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晨曦微露,宁中则在林轩温热的怀抱中醒来。
她眼睫轻颤,下意识地伸出手,指尖轻柔地描摹着林轩的脸颊轮廓。
这个动作,曾几何时,她也常对岳不群做。
只是此刻,心境已截然不同。
林轩似有所感,缓缓睁开眼,眸中带着一丝慵懒的笑意,静静地看着她。
经过昨夜一番切磋他只觉体内真气愈发精纯凝练。
他能清晰地感知到,宁中则这上佳的鼎炉,正随着每一次修炼,被他的合欢真元潜移默化地影响着。
这种改变如春雨入夜,润物无声,却又真实不虚。
假以时日,她便会彻底成为他的形状。
宁中则脸颊微微泛红,正想说些什么,耳廓忽然一动,捕捉到山脚下传来的细碎脚步声,正朝着思过崖而来。
她心中一紧,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猫,瞬间拔出林轩,动作麻利地从散乱的衣物中找出自己的,匆匆穿戴整齐。
目光扫过洞内,空气中似乎还弥漫着一丝暧昧不明的气息。
她不及多想,连忙挥动袖袍,鼓起一阵劲风,将山洞内的怪味吹散。
林轩则好整以暇地起身,慢条斯理地整理着衣衫,嘴角噙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看着师娘略显慌乱的模样,觉得颇为有趣。
不多时,一个娇俏的身影出现在思过崖坪。
“大师兄!”岳灵珊清脆的声音带着几分雀跃,人未至,声先到。
她手中提着一个食盒,快步走了过来,额上渗着细密的汗珠,显然是一路赶上来的。
“娘?您怎么也在这儿?”
待看清宁中则也在,岳灵珊有些意外。
随即又释然。
“娘一定是担心大师兄,特意上来看他的吧?”
宁中则神色已经恢复如常,只是脸颊上那抹未褪尽的红晕,让她平添了几分平日里难得一见的娇艳。
她轻轻“嗯”了一声,算是回应了女儿的猜测,心中却有些发虚,生怕被女儿看出什么端倪。
“珊儿,你怎么来了?”
宁中则岔开话题,语气尽量自然。
“我给大师兄送些早点。”
岳灵珊扬了扬手中的食盒,走到林轩面前,关切地上下打量他。
“大师兄,昨晚在崖上冷不冷?爹爹也真是的,怎么能罚你来这种地方。”
她撅着小嘴,替林轩打抱不平。
林轩微微一笑,接过食盒。
“多谢师妹挂心,我无事。”
他的目光温和。
岳灵珊打开食盒,里面是几样精致的早点,还冒着热气。
“大师兄,快趁热吃吧。这可是我特意早起给你做的。”
她献宝似的将食盒推到林轩面前。
宁中则看着女儿这般天真烂漫的模样,再想到昨夜的荒唐与旖旎,心头百感交集,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
她悄悄瞥了林轩一眼,只见他神色自若地拿起筷子,与岳灵珊说笑着,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
这份定力,让她心中暗自佩服,却也生出一丝莫名的失落。
岳灵珊此番上思过崖,确实是冒着被岳不群责罚的风险。
她一路提心吊胆,生怕被父亲发现。此刻见大师兄安好,又见母亲也在,心中稍安,却仍有些七上八下。
就在这时,一道清脆的女声自身后传来,带着几分戏谑:
“哟,看来这华山之上,还是有人关心你的嘛。”
三人循声望去,只见黄蓉俏生生地立在崖边,双手负在身后,饶有兴致地打量着他们。
她身形灵动,几个起落便到了近前,目光在宁中则和岳灵珊脸上转了一圈,最后落在林轩身上。
“林大哥,”
黄蓉嘴角一扬,露出一丝狡黠的笑意。
“我看岳掌门对你似乎颇有微词。不如这样,你随我去桃花岛如何?我爹爹黄药师的名头,想必你也听过。我可以说服他老人家收你为徒,总好过在这华山受气。”
此言一出,宁中则和岳灵珊脸色皆是一变。
岳灵珊一颗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紧张地看向林轩。
爹爹那样对大师兄,大师兄会不会一气之下真的走了?
桃花岛啊,那可是东邪黄药师的地盘,江湖中人谁不向往?
宁中则更是心头一紧,呼吸都有些不稳。
她下意识地攥紧了衣袖,指尖微微泛白。
林轩若真走了……她不敢想下去。
这些日子以来,林轩的存在对她而言,早已不仅仅是一个弟子那么简单。
更何况,岳不群对林轩的态度,确实令人心寒。
黄蓉将两人的神情尽收眼底,嘴角的笑意更深了几分。
她就是故意这么说的,想看看这林轩究竟是何种心性。
若是他轻易便答应了,那她可就看错人了。
崖上一时有些安静,只有山风掠过的声音。
林轩脸上依旧挂着那副云淡风轻的笑容,仿佛黄蓉提出的不是什么惊天动地的邀请,而只是问他今日天气如何一般。
他看了一眼黄蓉,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黄姑娘说笑了。师父师娘待我恩重如山,华山派便是我的家。林某生是华山的人,死是华山的魂。”
他顿了顿,目光转向黄蓉,笑容敛去几分,多了些许认真:
“日后,还请黄姑娘莫要再说这等话。否则,休怪林某对你不客气。”
这话虽说得客气,但其中的警告意味,谁都听得出来。
在林轩的眼里,华山其实就已经是他的囊中之物了。
黄蓉微微一怔,旋即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眼中闪过一丝赞赏。
这林轩,倒是个知恩图报的,也不枉她高看他一眼。
岳灵珊闻言,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脸上重新绽放出笑容,看向林轩的目光中充满了崇拜。
大师兄果然没有让她失望!
宁中则紧绷的心弦也骤然松开,一股复杂难言的情绪涌上心头。
有欣慰,有释然,还有一丝连她自己都不愿深究的窃喜。
她悄悄地深吸一口气,只觉得崖上的晨风格外清新。
他那句“师父师娘待我恩重如山”听在她耳中,却别有一番滋味,让她脸颊有些发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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