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斗持续了一整夜，草原人像疯了一般，无论死伤多少，后续依旧会补上来。
主城门下的尸体几乎已经堆到与城墙平齐，草原蛮兵从尸堆上爬上来继续进攻。
城门更是几度异手。
“陛下，对方采用车轮战术，这是想活生生的耗死咱们！臣提议，率军冲杀出去！”
一名将军站了出来一脸担忧道。
他刚刚从城墙上撤下来，身上还穿血衣。
此人并非是魏氏集团的人，魏天衍和魏豹接连倒台，这个原本凉州边缘化的将军，如今却站到了刘志跟前。
事实上，刘志早有此意，不然，他也不会让周万全冲杀出去，不过效果并不显著。
昨夜，周万全护送张丰台趁乱出城，如今还没有消息传回。
他看向主动请缨之人，海公公私下里曾给过他一份名单，此人名叫林毅，苦寒出身，一路从兵卒靠着战功升上来的，并不会钻研，只是个小小偏将，但打仗悍不畏死。
“林毅，你准备怎么做？”
林毅走到沙盘前：“陛下且看，我方虽是守势占尽了地利，但蛮子大军仆从军和奴隶兵众多，他们靠人命消耗我军的守城物资。”
“对方又采取车轮战术，长此以往，我军守城物资匮乏，人困马乏，城破事早晚的事。”
“但与之相对应的是，对方如此连番大战，撤回去的军队也定是疲惫不堪，我军只要抽调精锐，就能直捣黄龙，来一个斩首战术，活捉北蛮大汗。”
刘志眼前一亮，谁说，边军无人才？
瞧瞧这眼前这年不过二十七八的偏将，这不就是送上门的人才吗？
刘志正愁无人可用，但他还是准备考校一番。
“你准备用多少人？”
林毅沉吟道：“尽是斩首战术，兵不在多，而在精，三千人马足矣，但需骑兵，有战马才能更好机动。”
刘志笑问道：“那你这三千人马该如何出城，绕到敌人后方？”
林毅微微一顿：“这……”
刘志对一旁的海公公说道：“你派人暗中收集敌军衣物，届时让林毅带人换上，等这群草原蛮子轮换时，你带人乔装打扮一番，混出去。”
“马就算了，容易暴露，对方如此疯狂攻城，明显是把骑兵当步兵来用。”
“战马和重甲必定放在后方，你出去后想办法弄到战马和重甲装备，朕，在这儿温酒等你凯旋的消息！”
林毅拱手道：“末将，定不辜负陛下期待！”
“末将告辞！”
“海公公，给他匀一些神火雷，必要时用。”
“是！”
“林将军，跟杂家来吧！”
林毅拱了拱手，退了下去。
刘志看向远处的战场，这一战三十万对十万，他又属于守城一方，按理说不那么容易输的。
可再一看，缩在一旁遗留下来的魏氏集团，刘志摇了摇头。
这群家伙，走的裙带关系，如今没了魏天衍和魏豹，真实水平立马现出原型。
别说让他们出去带兵打仗了，就是守个城都有些捉襟见肘。
到头来，还是靠他自己。
不过，这一战，也足以看出，哪些人能用，哪些人只能拿来当个捧哏的。
……
城外，林毅依计而行，三千人伪装成仆从军，稀稀拉拉地从战场上混了出去，期间，并无意外。
毕竟草原十八部平时也互不隶属，从廊桥上偶尔混几个人下来，还真不一定能发现。
即便有人察觉到异样，也被林毅带领的精锐悄然抹除。
出来后，这些人皆被下了死命令，不准交谈，不得东张西望。
好在这些人都是凉州军最精锐的骑兵队伍，平日里训练有素，一路并未出太大的岔子，便摸到了北蛮的马场。
北蛮打天下，靠的是马上的功夫，哪怕粮草短缺，北蛮也舍不得杀马吃肉。
反而将其保护了起来，马场外守备森严，根本无法靠近。
“将军，我等怎么办？”
一名副将问道。
林毅摆手道：“不急，先找几个胡人面孔的兄弟，和周遭的仆从军打听一下情报，先摸清楚，对方的军械库在哪儿？”
“是！”
半晌后，几个胡人面孔的凉州军士来到林毅面前。
这些人要么是被贩卖到大夏的奴隶之后，要么是父母在凉州经商的后代，不过如今早已归化大夏。
甚至比起大夏将士，这些人打仗更加勇猛，往往悍不畏死。能被林毅带出来的胡人面孔，其忠诚度自然无需多言。
“怎么样？”
一名胡人军士回道：“禀将军，卑职查探到，驻扎在这里的都是图桑部仆从军，他们不必参加攻城战，只用看好马匹。”
“另外，此处马场有战马一万五千匹，配套的马具，以及重甲则是由北蛮大汉的小舅子查汉达看管。”
“听他们说，此人前几轮吃了败丈，被北蛮大汉安排在这里，名为软禁，实际上统领此地一切事宜。”
“他本身也是一部首领，咱们可以想办法先拿下他。”
林毅眯着眼：“找几个机灵点儿的，待会儿就说给他献宝，趁机拿下！”
那军士顿了顿：“将军，什么宝贝才能引起他注意？”
林毅从怀里拿出一颗神火雷。
“这是？”
林毅：“此物便是神火雷！”
那军士吓了一跳，连连后退。
“别怕，不会炸的，这是陛下所赐，咱们就用此物来引诱他。”
“好，卑职这就去安排。”
……
夜，查汉达正抱着羊毛毯，他连番战败，女人就别想了，被打发到这大后方。
先被抽了好几十鞭，后来又不知是哪个浑蛋，给他吃了一支从天上飘下来的死鸡。
查汉达，最先染上疫病，好在军中萨满及时给他用了药，这才侥幸捡回来一条小命儿。
“首领，账外有仆从军求见，他们说带回来一个宝贝！”
查汉达：“宝你妈？滚，你们把老子害得还轻吗？”
“首领，这一次是真的宝贝，对方貌似捡到了一颗没有炸的神火雷。”
“你说什么？神火雷。”
查汉达对这玩意儿记忆犹新，要是真能研究清楚里面的秘密，他之前所犯的错，定能一笔勾销。
查汉达蹭的一声站了起来：“快，把人带进来！”
不多时，林毅和两名胡人军士进入帐中。
“你叫什么名字？看你面孔怎么像是个大夏人？”
林毅低头：“回大人，我是混血。”
旁边的胡人军士急忙出声：“没错，他是混血儿，他娘是夏人，他爹是图桑部的。”
查汉达轻蔑一笑：“原来是杂种！”
“来，小杂种，给本统领看看，到底是什么玩意？要是真的，本统领大大有赏。”
林毅一脸激动，奉上神火雷，查汉达迫不及待就要抓在手里查看，却被林毅急忙止住。
“大人，此物稍有不慎就会炸开，还是移步到开阔地带。”
想到那神火雷的威力，查汉达急忙缩了回手。
“那好吧，走，去账外。”查汗达起身。
出帐后，林毅看了看左右密集的帐篷。
“大人，这里还是不安全，这东西威力奇大无比，最好是找个人少的地方。”
查汉达不疑有它：“那就去人少地方。”
林毅给身后二人使了个眼神，二人瞬间秒懂，默默拉开距离袖中暗弩瞄准了查汗达的两个护卫。
查汉达此刻正幻想着将神火雷的秘密带回去，借此挽回姐夫对他的好感，根本没有注意到身旁的情况。
此刻，他就像刚进入妓院的嫖客，迫不及待的要剥光妙龄少女的衣裳，去欣赏那血白的胴体。
“快，快拿出来！”
林毅拿出神火雷。
查汉达冷哼一声：“就这，一个破罐子？”
林毅笑道：“这可不是破罐子，点燃这草绳就能炸开，大人要不要试一试？”
查汉达：“就这一个，炸完了，有什么用？”
林毅指了指其身后：“大人，还往那儿看，他手里还有几个呢。”
查汉达一扭身，然而林毅却突然爆起，一记手刀砸在查汉达后脖颈上。
“你……”
查汉达人高马大居然没有第一时间晕过去。
“小杂种！”
“我叫你小杂种，你敢答应吗？”
“嘭嘭！”
林毅又对着查汉达眼睛来了两拳，后者应声倒地。
“将军，解决了！”
此时，两名胡人面孔的军士也悄无声息解决掉查汉达的随从。
林毅从查汗达身上摸出马场的钥匙和信物，接着又穿上差查汉达的衣服，将其捆得严严实实，好歹也是个大人物，带回去或许有用。
接着他又对两名军士说道。
“你们两个把衣服换了。”
二人对视一眼，也没有过多犹豫，跟着照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