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牧在楼顶站了很久，直到苏若雪的脚步声消失在楼梯间。
夜风卷着灰烬钻进衣领，他摸了摸储物戒的戒面——系统提示【前往曙光城】任务的进度条正从0%缓缓爬升。
这是他三天前在便利店救回苏若雪时触发的特殊任务，奖励里“源能觉醒”四个字。
“得把人都叫齐了。”他对着月光呵出白雾。
三天前清理完社区变异鼠群时，系统奖励的SS级体质强化让他能听见三百米外丧尸的低嚎，此刻他听见一楼便利店传来老王头的咳嗽声，混着小明啃压缩饼干的咔嚓响——那是社区里仅剩的五口人：老王头、小明父子、苏若雪，还有他自己。
当陈牧推开便利店玻璃门时，暖黄的应急灯正照着众人的脸。
老王头蜷在褪色的藤椅里，膝盖上搭着苏若雪织的毛线毯，咳得背都佝偻了；小明蹲在角落，正用玻璃弹珠砸矿泉水瓶，见他进来立刻跳起来，弹珠骨碌碌滚到苏若雪脚边；苏若雪正往军用背包里塞药品，指尖在止血棉上顿了顿，抬头时眼尾的青黑比昨晚更重。
“明天出发去曙光城。”陈牧直接说。
他在监狱里学会了直来直去——废话会死人。
便利店突然静得能听见老王头的喘息。
小明的弹珠“啪”地掉在地上，滚到陈牧脚边。
苏若雪的手指绞紧了背包带，老王头的咳嗽声停了，浑浊的眼睛盯着墙上的地图——那是他用烟盒纸画的，标满了红圈蓝叉的逃生路线。
“小牧啊……”老王头摸出旱烟袋，火柴擦了三次才点着，“不是信不过你。可出城要过铁路桥，上个月我看见桥底下有三只变异狗，舌头能卷碎钢筋。”他吐了口烟，烟雾里的皱纹更深了，“再说，曙光城的门……哪是那么好进的？”
“我有系统。”陈牧掀起衣角，露出腰间的储物戒，“空间能装三百斤物资，变异鼠群的晶核换了三支抗病毒血清。”他蹲下来，盯着小明发亮的眼睛，“而且系统任务奖励里有‘源能觉醒’——三阶进化者能觉醒特殊能力，到时候就算遇到变异兽，我也能护着你们。”
苏若雪突然走过来，把一杯热水塞进他手里。
水温透过纸杯烫着掌心，她的声音轻得像叹气：“昨晚我数了储物戒里的压缩饼干，够吃十五天。老王头的止咳药只剩三颗，得在第七天前找到药店。”她低头整理他的衣领，指尖碰到他喉结，“还有……防暴棍的缺口得磨平，昨天打鼠王时崩了个口。”
小明突然拽他衣角：“哥哥，我能带着弹珠吗？”孩子的手背上还留着被鼠群抓伤的疤痕，指甲缝里沾着灰，“我昨晚用弹珠砸中过丧尸的眼睛！”
“当然。”陈牧揉乱他的头发，瞥见老王头在地图上画新的路线，笔尖把烟盒纸戳了个洞，“王伯，今晚你帮我标清楚废弃加油站的位置，系统提示那里可能有燃油。”
深夜的便利店飘着泡面味。
陈牧蹲在地上整理储物戒，把压缩饼干、净水片、止血钳一件件往里塞。
苏若雪坐在旁边补他的外套，针脚比三天前齐整了些；老王头趴在桌上画路线图，钢笔尖在纸上沙沙响，突然咳嗽起来，苏若雪立刻递过保温杯；小明蜷在椅子上打盹，弹珠还攥在手心。
“给。”苏若雪突然把什么塞进他掌心。
是颗水果糖，糖纸泛着旧旧的粉色，“便利店最里面的货架，我今天翻到的。”她低头穿针，耳尖红得像要滴血，“小时候……我考第一，我爸就给我买这个。”
陈牧把糖含进嘴里，甜得舌尖发疼。
他想起三天前救她时，她缩在便利店冰柜后，怀里护着个受伤的小女孩——后来那女孩没挺过去，但苏若雪把最后半块压缩饼干塞给了他。
“睡会儿吧。”他轻声说，“明天要走二十公里。”
苏若雪嗯了一声，却没动。
陈牧看着她眼下的青黑，突然伸手碰了碰她手背。
“我会把你们都带进去。”他又说了一遍，声音比夜色还轻。
第二天清晨，晨雾像团湿棉花裹着社区。
陈牧背着防暴棍，苏若雪挎着药包，老王头柱着捡来的钢筋当拐杖，小明攥着弹珠跑在最前面，踩得露水溅湿了裤脚。
“看！”小明突然指着天空。
一只灰色的鸽子扑棱棱飞过，翅膀下系着块红布——是曙光城的联络信号。
苏若雪抬头望着鸽子消失的方向，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颈间的银链——那是她妈妈留下的，坠子是颗碎钻，此刻在晨雾里闪着微光。
他们沿着老王头标红的小路走，避开了三个丧尸聚集点，绕过了变异鼠群的巢穴。
陈牧的耳朵竖听见两公里外有丧尸撞翻垃圾桶的声响，立刻带着众人躲进废弃的汽修厂。
苏若雪检查着药包，老王头用钢筋在地上画路线，小明蹲在门口数蚂蚁，弹珠在指缝里转得飞快。
“安全。”陈牧贴着门缝听了会儿，确认丧尸群走远，“再走三公里到加油站，系统提示那里有燃油，可能还有幸存者留下的物资。”
傍晚时分，夕阳把云层染成血红色。
他们在一片荒草地停下，陈牧用防暴棍挑开齐腰高的野草，露出块半埋的路牌——“距曙光城37公里”。
苏若雪递过水囊，他喝了两口，突然僵住。
“听。”他按住苏若雪的肩膀，眼神骤冷。
远处传来撕心裂肺的尖叫，混着低沉的嘶吼。
那声音像砂纸擦过骨头，是变异兽特有的喉音。
陈牧的SS级体质让他能分辨出，至少有两只三阶变异兽——可能是变异狼，爪尖带毒的那种。
“小明，王伯，躲到货车后面。”他把储物戒塞给苏若雪，“若雪，药包给我。”防暴棍在掌心转了个花，棍身的鼠王血已经凝结成暗紫色的痂，“我去看看。”
苏若雪抓住他手腕，指甲几乎掐进肉里：“危险。”
“系统任务可能在那边。”陈牧扯出个笑，“再说……我要当源能进化者，总得试试手。”
他猫着腰钻进灌木丛，腐叶的气味涌进鼻腔。
越靠近声音，腐臭味越重——是变异兽的腥臊。
他扒开最后一丛灌木，眼前的景象让他瞳孔骤缩：七八个幸存者背靠背站着，其中一个女人怀里抱着个婴儿，婴儿的哭声被变异兽的嘶吼盖过；两只变异狼正在撕咬他们的同伴，狼爪划过人体的声音像切湿牛皮。
为首的变异狼突然抬头，绿莹莹的眼睛锁定了陈牧的位置。
它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咆哮，后爪在地上划出深沟——要扑过来了。
陈牧握紧防暴棍，指节发白。
系统面板突然弹出提示：【特殊任务·救援幸存者】触发，完成奖励：源能觉醒概率 30%。
他深吸一口气，防暴棍在掌心爆发出嗡鸣。
身后传来轻微的脚步声，苏若雪举着从药包摸出的折叠刀站在他旁边，刀尖在夕阳下闪着冷光。
“一起。”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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