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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宝儿姐,跟我来。”

两人来到那处废弃的农家小院。

张楚岚将找到的衣物递给冯宝宝:“委屈你了,宝儿姐,先换上这个。我们的衣服太显眼了。”

冯宝宝接过衣服,没有任何犹豫,当着张楚岚的面就开始脱外套。

“等等等等!”张楚岚连忙转过身去,老脸一红,“那个……宝儿姐,男女有别,你……你到屋里去换。”

冯宝宝眨了眨眼,似乎不太明白他的窘迫,但还是依言走进了那间还算完整的偏房。

张楚岚也迅速换上了另一件粗布衣服。衣服又短又窄,穿在身上很不舒服,布料摩擦着皮肤,有些刺痒。但他顾不上这些,能融入这个时代才是最重要的。

很快,冯宝宝也换好了衣服出来。那身破旧的粗布衣裳穿在她身上,虽然掩盖了她玲珑的身材,却依旧遮不住她那股子不染尘埃的独特气质。只是她的头发依旧是现代的齐耳短发,与这个时代的女性发型格格不入。

“头发……”张楚岚皱了皱眉。这个时代的女性,要么是长辫子,要么是盘发,冯宝宝这头利落的短发,还是太显眼了。

他想了想,从自己外套的内衬里撕下一块布条,对冯宝宝说:“宝儿姐,你头发太短了,容易引人注意。先用这个把头包起来,像……像村里的妇人那样。”

冯宝宝很听话,接过布条,笨拙地往头上裹。

张楚岚叹了口气,走上前,拿起布条,学着记忆中电影里农村妇女的包头方式,替她把头发仔细地包好,只露出一张清秀的脸庞。

这样一来,两人看起来总算不那么突兀了,像是两个逃难的乡下人。

解决了衣着问题,接下来就是身份。他们不能一直躲在这荒山野岭。

“我们得想个身份,才能到人多的地方去。”张楚岚摸着下巴,开始思索,“战乱年代,逃难的人很多,我们可以说是从别处逃难过来的远房亲戚,投靠这里的某个……嗯,小门派?或者某个小家族?”

他看着冯宝宝:“宝儿姐,你觉得呢?”

冯宝宝想了想,说道:“瓜娃子,你定就好,我都行。”

张楚岚苦笑一声,他这个“不摇碧莲”的称号,看来在这个时代也要派上用场了。

“那就先这么定了。我们先在这里休整一下,等天黑了,再想办法下山,找个村子或者镇子打探一下情况。”张楚岚说道,“记住,从现在开始,我叫张……狗蛋,你叫……翠花。我们是兄妹,从冀中那边逃难过来的。”

“狗蛋?翠花?”冯宝宝重复了一遍,似乎觉得这两个名字有些好笑,嘴角微微向上翘了翘。

张楚岚看到她难得露出一丝笑意,心情也稍微轻松了一些。

夜幕降临,山风呼啸。

张楚岚和冯宝宝借着微弱的星光,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在崎岖的山路上。

空气中那股硝烟味似乎更浓了些。

他们必须尽快找到一个安全的落脚点,在这个陌生的、危机四伏的时代,先生存下去。

山路崎岖,夜色浓重。

张楚岚和冯宝宝一前一后,在黑暗中艰难跋涉。寒风如同刀子般刮过脸颊,带来阵阵刺痛。他们离开那处废弃的农家小院已经有几个时辰了,体力消耗巨大。

最先到来的考验,是食物和清水的匮乏。张楚岚带来的那点压缩饼干,在这种高强度的体力消耗下,根本不顶用。水囊里的水也早已喝干,喉咙里像是要冒出火来。

张楚岚舔了舔干裂的嘴唇,看向身旁的冯宝宝。她似乎没有受到太大影响,脚步依旧稳健,呼吸也还算平稳。这种超乎常人的体质,让张楚岚既羡慕又心疼。

“宝儿姐,还能坚持吗?”张楚岚喘着粗气问道。

冯宝宝停下脚步,抬头看了看天色,又嗅了嗅空气中的味道,然后指着不远处一片相对茂密的草丛:“那边,应该有吃的。”

张楚LAM将信将疑地跟了过去。只见冯宝宝蹲下身,拨开半人高的杂草,露出下面几株不起眼的植物。她仔细辨认了一下,便伸手将植物的块状根茎挖了出来,在衣服上擦了擦泥土,递给张楚岚一根。

“这个,能吃。”冯宝宝自己也拿起一根,面无表情地啃了起来。

张楚岚看着手里那黑乎乎、带着泥土腥味的根茎,犹豫了一下。但在强烈的饥饿感面前,他也顾不上那么多了,学着冯宝宝的样子啃了一口。味道苦涩,带着一股土腥味,还有些粗硬的纤维,难以下咽。但他还是强迫自己吞了下去。

有了这点东西垫肚子,总算恢复了一些力气。

冯宝宝似乎对野外生存有着天生的直觉。一路上,她总能找到一些奇奇怪怪但确实可以食用的野菜、野果,甚至还在一条快要干涸的小溪边,徒手抓到两条巴掌大的小鱼。虽然是生吃,带着浓重的腥味,但在这种环境下,已是难得的美味。

张楚岚则努力回忆着自己那点可怜的历史知识,试图判断他们当前所处的具体环境和可能遇到的危险。他知道,这个年代的华北,是各方势力犬牙交错之地,日军、伪军、国民党军队、八路军,还有各种地方武装、土匪……稍有不慎,就可能万劫不复。

夜色渐深,寒意更浓。他们找到一处背风的岩壁下,蜷缩着身体,打算稍作休息。

就在张楚岚迷迷糊糊快要睡着的时候,冯宝宝突然轻轻推了推他:“有人过来了。”

张楚岚一个激灵,瞬间清醒。他凝神细听,果然,远处传来一阵凌乱的脚步声,还夹杂着压抑的哭泣声和咳嗽声。

他连忙拉着冯宝宝躲到一块巨石后面,只探出半个脑袋观察。

月光下,只见七八个身影相互搀扶着,踉踉跄跄地从山道上走过。他们衣衫褴褛,头发蓬乱,一个个面黄肌瘦,形容枯槁,像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饿鬼。

为首的是一个拄着拐杖的老者,他身旁一个中年妇人怀里抱着一个孩子,孩子似乎已经没了气息,妇人只是麻木地走着,眼泪无声地流淌。队伍后面,还有几个年轻人,眼神空洞,充满了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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