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书阁 > 玄幻小说 > 烽火阎罗 > 第十三章 新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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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场成功伏击鬼子运输小队的战斗。

许岩的军靴碾过鬼子兵的手掌,突然听见卡车残骸里传来异样的呜咽。马三刀揪着和服女人的后颈拖出来时,染血的木屐咔嗒裂开,滚出个指甲盖大的胶卷。

啊!女人突然尖叫,却被许岩掐住下巴。“叫什么!给老子的,把嘴堵上!”

车残骸还在冒烟,许岩突然踹开滚到脚边的铁桶。鲜红的油漆从裂缝里汩汩流出,在黄土地上蜿蜒成一条血蛇。他瞳孔猛地收缩——钨矿洞深处那块被蛛网覆盖的柏木匾额,突然在记忆里闪出寒光。

钨矿洞口的晨雾泛着铁锈色。老马!带人把祠堂匾卸了!许岩扯下半幅伪军旗当抹布,蘸着油漆在门板上重重一顿。正押着和服女人经过的马三刀浑身一震——二十年前他给地主家当护院时,见过这块刻着贞节流芳的御赐匾额。

光头李三的嗤笑从人堆里钻出来:大当家要改行当秀才?话音未落,许岩反手将油漆桶砸在他胯间。猩红的液体溅上门板瞬间,不抢贫苦百姓六个大字竟隐隐泛起金光——这是日军舰船专用的硫磺漆。

昨夜摸尸的,自己滚出来领三块大洋。许岩突然话锋一转,毛笔却不停,藏在最后的,老子赏他三颗花生米!正偷偷往后退的李三撞上王铁柱的六指,二十块银元哗啦撒了满地。

和服女人怒目圆睁的看着许岩。

“把日本娘们嘴上的布团拿下来!”

片刻。

??????...(阿里郎)女人突然哼起小调,灰蓝瞳孔映着许岩骤然收缩的瞳孔。三年前沈阳城破那夜,被吊在宪兵队门廊下的朝鲜歌女,唱的正是这段《阿里郎》。

许岩的韩语混着关东腔脱口而出:???????(你叫什么)驳壳枪却已顶住她太阳穴。

金英姬。女人突然扯开和服领口,露出锁骨深入胸腹的伤痕,他们今晚要去县城接三个姑娘,送去济南的活地狱。八路女护士!她的中文说得很差,但是意思表述得很清楚。

矿洞突然炸起喧哗。马三刀踹开卡车夹层,硫磺结晶里赫然混着几支盘尼西林。狗日的小鬼子!赵瘸子突然捶地痛哭,用救命药当毒气弹的幌子!

“他妈的,这鬼子就不干人事。这娘们穿着鬼子的衣服还能说中国话!玩玩不错哟!”

许岩反手朝光头李三脚边连开三枪,硝烟中门板上血漆写就的新规森然夺目:赏杀倭先锋二十现大洋——他突然把金英姬推向六指青年,外加这个会说中国话的朝鲜同志!

同志二字让王铁柱浑身一震。昨夜正是这个朝鲜女人,用八路军伤员教的法子帮他接上脱臼的胳膊。青年突然脱下褂子罩住金英姬半裸的身子:俺不要这种赏!要赏就赏俺跟着大当家打县城!

百十号土匪的砍刀顿时撞出火星。金英姬突然夺过许岩的枪,当众褪下和服——遍布针孔的后腰上,日军用刺刀刻着冀鲁豫三十二慰安所的路线图。

现在出发能截住囚车。她跪在地上用木炭画图,脖颈后的编号烙疤还在渗血。

大当家!马三刀突然捧着显影的胶卷冲进来,泛黄照片上赫然是济南慰安所的平面图。许岩的瞳孔突然收缩——图纸角落潦草画着三朵樱花,正是柳小桃昨夜用胭脂在他背上描的图案。

洞外突然传来乌鸦嘶鸣。金英姬撕开和服内衬,掏出血书举过头顶:我爹是朝鲜义勇队的,被鬼子用铁钩子吊在鸭绿江...她突然用中文嘶吼,现在我要用鬼子的血洗江!

许岩看看自己写的板子。

一不抢贫苦百姓

二不劫抗日武装

三不奸淫妇女

违者三刀六洞

柳小桃和小翠不知何时走到了许岩身边。

柳小桃忽然解开盘扣,锁骨处狰狞的鞭痕在昏黄光线里泛着血光:大当家您瞧,窑姐儿接客不过脱层皮,可慰安所...她声音突然哽住,染着蔻丹的指甲深深掐进檀木桌缝。

小翠的绣鞋在青砖地上蹭出细响,月白裙裾下露出截裹着纱布的脚踝。小护士给她包扎时残留的药香还萦绕在绷带间,与屋里浓重的烟草味格格不入。那日我崴脚滚进山沟,是戴红十字袖章的姐姐背我走了三里地。她指尖无意识摩挲着粗瓷茶碗,釉色映得腕上淤青愈发刺目。

许岩转身道:老五!让弟兄们抄近道去鹰嘴崖!话音未落,门外已传来七声长短不一的竹哨回应。

柳小桃忽然嗤笑出声,染着凤仙花的指尖戳向窗外:您听,连山风都在催命呢。远处林涛裹挟着零碎马蹄声,恰似当年她在秦淮河画舫上听过的催妆鼓点。小翠突然抓住许岩的皮护腕,纱布下渗出点点猩红:当家的,救她们...救救那些给伤员喂过米汤的姐姐

洞内油灯爆出朵灯花,映得金英姬颈间麻绳勒出的血痕泛着妖异的紫。她染血的朝鲜长裙下摆还沾着冰碴,跪坐时却把脊梁挺得像长白山的雪松:大当家,我会打枪。

许岩拇指摩挲着驳壳枪烤蓝的枪管,忽然甩腕将枪抛向半空。铁器破空声里,柳小桃鬓间银簪已挑断麻绳三股——到底是当年秦淮河上练就的解衣手法。小翠正捧着金英姬红肿的手腕呵气,袖中药瓶骨碌滚出,沾着八路军战地医院特有的硫磺味。

二十响镜面匣子。许岩靴跟碾着满地月光,看着朝鲜女子单手接住坠落的枪械,关外抗联教的?话音未落,金英姬染血的指尖已顶开机括,黄铜弹壳叮叮当当落在青砖地上,竟拼出个残缺的五角星。

马三刀抱臂斜倚门框,腰间缅刀在月光下泛起涟漪:哟,朝鲜娘们拆枪比窑姐儿脱衣裳还利索。柳小桃反手将银簪掷向他胯下三寸,缅刀出鞘的寒光恰与簪头红宝石撞出火星。

当家的看走眼了。金英姬忽然将拆散的零件拢进裙摆,十指翻飞如长鼓舞的鼓点,去年开春,我在平壤用勃朗宁打穿过三个关东军参谋的太阳穴。最后一声卡榫合拢的脆响里,她将重新组装的驳壳枪倒转递还,枪柄处赫然刻着半朵木槿花。

许岩眼底掠过雪原狼嗅到同类的精光,接过枪时指腹擦过她虎口的老茧。窗外忽有夜枭啼血,他嘴角扯出个嗜血的弧度:老五,把地窖里那箱德造手雷启了。话音未落,小翠突然轻嗅空气,药瓶在砖地上骨碌碌滚向暗处:当家的,有血腥味从东南来。

月光恰在此时劈开窗棂,将金英姬半边脸映得惨白如灵堂纸人,另半边却浸在化不开的阴影里。她握枪的手背凸起青筋,像是攥着某个未亡人的魂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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