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亦可的后颈像是被烧红的铁烙贴着,每一根神经都在刺痛。
他抵着镜面的掌心沁出冷汗,指节因用力而泛白——那些原本映着不同可能性的镜面此刻在他眼中褪去虚幻,露出冰冷的实体感,像被钉死在时空中的琥珀。
奥法留下的意志波动仍在空气里游走,蛛丝般的触感顺着毛孔往体内钻,他甚至能尝到那股味道,腥甜中带着金属锈味,像极了辉夜被封印时溅在阴阳玉碎片上的血。
先别急。他咬着后槽牙低喝,喉间溢出的气音撞在镜面又弹回来。
情绪系统的混乱虽未完全平息,愤怒值与恐惧值却在识海深处逐渐沉淀,像被施了定身咒的潮水。
他想起奥法消失前指尖的银灰色光丝,和辉夜锁链上的符文分毫不差——这不是巧合。
若现在贸然追击那个漆黑漩涡,怕是正中对方下怀。
他松开按在镜面上的手,指腹在腰间玉珏上轻轻一蹭。
青黑色玉珏仍在发烫,与掌心里阴阳玉碎片的共鸣频率越来越高,像两头被唤醒的野兽在隔着皮肤低吼。
白亦可闭了闭眼,调动查克拉沿着手臂静脉游走,在指尖凝成半透明的情绪刃——这次刀刃上跳动的不是猩红与靛蓝,而是更接近雾霭的淡金色,那是他刻意收敛了愤怒与愧疚后,提炼出的冷静情绪态。
当情绪刃触碰到空气中的意志波动时,那些蛛网般的丝线突然剧烈震颤。
白亦可的瞳孔微微收缩,识海里的情绪面板瞬间弹出数据流:恐惧值 3%(未知能量侵蚀)、疑惑值 5%(结构异常)。
他能清晰感知到,这些波动并非单纯的能量残留,更像是某种被编码过的现实操控程序——每根丝线上都缠着细小的符文,有的像魔法部的加密咒文,有的竟与火影世界的结印图式重叠。
影幕议会的手段比想象中复杂。他喃喃自语,查克拉顺着情绪刃缓慢渗透进丝线。
丝线遇查克拉后开始分解,露出内部更纤细的银灰色脉络,那是奥法的魔力本源?
还是...命运织网的经纬?
白亦可的指尖突然一麻,分解的丝线里竟渗出记忆碎片:某个暴雨夜的魔法部走廊,穿暗纹长袍的男人将水晶瓶塞进老部长的茶盏;火之国边境的森林,戴斗笠的忍者将符咒按在鸣人的护额内侧。
这是...他猛地睁开眼,后颈的灼痛突然转移到太阳穴。
那些碎片像被人强行塞进他大脑的石子,硌得生疼。
白亦可踉跄两步,却在转身时瞥见裂隙深处有幽光闪烁——那是块半嵌在虚空里的黑色碑石,表面布满蛛网般的裂纹,裂纹中渗出的微光将周围的镜面都染成了青灰色。
玉珏在腰间烫得几乎要灼伤皮肤。
白亦可按住玉珏,能感觉到碎片里封存的震惊与感动在剧烈震荡,像是在催促他靠近。
他踩着裂隙中漂浮的镜面残片走过去,每一步都能听见脚下传来类似玻璃碎裂的脆响——那是被他踩碎的可能性,某个他选择退缩的自己、某个赫敏没替他挡钻心咒的世界,都在他的鞋跟下支离破碎。
碑石离他还有三步远时,表面的裂纹突然全部绽开。
白亦可看见无数符文从裂缝中涌出,古忍语的封字与魔法界的禁锢咒文纠缠在一起,像两条争斗的蛇。
他深吸一口气,将识海里的震惊值全部调集到指尖——这是他最近才掌握的能力,将特定情绪转化为功能型查克拉。
当震惊值凝成的淡紫色查克拉触到碑石时,符文突然安静下来,像被安抚的野兽。
辉夜姬封印仪式修正记录...命运织网者第三十七次校准...白亦可的声音随着破译的内容逐渐发颤。
碑文中的字迹在他眼中自动转换成通用语,每一行都像重锤砸在他心上:原初仪式本应让辉夜与大地共生,却被篡改为人柱力封印;每一代火影的传承礼上,都有命运织网者的代理人用记忆覆盖咒替换关键对话;甚至连四战结束时鸣人与佐助的和解,都被植入了必须和平的心理暗示。
所以世界才会这么完美。白亦可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痛意让他的声音带着冷笑,没有彻底的黑暗,没有真正的失控,因为所有可能颠覆秩序的变量都被提前修正了。他想起鸣人在终结谷对他说这就是命运时的笑容,想起佐助转身离开时说我已经走在该走的路上,喉间突然泛起苦涩——原来他们以为的选择,不过是被织网者拨弄的提线。
裂隙突然震动起来,头顶的镜面像被风吹动的帘幕,映出的画面开始扭曲:刚才还在破译碑文的自己突然变成了奥法,赫敏的脸重叠在辉夜的面容上,罗恩举着魔杖的手长出了尾兽的查克拉爪。
白亦可猛地后退,却撞在另一块镜面上——那面镜里的他正在冷笑,唇形分明在说你以为自己跳出了网?
够了!他大喝一声,情绪刃上的淡金色查克拉突然暴涨。
镜面应声碎裂,碎片在空中折射出无数个他,又在触及地面的瞬间消失。
白亦可喘着粗气,刚要继续查看碑文,空间里却传来玻璃划擦般的尖啸——一道新的裂缝在他右侧开启,裂缝中渗出的雾气里,飘来赫敏的声音。
小...心...那声音像被揉皱的羊皮纸,每个字都带着扭曲的颤音,他们...在看...着你
白亦可的呼吸瞬间停滞。
他认得这个声音,是赫敏在黑湖底替他挡钻心咒时,最后那句快走的尾音。
可此刻的声音里多了某种黏腻的东西,像是有人在她的话语里掺了奥法的意志丝线。
他猛地转头看向裂缝,却只看见雾气中闪过一抹熟悉的发梢——是赫敏的栗色卷发,却比平时更暗,像被浸过墨水。
赫敏?他向前跨出一步,查克拉在周身凝成防御屏障。
裂缝里的雾气突然翻涌,赫敏的声音再次传来,这次更清晰,却带着双重重音:不要...相信...你看到的...他们会...篡改...话音未落,裂缝砰地闭合,只留下空气中残留的玫瑰花香——那是赫敏常用的魔药课香水味。
白亦可站在原地,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玉珏。
他能感觉到,玉珏里的感动情绪正在剧烈跳动,那是赫敏替他挡咒时的记忆在共鸣。
而识海里的恐惧值已经飙升到27%,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担忧——哈利此刻在霍格沃茨是否也听到了类似的低语?
罗恩在陋居的厨房吃着妈妈做的岩皮饼时,会不会突然被植入一段虚假记忆?
裂隙深处又传来细碎的声响,这次不是命运齿轮的轻响,而是某种丝线崩断的脆裂。
白亦可低头看向自己掌心,那里还残留着奥法意志波动的银灰色痕迹,像条细小的河流,正朝着裂隙更深处延伸。
玉珏在他腰间发烫,热度顺着皮肤传到心脏,他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里混着玉珏的蜂鸣,像是两个声音在说:跟上去。
他弯腰捡起一块镜面碎片,碎片里映出的是他此刻的表情——没有愤怒,没有恐惧,只有一双沉得像深潭的眼睛。
白亦可将碎片收进长袍内袋,手指轻轻抚过袋口绣着的G字母(赫敏送他的圣诞礼物),然后抬头望向裂隙深处。
奥法留下的银灰色光丝仍在空气里若隐若现,像一根扯向黑暗的线。
命运织网者。他对着空气轻声说,声音里带着冰碴般的冷硬,我倒要看看,你们织的网,能不能困住一个...自己选择命运的人。
风从裂隙更深处吹来,带着更浓的铁锈味。
白亦可迈出脚步,腰间玉珏的蜂鸣与他的心跳重合,每一步都踩碎一片镜中虚像。
在他看不见的身后,那块记忆碑石的裂缝突然全部闭合,表面浮现出新的符文,像是某种预警:猎物,开始捕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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