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海中家的八仙桌上摆着一碟花生米、半瓶散装白酒,煤油灯的光晕将两个鬼祟的身影投在斑驳的墙面上。
“老阎,来,走一个!”刘海中端起掉了瓷的搪瓷缸,脸上的肥肉挤成一团,“陈星这一死,院里总算能清净了。”
阎埠贵的圆框眼镜反射着油光,他抿了口劣质白酒,辣得直咧嘴:“二大爷说得对!这院里啊,还是咱们两个说的算。”
话说到一半,他突然抽了抽鼻子,眼睛直勾勾地往后罩房方向瞟——陈家院子里晾着的猪腿肉,在晚风里飘来阵阵咸香。
“二大爷,”阎埠贵搓了搓手,喉结上下滚动,“要不…我去老陈家‘借’点肉?他家现在也没心思吃…”
刘海中眯起三角眼,肥厚的手掌在桌上一拍:“去!多割点!让二大妈炒盘回锅肉!”
阎埠贵像只偷油的老鼠,蹑手蹑脚地往后院摸。月光下,那条油光发亮的猪腿肉挂在晾衣绳上,肥瘦相间的纹理清晰可见。他咽了口唾沫,从兜里掏出把小刀。
后罩房里静得可怕,只有煤油灯的火苗偶尔“噼啪”跳动。姚娟瘫坐在炕上,手里攥着陈星小时候的布鞋,眼泪早就流干了。
陈山河蹲在门槛上,铜烟锅里的火光忽明忽暗,在地上投下一道佝偻的影子。
“老陈啊…”阎埠贵堆着笑凑上前,“节哀顺变…那个…我媳妇身子骨弱,来借点肉补补…”
陈山河连头都没抬,烟锅里的烟丝明明灭灭。
阎埠贵等了片刻,见没人搭理,索性自己动手。小刀“刺啦”一声割开风干的肉皮,他专挑肥瘦相间的好部位,足足割了半斤多。
肉香飘进中院时,刘海中正就着花生米自斟自饮。见阎埠贵捧着肉回来,他绿豆似的小眼睛顿时亮了:“好!好!二大妈,快炒了!”
油锅“滋啦”作响,肥肉在铁锅里慢慢卷曲,金黄的油星四溅。阎埠贵美滋滋地抿着酒,突然想起什么:“二大爷,陈山河那一大爷的位置…”
“哼!”刘海中肥厚的手掌拍在桌上,“过段时间就开大会!让他滚蛋!”
...
轧钢厂保卫科的密室里,陈星猛地攥紧拳头。通过灰鸽傀儡的视野,阎埠贵割肉时那副嘴脸看得一清二楚。他额角的青筋突突直跳,后槽牙咬得咯咯作响。
“不急。”陈星的声音冷得像冰,“先收拾聋老太太那条大鱼。”
他摩挲着腰间的配枪,眼底闪过一丝寒光,“至于那两个杂碎…等事情了结,我亲自料理。”
子夜时分,四合院里静得能听见露水滴落的声音。
月光被乌云遮住大半,只在青砖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陈山河依然坐在后罩房的门槛上,铜烟锅里的火星明明灭灭,在地上积了一小堆烟灰。
突然,一只夜枭“咕咕”叫了两声。中院东厢房的窗户无声无息地开了一条缝,一个黑影狸猫般钻了进去,落地时连灰尘都没惊起。
聋老太太的屋里没点灯,只有香案上供着的菩萨像前燃着三炷香,红光在黑暗中格外醒目。那黑影单膝跪地,声音压得极低:“夜莺同志,计划成功。”
“嗯。”聋老太太的声音哪还有半点颤巍巍的老态,冷硬得像块生铁。她佝偻的腰背此刻挺得笔直,三寸金莲稳稳地踩在地上,“陈星死了?”
“千真万确。”黑影抬起头,月光照出一张平平无奇的脸——竟是轧钢厂食堂的帮工小王,“保卫科都乱成一锅粥了,王所长亲自下的死亡确认书。”
聋老太太枯瘦的手指摩挲着香案边缘,突然“咔嗒”一声轻响,暗格弹开,露出里面油光锃亮的勃朗宁手枪。
她熟练地检查弹匣,动作比年轻人还利索:“集合所有人,明天趁乱去轧钢厂,必须把那个和毛熊合作的精密部件毁掉!”
小王犹豫了一下,凑到窗前。透过窗纸的破洞,能看见陈山河雕塑般的身影。“陈山河…要处理吗?那批精密部件都是他亲手加工的。”
香案上的香灰突然断裂,聋老太太浑浊的眼珠在黑暗中闪着冷光。她慢慢举起手枪,对着月光看了看准星:“等任务完成…我亲自送他们父子团聚。”
“对了,”聋老太太突然从枕头下摸出张图纸,“这是厂区最新的布防图,正是好时机。”
小王接过图纸的手微微发抖。图纸上详细标注了每一个哨位,甚至连换岗时间都用红笔圈了出来。
屋外突然传来“咔嚓”一声轻响。小王瞬间绷紧身体,手枪已经握在手里。聋老太太却摆摆手,从抽屉里取出个铁皮盒子。打开后,里面竟是几只活蹦乱跳的蟋蟀。
“学着点。”她推开窗户一条缝,把蟋蟀撒了出去。
果然,片刻后就听见许大茂骂骂咧咧的声音:“大半夜的,哪来的蛐蛐…”
接着是关门声。
小王佩服得五体投地。聋老太太慢悠悠地坐回太师椅上,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又变回了那个风烛残年的老太太模样:“记住,明天中午十二点,食堂开饭时动手。”
“那之后…”
“之后?”聋老太太从床底下拖出个藤箱,里面整整齐齐码着金条和美元。
“船票都备好了,这些年攒的家底,够咱们下半辈子逍遥。”
小王的眼睛顿时亮了。
他刚要说话,突然听见院里传来脚步声——是陈山河终于起身回屋了。老钳工佝偻的背影在月光下显得格外单薄,脚步沉重得像是拖着铁镣。
等陈山河的房门关上,聋老太太才继续道:“明天兵分两路,你带人去破坏精密车间,我…”她摸了摸怀里的枪,“我去送陈山河上路。”
小王重重点头。
......
轧钢厂保卫科的地下室里,陈星猛地睁开眼睛。通过灰鸽傀儡的耳目,刚才的密谋一字不落地传了回来。
他攥紧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陈星擦了把脸,露出冷笑:“好个‘夜莺’,藏得够深。”他拿起桌上的厂区地图,在精密车间画了个红圈,“明天收网,一个都别放过。”
窗外,东方已经泛起鱼肚白。陈星整了整领口,五四式手枪在晨光中泛着冷冽的金属光泽。他望向四合院的方向,眼神锐利如刀:“爸,妈,再忍半天…”
正午的日头。陈山河坐在堂屋的门槛上,手里攥着儿子留下的军功章,指节都泛了白。姚娟在里屋躺着,从昨晚到现在水米未进,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魂儿。
院里静得出奇,连平日里闹腾的孩子们都不见踪影。阎埠贵蹲在前院的水池边洗菜,眼睛却一个劲儿地往后罩房瞟;刘海中挺着肚子在自家门口踱步,时不时擦擦额头的汗。
突然,聋老太太的房门“吱呀”一声开了。老太太拄着枣木拐杖,颤巍巍地挪到院子里。
“老陈啊…”她哑着嗓子唤了一声,“节哀顺变…”
陈山河抬起头,布满血丝的眼睛盯着她,没说话。
轧钢厂外。
轧钢厂食堂的小王带着五个穿工装的男人,鬼鬼祟祟地往厂区方向摸去。
......
轧钢厂正午时分,工人们都去食堂吃饭了。精密车间门口的值班员老张正打着瞌睡。
“张师傅!”小王笑嘻嘻地凑过来,手里拎着个铝饭盒,“给您带了饭菜!”
老张刚要道谢,后颈突然挨了一记手刀,当场昏死过去。小王麻利地从他腰间摸出钥匙,朝身后比了个手势。五个“工人”立刻分散警戒,动作熟练得不像普通职工。
“快!”小王压低声音,“精密仪器在里间,十分钟内必须搞定!”
几人刚摸进车间,突然“咣当”一声巨响,铁门被人从外面锁死!刺耳的警报声瞬间响彻全厂,车间顶棚的探照灯“唰”地亮起,照得几人睁不开眼。
“不许动!”李铁牛的嗓门震得玻璃嗡嗡响,“举起手来!”
十几个荷枪实弹的保卫干事从各个角落冲出,黑洞洞的枪口齐刷刷对准几人。小王面如死灰,突然从怀里掏出个铁疙瘩——竟是手榴弹!
“都别过来!”他歇斯底里地吼着,手指扣在拉环上,“否则同归于尽!”
......
……
这边。
聋老太太拄着拐杖,悄无声息地站在后院门口。她那双浑浊的老眼泛着冷光,干枯的手指从怀里摸出一把老旧的驳壳枪,枪身上的烤蓝早已磨得发亮,但扳机依旧灵活。
“陈山河……”她低声念叨着,嘴角扯出一丝阴冷的笑,“你儿子就是我派人杀的,现在,我送你去见他。”
她轻轻推开门,木门发出“吱呀”一声响。
陈山河正坐在炕沿上,手里捏着半截烟卷。
突然,门被推开,冷风灌了进来。
陈山河抬头,正对上聋老太太那双阴鸷的眼睛,还有她手里那把黑洞洞的枪口。
“你……”陈山河猛地站起身,烟头掉在地上,火星四溅,“你说什么?!”
聋老太太冷笑一声,枪口纹丝不动:“你儿子在北棒战场上就该死了,可惜他命大,活着回来了。不过没关系,今天我亲自送你上路。”
陈山河浑身发抖,不是害怕,而是愤怒。他的儿子,他的骄傲,竟然是被这个老东西害的?!
“我跟你拼了!”陈山河怒吼一声,抄起炕边的铁锹就冲了上去。
聋老太太眼神一厉,手指准备扣上扳机——
“砰!”
房门被一脚踹开!
陈星如同一头暴怒的猛虎,猛地冲了进来!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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