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不凡使劲儿晃了几下脑袋,让自己不再胡思乱想。
目前张雪莲看着自己不那么害怕了,虽然偶尔还是会露出胆怯的神情,尤其小手不小心碰到自己大手的时候,总会猛地一缩,慌乱得像只被吓到的小兔子。
这种状态下,还能起什么别的念头?
真不太现实。
唉,只能慢慢来。
再说了,眼前这个屁大的房间,一张破床几乎占了大半个空间,还有一个小宝宝睡在中间,就这点条件,哪还有什么空间去做那些羞羞的事情?
自打朵朵出生以后,陈不凡就再没碰过张雪莲。
偶尔有需要了,就偷偷溜去烟花楼睡一晚。
那时候张雪莲正坐月子,身子虚得不行,奶水都不够,还得一边硬撑着喂孩子。
整个人瘦得跟皮包骨似的,浑身都是奶腥味,和烟花楼那些一摸就软软香香、还爱哼两声的女人们根本没得比。
一个男人要是喜欢上那种地方的花样,自家老婆就再也入不了眼了。
可现在的张雪莲,身材恢复得极快,搁在陈不凡魂穿前的社会,那可是妥妥的顶配女神啊。
该细的细,该翘的翘,窄腰长腿,玲珑有致,是那种只穿个背心短裤就能在街上炸出一大片口哨声的。
不过,她现在的身高配合体重,陈不凡怎么看怎么觉得像个大脑袋火柴棍。
他暗下决心,非得让她长点肉才行,最少也得长到九十八斤,最好破百。
她的皮肤还有些暗黄粗糙,主要是以前太操劳、又没注意防晒,成亲那会儿可是白白嫩嫩水灵灵的。
只要好好保养,肯定能恢复回去。
想着这些,陈不凡不动声色地挪到床里侧。
看到朵朵那一双亮晶晶的眼睛望着自己,他笑着摸了摸她的小脑瓜:“跟父亲一起睡,行不行?”
朵朵点得跟小鸡啄米似的:“行!”
“父亲可会打呼噜哦,打得特别响。”
“我不怕,我可以用手指堵住耳朵。”朵朵笑得眯起了眼睛。
陈不凡笑出声,故意逗她:“你要是睡着了,手指还堵着耳朵,万一插进去拔不出来咋办?”
朵朵脸色立马一变,被吓到了:“那我就用被子蒙头。”
她说完就“刷”地把被子拉到了头顶。
张雪莲赶紧伸手把被子拉下来,掖在朵朵下巴下方,柔声说:“你爹逗你玩呢,乖,赶紧睡觉。”
朵朵呼出一口气,小声嘟囔:“被子里真闷。”
小孩子睡觉快,眨眼的工夫,朵朵就睡得香甜了。
陈不凡刚想再逗几句,就发现她已经呼吸平稳,嘴角带着甜甜的笑。
他轻手轻脚地从袖兜里掏出几枚铜钱,递给张雪莲:“这是今儿赚的。”
张雪莲看着铜钱,眉头微皱:“今天你又去赶海了?”
陈不凡连忙摆手:“没赶海,就在边上摸到点海蛏子、海牡蛎。”
“这时候哪来的海蛏子和牡蛎?”张雪莲一脸诧异。
陈不凡就把今天的事一五一十地讲了一遍。
“今天真是走运,刚好有个饭馆客人想吃这个,老板又一时买不到,结果就碰上我提着一兜子货,就高价买走了。”
张雪莲眨巴着眼:“那玩意儿还能好吃?”
“嘿嘿,那是你们不会做,赶明儿我再捞点回来给你好好做点,你也尝尝。”
陈不凡说得眉飞色舞,“其实做法很简单........”
他讲起做法来头头是道,眼里还冒着光。
张雪莲听着听着,忽然冒出一句:“陈不凡不是老说‘君子不入厨房’吗?你什么时候会做饭了?”
说完她自己都有些恍惚。
乡下男人虽然有的也会烧饭,但大多都是应付事儿。
可陈不凡刚才说的,不光有细节,还有门道,像是练过很多年似的。
她越听越心惊,这人说话做事越来越不像她记忆中的那个陈不凡。
最关键的是,以前的陈不凡,看到油瓶倒了都不扶一下,扫帚倒了也只会跨过去,怎么现在反倒比自己这个天天围着锅台转的更像个“家庭主夫”了?
她忍不住盯着陈不凡看,眼神一阵复杂,心里突然泛起了荒诞的念头。
他是不是被什么邪祟附体了?
会不会是那种海边的怪东西?
毕竟陈不凡变化之后,总能弄来各种鱼虾,哪有这么巧的事?
陈不凡说得正起劲,忽然发现张雪莲一直在盯着自己,一脸古怪,瞬间就泄了劲儿:“是不是觉得我有点太唠叨了?”
张雪莲没说话,只在心里默默祷告:“要真是邪祟……那你可千万别走。”
陈不凡越发不自在了:“你干嘛一直盯着我?我脸上有脏东西?”
张雪莲笑了笑:“没有,你干了一天活,少说两句,早点睡吧。”
陈不凡忙不迭点头:“你一说,我还真困了。”
没多久,陈不凡便鼾声渐起,睡得踏实。
张雪莲却怎么也睡不着,她侧过头,默默地看着身旁熟睡的男人,忽然伸出食指,轻轻点了点他的额头。
陈不凡在梦中觉得有点痒,反射性地伸手拍了拍脑门。
张雪莲吓了一跳,赶紧缩回手指,轻轻挑眉,悄然一笑。
他们已经很久没有这样亲昵互动了,久到她几乎忘了是什么滋味。
心头那点荒诞又甜蜜的情绪翻涌起来,让她忍不住又想碰碰他。
突然,熟睡中的朵朵喊了一声:“父亲,我听话了,你不要揪我耳朵,好疼啊……呜呜……”
一边喊,一边小手护着脑袋,整个人蜷缩成一团。
张雪莲连忙将她抱在怀里,轻声哄着:“朵朵不怕,母亲在这儿。”
她心疼得不行,显然梦里的朵朵还记得那些过往的阴影。
她轻拍着女儿的背,小声说:“没事了,再也不会那样了……你父亲不会再打你了。以后,我们要过最幸福的日子。”
这句话,既是说给朵朵听的,也是说给她自己听的。
这一夜,陈不凡梦见自己发了大财,梦里海蛏子、海牡蛎一筐筐地往家里涌。
他租了一辆驴车,装了一整木桶的货在县城晃悠。
市民和饭馆老板们跟在后头排队抢货,全都提着铜钱追着他的驴车。
正当他打算停下大卖一笔的时候,忽然一个女人怒气冲冲走过来,指着他骂:“臭流氓,你还敢出现?”
陈不凡吓得一哆嗦,正要抬头看是谁,肚子突然被狠狠砸了一下,疼得他一下睁开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