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牧的指节在防暴棍上捏得发白，战术分析技能在视网膜上拉出的蓝色轨迹里，防线左侧的沙包墙已经被丧尸王砸出第三个缺口。
必须断了它们的补给线。他突然开口，声音盖过远处丧尸的嘶吼。
林晚晴正在给突击步枪换弹夹，闻言抬头，眉骨上的血痂被扯得生疼：你疯了？
外围至少有两队猎杀者游荡。
但它们的攻击频率在变。陈牧扯下袖管扎紧胳膊上的咬伤，系统面板在余光里闪烁，力量 5的提示让他能清晰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半小时前还是每三分钟一波，现在变成两分钟。
说明有新的丧尸群在往这儿赶——它们需要活物补充能量。
林晚晴的手指在扳机上顿了顿。
这个总说战术是活人的游戏的女军官，此刻却从陈牧泛红的眼底看见了某种让她安心的东西——就像三天前他们被变异犬群围住时，他突然说往左边跑，第三块碎玻璃能反光刺瞎领头的。
带小杰和阿强。她把腰间最后两颗手雷拍在陈牧掌心，我让老周调两个民兵守医疗点，苏若雪...她要是闹着跟来，你就说再废话就把压缩饼干全喂丧尸。
陈牧低头时笑了下，指腹蹭过手雷冰凉的外壳。
他知道林晚晴没说出口的后半句：如果三小时没回来，她会亲自带人冲出去。
姜离的白大褂下摆扫过他的手背。金属片符号和石棺能量波动的共振频率是0.72Hz。她把抄满公式的皱巴巴纸条塞进陈牧空间戒，指尖沾着丧尸脑浆的黏液，旧城区图书馆三楼有本《先秦祭不祀考》，里面可能有封印术式的记载。
你要去？陈牧皱眉。
苏若雪说她认得路。姜离推了推沾血的眼镜，镜片后的眼睛亮得惊人，那女人刚才偷偷把最后半块巧克力塞给伤员，现在嘴上还沾着可可粉——这种时候，她比我更适合当保镖。
陈牧转头看向医疗点。
苏若雪正弯腰给老人包扎。
她听见动静抬头，刚好撞进他的视线，立刻挺直脊背，用消毒棉狠狠擦了下老人的伤口，疼得对方倒抽冷气。
走。陈牧拍了拍小杰的肩膀。
十七岁的少年攥紧燃烧瓶，喉结动了动：哥，我爸说...要是回不来，让我把他藏的酒分给老周。
你爸那瓶二锅头早被老周偷喝光了。陈牧摸出块硬糖塞给他，是苏若雪昨天塞在他口袋里的，留着力气扔燃烧瓶，回来请你吃热汤面。
陈牧猫着腰穿过倒塌的广告牌，战术分析技能把每块碎砖的位置都标成绿色。
小杰在左，阿强在右，三个人的呼吸声在口罩里凝成白雾。
停。陈牧突然蹲下。
左侧废墟里传来皮毛擦过钢筋的沙沙声，蓝色轨迹骤然密集——七道黑影从断墙后窜出，瞳孔泛着幽绿，四肢着地的姿势像极了豹子，却长着丧尸腐烂的利爪。
精英猎杀队！小杰的燃烧瓶差点脱手，是丧尸王派来的！
陈牧的太阳穴突突直跳。
系统提示在脑海里炸开：【检测到三阶变异体·疾行种，弱点：脊椎第三节骨节】。
他反手摸向空间戒，指尖触到高爆弹的刻痕时，突然抓住小杰的后领把人拽到身后——最前面的疾行种已经扑到眼前，腐臭的唾液滴在他肩头，咬碎了战术背心的金属护板。
阿强！照明弹！陈牧大喝。
红色火光腾起的瞬间，他看清了疾行种后颈的符文——和丧尸王身上的一模一样。小杰，引它们去东边！他抽出防暴棍砸在最近那只的膝盖，金属碰撞声里混着骨骼碎裂的脆响，数到七，扔燃烧瓶！
小杰的喘息声在耳边响起。
陈牧听见少年的靴子踩碎玻璃的声响，听见疾行种的嘶吼越来越近，听见自己心跳声盖过了风雪。
当第七声脚步声响起时，他猛地转身，高爆弹精准塞进最前排疾行种大张的嘴里。
轰——
气浪掀翻了半堵断墙。
陈牧被冲击力撞进瓦砾堆，防暴棍断成两截，左手虎口裂开的血珠溅在雪地上。
他抹了把脸上的灰，看见三只疾行种倒在燃烧瓶的火海里，剩下的四只正对着小杰的方向龇牙。
过来！他抄起半截铁棍冲过去，系统奖励的力量让他能轻易抡起百斤重的水泥块，它们怕火！往火里赶！
另一边防线，林晚晴的军靴踩碎了第三只丧尸的头骨。
她的突击步枪早打光了子弹，此刻正握着从丧尸手里夺来的钢筋，在尸堆里杀出血路。
丧尸王的咆哮声近在咫尺。
少尉！
左边！老周的吼声混着铁链摩擦的声响。
林晚晴转头的瞬间，两条拇指粗的铁链唰地缠住丧尸王的右腿。
六个浑身是血的居民从掩体后冲出来，拽着铁链往相反方向跑，其中一个是昨天还在哭着找妈妈的小女孩她爸。
好样的！林晚晴暴喝一声，钢筋狠狠捅进丧尸王的左眼。
腐臭的黑血喷了她一脸，那怪物吃痛后退，踩碎了半座岗亭。
林晚晴趁机滚进掩体，摸到腰间最后一颗手雷——是陈牧塞给她的。
操你妈。她咬开保险销，在丧尸王再次冲来的瞬间扔了出去。
爆炸声中，丧尸王的右臂被炸开半条。
它发出尖厉的嘶吼，转身冲进黑暗，留下满地焦黑的碎肉。
林晚晴瘫坐在血雪里，看着老周带着居民们冲过来，有人往她嘴里塞了块水果糖——是苏若雪的存货。
陈队呢？老周抹了把脸上的血，那小子该回来了吧？
林晚晴看了眼战术手表。凌晨五点十七分。
陈牧踩着晨露赶回防线时，额角还在渗血。
小杰的外套破了三个洞，阿强的胳膊被抓出四道深可见骨的伤口，但三个人的眼睛都亮得吓人——他们在废弃超市找到了半箱压缩饼干，还有两桶柴油。
姜离和苏若雪呢？他扯下染血的口罩，看见医疗点的帐篷还在，却没看见那抹白大褂的影子。
老周递来一碗热姜汤，手在发抖：俩丫头带着本破书跑了。
姜研究员说在图书馆找到个什么镇魔碑的记载，苏若雪非说要去旧城区教堂看看有没有关联
陈牧的后颈又泛起凉意。
他摸出姜离塞给他的纸条，上面的公式在晨光里泛着淡蓝——0.72Hz，和石棺能量波动，和丧尸王符文，和金属片符号，完美重合。
哥，你看！小杰突然指向东方。
晨雾里，远处山谷方向传来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
那声音不似丧尸的嘶吼，更像某种沉睡了千年的巨兽被惊醒，震得地面都在颤抖。
陈牧握紧腰间的空间戒，能感觉到里面的金属片在发烫——就像有什么东西，终于发现了他们的存在。
准备战斗。他说，声音比风雪更冷，天...要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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