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书阁 > 历史小说 > 权谋无双,女帝也怕我算计 > 第2章 :风波未平,夜访惊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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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色深沉,大晟王宫却依旧灯火未歇。

流云殿中,香炉袅袅,金丝帷帐轻摇,江无羡仰靠在贵榻上,懒洋洋地翻着刚从藏书阁借来的兵书,手边酒壶未盖,香气四溢。

“那女蛊师倒是个妙人。”他轻声自语,笑意若有若无,“不过是断了她一根蛊丝,就愿意当众认输……果然是被宠坏的郡主。”

他眼神幽深,酒未醉人,心已入局。

而殿外风起,有人踱步靠近。

“进来吧,夜里冷,何必躲在帘后装鬼?”

话音刚落,帘子微动,一道熟悉的倩影悄然现身。

来者正是萧玄珑。

她未着朝服,素袍披身,发髻未束,一双冷眸在灯火下显得格外清亮:“你不怕死?”

江无羡懒得起身,只是抬眼看她一眼:“怕死的人,捞不了尸。”

萧玄珑缓步入内,脚步极轻,却自带压力:“你在金銮殿上设局,以蛊反制南疆,虽说为国除患,但我看不出你有半点忠心。”

江无羡不急,慢悠悠倒了杯酒递过去:“陛下试我,不如先喝一杯。”

她未接酒,冷笑道:“你在赌我不会杀你?”

“我是在赌你看得懂我。”他忽地正色,眼神冷了下来,“若我忠心耿耿,却死在你怀疑之下,那我算什么?你又图什么?”

萧玄珑一怔。

江无羡起身,近她一步:“你要一个会听话的狗,还是要一个能咬人的鹰?”

两人四目相对,空气几乎凝结。

良久,她终于开口:“你想要什么?”

江无羡垂眸笑了:“我要你护我三年。三年之后,我护你江山。”

他语气平淡,却自带一股令人无法反驳的底气。

萧玄珑沉默片刻,忽而转身欲走,却在门前驻足,淡淡道了一句:“你这鹰,飞得太快,小心翅膀断了。”

“那也比在笼子里叫好听强。”他在后头接话,仍旧一脸散漫。

门关,香气散尽,只留江无羡独坐长榻,嘴角勾起一丝耐人寻味的笑意。

“她动心了……不过是开始。”

流云殿外,夜风将檐角铜铃吹得铮铮作响,远处宫墙深处,南疆使团的馆驿却如同一口压得极死的井,沉得让人窒息。

沉重的帘子拉起,一股浓郁的药香和腐蛊气味混合着血腥味,扑鼻而来。

“废物!一帮废物!连江无羡都压不住,堂堂金蛊竟被他当众破掉!”

银骨床榻上,一位红衣老妪坐在阴影中,她满头银发,面容却几近干尸,一双眼珠乌黑发亮,咕噜噜转着,像要看透人心。

她是南疆九毒教的长老—骨婆。

面前跪着三人,正是白日陪同郡主入宫的一干巫师,个个低头不敢言,身上仍带着未曾散尽的余毒与惊惧。

“老祖,江无羡此人极诡,行事疯癫毫无章法,那金蛊本该无懈可击,是他……”一名黑袍巫师正想辩解,忽然话音未落,骨婆手指微弹,一道银线从指尖飞出。

“噗”

银线瞬间破颅而入,那巫师瞳孔炸开,口鼻出血,死状凄惨。

剩下两人扑通一声跪地,冷汗直流,哆哆嗦嗦不敢再言。

“江无羡……”骨婆低声念着这三个字,骨节分明的指甲扣在玉几上,发出咯咯声,“此人不可留。”

她抬头看向一旁,幽幽道:“她来了。”

门外的纱帘轻摇,走进来一道曼妙身影,身穿薄纱红衣,眼尾勾人,正是南疆的郡主蛇音。

“江无羡,坏了我的蛊,也坏了我的脸面。”蛇音轻声开口,手中指尖转着一枚青铜铃,“我说了,他得死。”

骨婆看她一眼,目中微露冷意:“你说得轻巧,他若真是个贪财怕死的小贼,便不会当众反咬你一口。”

“可惜,他是个疯狗。”

蛇音笑容不改,慢慢走近,贴近骨婆的耳边轻声道:“疯狗怕什么?怕骨头,怕主人,怕火。”

“你不是一直说,江无羡身上藏着秘密么?那就让他先交出秘密,再送他上路。”

“我自有法子,让他自己乖乖开口。”

骨婆眉头紧锁,沉声问道:“你要动用魅心铃?”

蛇音微笑不语,只伸手将那枚铜铃托在掌心,铃身有一道道极细的血痕,仿佛无数次被人血喂养过,透着阴寒诡异的红光。

“你要记住,江无羡不是普通人。”骨婆缓声警告,“他是个没有羞耻心的东西,这样的人,一旦动了杀心,连天都敢咬。”

“你若失手,南疆将无退路。”

蛇音却笑了,声音软绵:“那便杀了他,杀一个疯狗而已。况且,我也不是省油的灯。”

她轻轻拨动铜铃,铃声空灵,像风中窸窣的骨语,隐隐传出一道低沉诡异的吟唱。

“江无羡,你挡了我一时,我便让你身败名裂,魂飞魄散。”

“来日再见,看你还笑得出来么?”

骨婆没有阻拦,只是长叹了一声,望着蛇音离去的背影,眼神越来越冷。

她喃喃自语:“疯狗与毒蛇,一山岂能容二虎?你们谁活到最后,都与我无关……我要的,不是你们。”

她缓缓抬头,望向北方,目光越过金銮宫墙,落在黑夜尽头。

“我要的,是……那个人的血。”

夜色渐深,宣武军营外,火把林立,兵甲森严。

这是朝中最精锐的兵马,直属东境战神霍定川。平时任何官员都不能随意入营,唯有兵部特令或霍将军亲批,才能踏入军门。

而此时此刻,有一道身影,却如鬼魅般悄无声息地越过营帐,掠入营心。

江无羡换了一身灰布衣裳,头戴帷帽,手中拎着一坛女儿红,眼中满是醉意。

“嘶,这霍家的兵果然是军中强龙,连门口站岗的都一脸杀气……妈的,差点被那条狗吠出来。”

他低骂一声,翻身落在内营一处角楼上,抬眼望去,前方就是核心营帐,那里灯火通明,一道魁梧身影正光着上身,独自挥刀演练。

“啧啧,这肌肉练得……这要是我妹妹看了,非得走不动路。”

江无羡咂嘴,拍了拍酒坛:“来都来了,正好借酒交个朋友。”

他轻身一跃,落入帐前,啪地一声将酒坛放在案上。

“霍将军好兴致,三更练刀,是怕梦里输了阵?”

帐中那魁梧身影动作一停,猛然转身拔刀,目中杀机毕露。

“谁?!”

“别别别,是我,是我。”江无羡一掀帷帽,露出那张熟得不能再熟的笑脸,“江无羡,混迹朝堂第一人。今天冒死夜访,只为结交将军。”

霍定川微微一愣:“你?”

江无羡举坛喝了一口,砸吧着嘴道:“外头传我奸诈狡猾,满嘴跑火车。但人活一世,哪能光凭传言活着?霍将军,有酒么?没酒我这坛你随意。”

霍定川收刀,皱眉不语。他是军中虎将,最厌宫中这类油嘴滑舌之辈,可眼前这小子

不卑不亢,胆子还他娘地大。

“你来此所为何事?”霍定川沉声问道。

“为你,也为我。”江无羡笑着在席上坐下,自顾自倒酒,“朝局已乱,南疆贼子暗通鬼术,骨婆蛇音野心勃勃。你霍将军久镇东境,战功赫赫,却被困此地不动兵,莫不是想一辈子给人看家?”

霍定川眼神冷下:“你在挑拨?”

“我在说实话。”江无羡眼中闪烁着寒光,“霍将军你有兵,却无权;我有权,却无人。你我联手,可做的事岂止镇边?”

“更何况,”他顿了顿,忽然压低声音道,“你信不信,南疆那些巫人,已悄悄渗入朝中。今日那金蛊一事,不止针对蛇音,也是针对我,甚至……你。”

霍定川神色一震。

“蛇音使金蛊,我虽是意外入局,却发现蛊中混有失心砂,乃南疆秘药,用以操控心神,若施于你麾下大军,将军还能调得动人吗?”

江无羡眼神凌厉,一字一句,宛若重锤落地。

霍定川沉默了。

良久,他一掌将酒坛砸开,浓酒四溢。

“你要我怎么做?”

江无羡笑容不改,从怀中摸出一张残图,图上是禁军布防、粮道存仓的暗线,配合边境地图,正是攻守大局所需。

“我给你图纸,你给我人手。”

“只要你愿意,在关键时候将兵锋对准南疆,我江无羡敢保你一生兵权在握,甚至谋得天下。”

霍定川直视他,眼神森然。

“你到底想要什么?”

“我?”江无羡呵呵一笑,眼角一挑,露出一丝邪气,“我要的嘛……自然是高高在上,把所有人踩在脚下,让他们明白,不是出身好、家世贵、武功高就能赢。”

“这个天下,终究是我江无羡的舞台。”

“我要登场了,将军,愿不愿当观众?”

帐中风起,火光跳动,霍定川眼神复杂,最终缓缓点头:“三百死士,听你调遣。”

“但若你敢害我兄弟一人,我霍定川提刀斩你。”

“那你得赶早。”江无羡哈哈一笑,举杯痛饮,“毕竟我命不好,活不了几年,得先算计点利息回来。”

这一夜,军营风平浪静。

可谁都不知道,从这天起,宫里那个油腔滑调的江无羡,已暗中拿下了朝中最硬的一把刀。

而这把刀,往后的岁月里,将会斩破一个个妄图掌控天下的傀儡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