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霍格沃茨走廊飘着烤松饼的甜香,哈利却在公共休息室的壁炉前反复检查魔杖。
他的指节抵着橡木桌沿,目光扫过赫敏摊开的《魔法防御术详解》——书页被翻到“腐藤咒反制”那章,边缘还沾着昨晚调配的驱虫剂痕迹。
“哈利,你确定没把复方汤剂装错小瓶?”罗恩从沙发后探出头,他的皮袋里鼓鼓囊囊塞着驱虫粉、防兽手套和半块没吃完的岩皮饼,“我昨晚试了试新买的防蛇喷雾,结果把纳威的蟾蜍喷得直打喷嚏。”
赫敏合上书本,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魔杖上的紫黑黏液痕迹:“罗恩,重点不是喷雾,是我们得避开夜骐常出没的区域。”她从书包里取出一卷泛黄的羊皮纸,展开时露出海格用粗线条画的禁林地图,“海格说东边的老冷杉林有独角兽饮水的溪流,腐臭的味道应该是从更深处传出来的。”
哈利摸了摸校服下的魔杖,伤疤又开始发烫。
昨夜他又梦见了雪地里的黑手,那些缠绕的黑藤正从地底钻出,将独角兽的银角绞成碎片。
“出发前再检查一遍。”他说,声音比平时低了些,“赫敏带好《黑魔法符号速查》,罗恩的防兽手套别漏指缝——上次狐媚子就是从那里钻进去的。”
三人穿过厨房侧门时,阳光正透过葡萄藤架洒在鹅卵石上。
可刚拐过南瓜地,一阵刺耳的冷笑就从树篱后传来:“哦瞧瞧,救世主又要去禁林当英雄了?”
德拉科·马尔福倚着山楂树,银白的发梢沾着晨露,克拉布和高尔像两堵墙似的立在他身后。
他的目光扫过哈利的皮袋,嘴角扯出讥诮的弧度:“怎么?格兰杰小姐没带够书?韦斯莱的破手套又要被撕成碎片?”
赫敏的手指在魔杖上收紧,指节泛白。
罗恩的喉结动了动,防兽手套攥得咔嗒响:“总比某些人只会躲在爸爸的金币后面放冷箭强。”
马尔福的脸色沉下来,魔杖从袖管滑到掌心:“你说什么?”
“够了。”哈利跨前一步,伤疤的灼痛让他的声音带着冷意,“我们没时间和你玩泥巴,马尔福。”他的目光扫过马尔福领口露出的斯莱特林徽章,突然顿住——那枚银蛇徽章的鳞片间,似乎缠着极细的黑藤纹路,和斯内普袖口的刺青如出一辙。
马尔福注意到他的视线,猛地扯了扯领口:“看什么?救世主连别人的徽章都要研究?”他甩了甩魔杖,一缕银白的光鞭擦着哈利的耳尖炸开,“趁现在多看看,等禁林里的怪物把你们啃剩骨头——”
“德拉科!”
严厉的女声从树篱另一侧传来。
斯普劳特教授抱着一筐曼德拉草走出来,老花镜后的目光像刺针:“我听见三年级走廊有魔咒波动,原来是你们。”她扫过四人紧绷的神情,又看了看哈利手中的禁林地图,“波特先生,我记得费尔奇教授强调过禁止学生私自进入禁林。”
哈利感觉后背沁出冷汗。
他正要开口解释,赫敏突然举起《魔法生物保护》:“教授,我们在研究独角兽迁徙习性!海格说最近禁林东边的溪流有异常——”
“独角兽?”斯普劳特教授的表情缓和了些,她弯下腰拨弄筐里的曼德拉草,“上个月确实有只受伤的独角兽撞进草药园,角上缠着腐烂的藤蔓。”她直起身子时,目光扫过马尔福,“你们几个,如果被我发现用研究当借口胡闹……”她晃了晃筐里的曼德拉草,幼苗发出婴儿般的啼哭,“我会让你们给曼德拉草洗澡洗到学期末。”
马尔福哼了一声,转身时撞得克拉布踉跄:“走了,蠢材们。”他的声音飘进树篱,“救世主最好祈祷独角兽的血够甜,能喂饱那些怪物。”
等斯普劳特教授的身影消失在南瓜地,罗恩长出一口气:“刚才我差点把岩皮饼砸他脸上。”他摸了摸皮袋里的防蛇喷雾,“那家伙的徽章……你也看见了?”
赫敏的手指在地图上轻叩:“黑藤纹路,和腐藤咒的咒痕结构相似。”她抬头时,目光穿过树篱望向禁林,“马尔福家最近在翻倒巷的产业有动静,我爸爸的麻瓜报纸说……”她突然住嘴,指了指前方,“走吧,再耽搁太阳要落山了。”
禁林的雾气比昨日更浓。
三人沿着地图上的红叉标记前进,潮湿的苔藓裹住鞋尖,腐臭的气味像黏腻的蛛网缠在鼻尖。
哈利的伤疤一跳一跳,仿佛有根细针在往颅骨里钻。
他摸了摸魔杖,突然停住——前方的老冷杉树干上,有道新鲜的抓痕,树皮翻卷的地方渗出黑色黏液,和赫敏魔杖上的一模一样。
“看这里。”赫敏蹲下身,用魔杖尖挑起一片落叶。
叶片背面布满紫黑色的网状纹路,“这是腐藤咒的扩散痕迹,植物细胞被咒力腐蚀后会形成这样的脉络。”她的声音发紧,“比昨天在图书馆查到的案例严重十倍。”
罗恩的防兽手套蹭了蹭鼻子:“我怎么觉得……”他突然僵住,顺着他的目光,三人看见前方的灌木丛正在扭曲——不是被风吹动,而是像有什么东西在下方爬行,枝条互相缠绕着,竟织成了一扇半人高的拱门。
哈利的魔杖自动跳出掌心,荧光闪烁的绿光中,拱门后的山壁上露出一道裂缝。
裂缝边缘刻满暗红的符号,有些像蛇,有些像缠绕的藤蔓,在绿光下泛着诡异的幽蓝。
“黑魔法阵的基石符号。”赫敏的声音在发抖,她翻开《黑魔法符号速查》,手指快速划过书页,“这是‘封魂刻’,用来禁锢魔力……还有这个,‘蚀骨藤’,中世纪黑巫师用来标记领地的……”她猛地合上书本,“这里被施了混淆咒,所以之前没发现——有人不想让别人找到。”
洞穴里的空气更冷了。
三人猫着腰往里走,潮湿的岩壁渗出水珠,滴在地上发出空洞的回响。
哈利的伤疤灼痛得几乎要裂开,他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在耳边轰鸣。
转过一道石梁,前方突然亮起幽蓝的光——那是一堆燃烧的碎骨,火焰中漂浮着几缕银色的雾气,像是某种生物的魂魄。
“那是……独角兽的角粉。”赫敏的声音轻得像叹息,“《魔法史》里说,黑巫师会用独角兽的角粉配合腐藤咒,制造……”
“嘘!”罗恩猛地拽住她的衣袖。
洞穴深处传来衣物摩擦石壁的声响。
三人迅速躲到石笋后,哈利看见一道黑影从幽蓝火焰前走过——是个穿黑袍的人,兜帽压得很低,只能看见下巴线条。
他的手在空中划出复杂的轨迹,每道手势都带起暗红的光,那些刻在岩壁上的符号开始发烫,像被点燃的炭火。
“以腐藤之名,啃食生命之根。”那声音沙哑低沉,带着某种韵律,“让旧血沸腾,让新魂献祭……”
哈利的呼吸几乎停滞。
这声音他听过——上周魔药课上,教授用坩埚钳敲他的手背时,就是这样压抑的、像砂纸摩擦的音调。
“是斯内普。”赫敏的嘴唇几乎没动。
罗恩的防兽手套在石笋上蹭出刺耳的声响。
黑袍人猛地转头,兜帽下的阴影里,一双泛着绿光的眼睛闪过——不是人类的眼睛,更像某种被诅咒的生物。
“谁在那里?”
三人同时屏住呼吸。
哈利感觉有冷汗顺着后背滑进衣领,他的魔杖在掌心发烫,几乎要自己冲出去。
但赫敏的手指掐住他的手腕,罗恩的另一只手死死压着他的肩膀——他们不能暴露,至少现在不能。
黑袍人慢慢朝石笋走来,每一步都像踩在哈利的神经上。
当他的靴子出现在石笋边缘时,赫敏突然捏了捏哈利的手腕。
三人猫着腰向后退,脚步轻得像落叶。
直到转过石梁,听见身后传来重物砸地的闷响,才敢撒腿狂奔。
跑出洞穴时,暮色已经漫过禁林。
哈利在洞口的老冷杉树干上轻轻一点,魔杖尖飞出一粒银星——那是他新学的追踪咒,只有他能看见的标记。
“你留了什么?”罗恩扶着膝盖喘气,脸涨得通红。
“能维持三天的荧光标记。”哈利抹了把脸上的冷汗,伤疤的灼痛还未消退,“如果斯内普真的在搞什么……我们需要证据。”
赫敏的手指还在发抖,她翻开《黑魔法符号速查》,指着其中一页:“刚才的仪式是‘腐藤重生’,需要持续用独角兽的角粉和活物的血喂养咒力。”她的声音突然哽住,“如果完成……禁林里的所有生命都会被咒力吞噬,然后扩散到整个霍格沃茨。”
三人回到格兰芬多塔楼时,宵禁的钟声刚好敲响。
公共休息室里闹哄哄的,纳威在和拉文德争论火蜥蜴的饲养方法,迪安在教西莫玩巫师棋。
但哈利他们刚迈上螺旋楼梯,帕瓦蒂就从沙发后跳起来:“哈利!海格来找过你,说有重要的事要告诉你——在猎场看守小屋等你。”
哈利顿住脚步。
他望着窗外逐渐沉落的夕阳,禁林的方向还飘着若有若无的腐臭。
伤疤又开始发烫,这次他清晰地听见了那个声音——不是梦里的黑手,而是海格粗哑的嗓音,在说:“有些事,只有你们能阻止。”
他摸了摸校服下的魔杖,转身对赫敏和罗恩说:“我现在去找海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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