,咱们不会抓到真的了吧?”
张丰台笑道:“主公别忘了,咱们可不是为了天子。不过,为了避免夜长梦多,臣建议,先拿下皇后再说!”
“可有良策?”
“臣有一计,保证主公抱得美人归!”
……
行宫内,沈玉容摒退众人,再三确定无人后,大发雷霆。
“刘志,本宫要你给一个合理的解释,否则本宫不介意现在就杀了你!”
“还有你,这个狗奴才,你想干嘛?你想要造反吗?居然敢帮着他欺瞒赵大人!”
刘志和看了一眼赵公公,很显然昨晚的话终于起到了作用。
海公公一脸谦卑:“娘娘息怒,我等此举正是为了救回陛下啊!”
沈玉容黛眉一簇:“什么意思?”
刘志给了海公公一个眼神,上前道:“我来说吧,姑且不论那信使是不是真的,就算不是魏天衍安排的,那也不能听他的。”
“你没看到,当时那群将军的眼神,你说我是假的,他好不容易即将盼来的荣华富贵岂不是转眼就飞了?”
“还有,陛下也真是的,这都什么时候了,居然还削一个手握重兵大臣的权,是你,你会答应吗?”
“这……”
沈玉容顿时迟疑了起来,但很快沈玉容反应过来,她冷声道:“这和你们所说的救陛下有何干系?”
“当然有,只要消息传到草原人那儿,不仅可以让草原人怀疑手里的皇帝是否为真,而且还能让朝廷安心,毕竟朕可没有被俘虏,谁敢另立新君?”
沈玉容看向刘志,这厮都习惯自称“朕”了,她总有种搬石头砸自己脚的感觉。
“然后呢?”
刘志:“然后就简单了,找机会从凉州城回京城,再用东西把草原上的‘替身’给换回来,毕竟只是个替身而已,草原人更容易放回,到时候我就拿着钱去逍遥快活!”
沈玉容冷哼一声:“最好如你说的一样,你若有其他心思,本宫绝不会饶了你。”
海公公适时道:“娘娘放心,到时候有老奴在,老奴必将拨乱反正!”
沈玉容点了点头,随即担忧地说到:“我等还是得想办法尽快离开为好,今日本宫观那魏天衍看本宫的眼神有些恶心!”
刘志眯着眼:“何不将计就计,干掉他?”
此言一出,沈玉容和海公公皆是一惊。
“什么计?”
刘志笑着看向沈玉容,后者怒骂道:“浑蛋,本宫是皇后,你……你……”
刘志:“为了天下苍生百姓!”
海公公:“娘娘,老奴定会护你周全!”
“那好吧,咱们商议一下细节……”沈玉容最终选择妥协。
……
另一边,草原王帐外。
“吼吼!”
一名身着夏服的青年正学着一群草原大汉,围绕在篝火旁,边吼边跳!
首席上,草原王庭之主乌哈用小刀割着羊肉,一脸戏谑地看着送信而归的赵渠。
“赵大人,看来你们夏人,也并不是如此讲礼仪嘛,连你们这为大夏皇帝的话都不听了。”
赵渠看了看跳舞的大夏天子刘治。
“可汗,你们也许抓错人了,此地的乃是大夏天子替身,我亲眼在凉州城内面见了觐见了天子,还有皇后娘娘!”
此言一出,在场众人瞬间安静了下来,他们都知道,赵渠是一个死板的夏人,绝不会胡诌。
跳舞的刘治冲过来,状若疯癫一把揪住赵渠的衣襟。
“赵渠,你胡说八道什么?朕是天子,朕在这儿!哪儿来的天子?”
“陛……陛下,千真万确,那人和陛下长得一模一样,我分不清啊!”
“放屁,朕才是真的。”
“一群乱臣贼子,朕要杀了你们!”
“陛下说,您是替身,陛下还让我带话给可汗,说偷袭算什么本事,有本事拉开架势再大战一场!”
“你说什么?朕,朕成替身了?这不可能,朕的皇后绝不会背叛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