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风管道里的金属壁被撬棍凿得哐当作响,陈战锋能清晰听见守卫们粗重的喘息——至少有七八个,正举着防暴盾往通风口挤。
灵雨护着王线人缩在管道角落,小姑娘攥着他衣角的手在发抖,可照片上那个扎羊角辫的小丫头还在他怀里笑,笑得他心口发烫。
老陈,他们带了液压钳!灵雨的声音带着颤,指尖点向管道尽头——铁板边缘已经被钳出豁口,漏进来的光里浮动着金属碎屑。
陈战锋低头看了眼怀里的文件袋。
王线人用命换来的证据,每一页都沾着他最后挣扎时的血,此刻正贴着陈战锋的胸膛,随着他的心跳一下下发烫。
三天前王线人被扔进黑煤窑时说的话突然在耳边炸响:陈班长,我闺女...还等着看升国旗呢。
他喉结滚动,掌心的炒勺突然沉了几分。
这把跟着他在炊事班颠了三年锅的老伙计,木柄上还留着他掌纹磨出的包浆,此刻却像要烧穿他的手——战神血脉在血管里翻涌,他能听见自己骨骼发出的轻响,每一寸肌肉都在渴求着撕裂、突破。
灵雨,捂好耳朵。他突然转身,背对着越来越近的铁板,把文件袋塞进灵雨怀里,数到三,带着王线人往下跳。
你要干什么?灵雨瞳孔骤缩。
陈战锋没回答。
他闭了眼,让战神血脉的热流漫过全身。
三天前在边境密林里,他为救侦察连战友硬接了毒贩的开山刀,伤口三分钟愈合时突然悟了形意拳的崩劲;昨天夜里给伤员熬药,蒸汽模糊了锅盖,他又在水汽流动里看懂了八卦掌的游身。
此刻那些碎片化的领悟突然连成线,像一把火点燃了他丹田处沉睡的气海。
一——
铁板被液压钳撕开的声音刺得人耳膜生疼。
陈战锋睁开眼,眼底金芒大盛。
他想起炊事班老班长说过的话:好厨子颠勺,要像用兵,勺是枪,锅是阵,火候就是杀招。
二——
通风口的铁板咔地裂开半尺宽的缝,露出守卫们狰狞的脸。
为首的疤脸举着电棍就要戳进来,陈战锋却在这时屈臂收肘,炒勺平平端在胸前——不是颠锅的姿势,是八极拳撑锤的起手式。
三!
灵雨抱着王线人往下一蹲的瞬间,陈战锋的右腿突然碾地。
这一碾像惊雷炸在金属管道里,他整个人如离弦之箭射向铁板,炒勺尖端裹着凌厉的气劲,正撞在铁板最脆弱的裂缝处。
当——!
这一声响得人耳骨发疼。
陈战锋感觉有热流从脊椎窜上后颈,那是战神血脉在帮他淬炼筋骨。
他借势再推,炒勺沿着裂缝划出半弧,八卦掌的穿掌混着形意的崩劲,竟将半厘米厚的铁板生生撕出个一人高的缺口!
操!
那小子疯了?疤脸举着防暴盾刚要扑,陈战锋已经从缺口跃出。
他的炒勺扫过盾面,金属碰撞声里,疤脸只觉虎口发麻,防暴盾竟被震得脱手飞出,砸在后面三个守卫身上。
都给老子上!剩下的守卫举着橡胶棍围上来。
陈战锋却笑了,他记得三天前被包围时,自己还得左躲右闪;此刻每一个敌人的动作在他眼里都慢了半拍——这是战神血脉的战斗直觉。
他左脚虚点,右脚实踏,形意鸡步一错身,炒勺已经敲在左边守卫的手腕上。
那守卫痛呼松手,橡胶棍当啷落地,陈战锋顺势抄起棍子,反手就是个军体拳的砸肘,右边守卫的肩膀立刻塌了半寸。
灵雨!
带王线人往东边跑!陈战锋边打边吼。
他能听见仓库外传来警笛声——是陈检察官的人到了。
可仓库里还有二十多个守卫,为首的孙秘书正从二楼往下跑,手里举着枪。
陈战锋!
你知道自己在跟谁作对吗?孙秘书的声音发颤,枪口却稳稳对准了灵雨的后背。
陈战锋瞳孔骤缩。
他顾不上身后的守卫,脚尖点地腾空跃起,炒勺如标枪般掷出——这是他刚悟的劈挂狠招。
炒勺带着破风声响,精准撞在孙秘书手腕上。
枪声炸响,子弹擦着灵雨发梢钉进墙里。
老陈!灵雨回头,正看见陈战锋被三个守卫按在地上。
可下一秒,那三个守卫突然惨叫着飞了出去——陈战锋的背重重撞在水泥地上,却借着反震之力弹起,双手成爪卡住两个守卫的脖子,像拎小鸡似的把他们砸向第三个。
仓库大门在这时被撞开。
陈检察官带着一队荷枪实弹的士兵冲进来,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还在挣扎的守卫。
孙秘书瘫坐在地,手腕肿得像发面馒头,看着陈战锋一步步走近,突然尖叫:你敢动我?
刘副司令的人已经——
铐上。陈检察官冷着脸打断他,士兵立刻冲上去给他戴手铐。
陈战锋弯腰捡起自己的炒勺,木柄上沾着守卫的血,他用袖子擦了擦,转身走向灵雨。
证据在这儿。灵雨把文件袋递过来,眼睛亮得惊人,王线人说,他藏了备份在郊区老槐树洞,不过这些应该够了。
陈检察官接过文件袋的手在抖。
他翻开第一页,脸色瞬间沉如铁水——那是刘副司令签批的军粮贪腐清单,每一笔都沾着边境士兵的血。立刻封锁刘副司令办公室。他转头对士兵下令,联系张将军,启动特别调查程序。
三日后,军事法庭外。
陈战锋站在台阶上,看着刘副司令被押上囚车。
那曾经不可一世的中将此刻像条被抽了脊梁的狗,路过陈战锋时突然嘶喊:你以为赢了?
那些老东西...他们不会放过你的!
陈战锋没理他。
他的目光落在人群里那个扎羊角辫的小姑娘身上——王线人的女儿被社区阿姨牵着,正踮脚往法庭里张望。
小姑娘转头看见他,突然露出个甜甜的笑,和照片上一模一样。
陈班长!灵雨从法庭里跑出来,手里抱着个牛皮纸袋,陈检察官说证据链已经闭合,刘副司令的手下全招了。她顿了顿,压低声音,不过...这些是从刘副司令电脑里恢复的加密文件,陈检说可能涉及更上层。
陈战锋接过纸袋。
封皮上沾着些褐色痕迹,像是咖啡渍,又像是...血?
他随手翻开,前几页都是无关紧要的会议记录,翻到最后一页时,一张照片突然掉出来——是座古老的石拱桥,桥栏上刻着个他从未见过的图腾,像龙又像麒麟,爪下还压着半枚锈迹斑斑的青铜印。
这是...他捡起照片,背面有行潦草的小字:七月十五,玄阴洞,见老九。
远处传来汽车鸣笛声。
陈战锋抬头,看见张将军的车停在路口,老将军冲他招了招手。
可他的目光却回到照片上,那个图腾在阳光下泛着冷光,像双藏在黑暗里的眼睛,正盯着他。
灵雨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怎么了?
没事。陈战锋把照片收进纸袋,指尖轻轻抚过那个图腾,就是...突然想起老班长说过的话,国术传承里,有些东西,藏得比我们想的深。
风掀起他的衣领。
远处,囚车的警笛声渐渐远去,可陈战锋却听见自己心跳如鼓——他知道,真正的风暴,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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