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书阁 > 历史小说 > 权谋无双,女帝也怕我算计 > 第15章 女帝宫中问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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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乐宫,夜半无人,灯火独明。

江无羡着黑衣而入,未着朝服,不拜、不跪,只将一只封蛊的琉璃瓶轻轻放在殿中案几上。

“陛下。”他语气不高不低,“尸在城外,虫在这瓶,字在死人骨头上属下能说的,全都在这里。”

萧玄珑坐在案后,衣袍未解,目光却落在那只瓶子上良久。

“你杀了几个人?”

江无羡语气不变:“蛊奴二人,自杀一,爆蛊一。”

“谁下的命令?”

“楚休是明面,他们背后还有‘主蛊’,还未现身。”

“他们的目标?”

“镇魂台。陛下脚下这座皇城的根。”

短短四句,江无羡语速不疾不徐,每个字却像拎着血腥。

殿中气压一寸寸沉下。

萧玄珑忽然开口:“楚休,也在殿外。”

江无羡挑眉,嘴角微扬:“那就请进来,咱们把话摊开说。”

不等她吩咐,殿门已轻轻开启,楚休踏步而入,一身玄衣,神色温和如旧。

他朝女帝拱手:“微臣参见陛下。”

又向江无羡点头笑道:“江大人,夜见,不胜荣幸。”

江无羡回了个灿烂笑容:“你不死,我确实挺荣幸。”

空气骤冷。

楚休视若无睹,走至案旁,目光落在那瓶蛊虫上,轻轻一叹:

“江大人好手段。这是我南疆血炼一脉遗留的‘胎母毒’,您竟能完好取出。”

“果然是捞尸出身,手比我们养蛊的还稳。”

“那你知不知道,这虫子一旦暴露,全南疆都会认为……这是大晟王朝对我巫门的挑衅?”

江无羡仍笑,笑意却冰冷:“不清楚。但我知道,一只虫,能换你们几十条命,我干这买卖不亏。”

楚休微微一笑:“那……江大人,是不是想逼陛下,亲手挑开这场仗?”

江无羡摊了摊手,耸肩道:“不是我逼,是你们做贼心虚,虫都藏到御马监下面去了。”

他一步踏前,声音忽地压低:“楚休,你敢在宫里动蛊,我就敢把你用蛊的手,一根根敲下来。”

“别把咱们大晟当庙,把你南疆那点戏法,当神明。”

萧玄珑指尖轻敲案几,声音不重,却在沉默中格外清晰。

“你们两个,一个言之凿凿说蛊奴已动;一个口口声声称不知情,却正巧在这时候现身。”

“孤该信谁?”

楚休神色如常,语气依旧温润:“臣若真有心图谋,何必将蛊虫带入陛下身边?”

“我自请幽居三日,不踏宫门一步,以明清白。”

江无羡一笑:“幽居?你要真幽居,尸体就不会从御马监挖出来。”

“陛下,他这不是请,是逃。”

“你若让他退回使馆,三天后再动手,就是咱们宫里死更多人。”

他转身望向女帝,语气不再轻佻,而是罕见的沉声:

“现在,是拿不拿他的问题,不是信不信我。”

萧玄珑面无表情,眼神却深如死水。

她忽然抬手,指了指那瓶蛊虫:“你说这虫,能换几十条命?”

江无羡点头:“不止。”

“那你敢不敢,现在就把它捏碎?”

此言一出,殿中空气瞬间如凝冰。

楚休的目光终于一顿,盯着江无羡,眼底划过一丝极快的冷意。

江无羡却慢慢伸出手,指尖搭在瓶盖上,嘴角笑意未减:

“当然敢。”

“但捏碎之后,谁先死……不好说。”

他低头看了楚休一眼,眼神轻飘飘地扫过:“也许是他。”

又看向萧玄珑:“也许是您。”

最后抬手拍了拍自己胸口,笑得特别灿烂:

“也可能是我。”

“但我江无羡,死之前一定会拽着这瓶,把它塞进某个人的喉咙里。”

“让他生吞蛊母,死后下油锅都恶心人。”

沉默,漫长到让人几乎忘了呼吸。

萧玄珑终于开口,声音极轻,却像一柄利刃直落案桌。

“楚休,从现在起,你的人不得离宫一步。皇城司会派专人看守你驻地。”

“江无羡从今晚开始,所有与巫门有关的事,由你全权处理。”

“孤不问过程,只看结果。”

楚休眉心微蹙,却依旧温文:“陛下要查,自然该查。”

“只是江大人此人,心狠、手辣、诡诈,他若栽赃嫁祸,恐怕巫门千年清誉毁于一旦。”

“请陛下,准臣监查此人行动,以正视听。”

这话一出,原本是谦辞,却悄然将江无羡拉下与自己同一层次,甚至……下了一步“以查制查”的死棋。

江无羡没急着反驳,只一边把玩那只蛊瓶,一边淡淡地说:

“陛下若准他盯我,那我得再提个条件。”

“准我随时杀他。”

殿中一静,连外头风声都仿佛停了。

楚休眯起眼:“江大人说笑了。”

江无羡抬眼:“我从不说笑,我杀人都是提前打招呼。”

他顿了顿,忽然咧嘴一笑:

“上回打招呼的那人,已经埋在黑水湖底,您要不要过去问问?”

楚休轻笑,双手抱拳:“臣不善水性,就不下去了。”

江无羡笑容一收,眼神转冷:

“那你记得别往我刀子上撞。”

此时,萧玄珑缓缓起身,走至两人之间,轻声道:

“好了。”

她看向楚休,目光冷冽:“你既说愿受查,那就受着。”

又看向江无羡,语气不变:“你既敢捏这瓶,就捏给我看一次。”

“现在,你们两个,都走。”

“孤要看看,谁先在这局里,掉第一滴血。”

江无羡一出殿,便松了口气,低头拍了拍腰间的琉璃瓶:“你说你啊,装个蛊虫都比人还贵重。”

他转身,刚要迈步,却见姒流烟已经等在宫墙下,一身夜行衣未解,眉眼清冷。

“你故意挑衅楚休?”

江无羡打了个响指:“不挑,他怎么急?不急,他怎么露破绽?”

“现在啊,咱们不是抓他。”

“是逼他先动。”

姒流烟皱眉:“可他要是真动了怎么办?”

江无羡一笑,嗓音低哑却笃定:“那就轮到我动了。”

他说着,从袖中取出一封早已写好的密信,递给姒流烟:“送去给霍定川,调出北营三队,今晚不进宫,只守楚休驻地后墙别让那条蛇往外钻。”

姒流烟接过信,忽然低声问:

“你……真的就这么确定,女帝会信你?”

江无羡顿了顿,没直接回答,而是看了看高墙之上依稀还亮着的那盏宫灯,低声笑道:

“她信不信不重要。”

“她只要开始犹豫楚休就危险了。”

“我啊,最喜欢让人犹豫。”

“因为人在犹豫的时候,最容易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