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清巷一如往日，清风穿街，挂灯摇曳。
便利店内，茶香未散，氛围微妙。
飞霄紧贴仓库门板，脸色铁青，双手紧紧握拳，指节泛白。
她已经不止一次想砍了秦飞。
但她又不得不承认——这个男人在“羞辱”她方面，精准、克制、不逾矩，却又无比有效。
“只给我一个人倒水。”
“我不会让别人沾染我手中的玩物。”
这些话像毒药，明明恶心，却无法从脑中驱散。
她咬牙，低头看着自己身上的女仆装，心头升起一股无法言喻的羞怒。
正在这时——
便利店门外，轻巧而清冽的脚步声接近。
“嗯？这里竟还有一间……凡俗商铺？”
门铃轻响，一道温润却带有威压的女性嗓音传来。
“叮咚~欢迎光临。”
飞霄身形一震，整个人如临大敌。
——这声音她太熟悉了。
符玄。
太卜司主卜，仙舟高层。
她最忌讳的那类人：知性、冷静、眼毒如刀。
飞霄几乎是下意识地看向秦飞，那一刻，她再无将军威风，只像个做坏事的小孩撞见了家长。
“我……我不能让她看到！”
秦飞刚端起茶，闻言顿了顿。
飞霄已箭步冲来，红着脸一把拽开柜台后的绒帘，缩进了他桌下。
“你躲我桌下干什么？”秦飞愣了一下。
“闭嘴！我要是被她看到穿成这样，我以后不用在仙舟混了！”
“你还记得自己是将军？”
“我现在是你店员！”
飞霄一边快速拉好帘布，一边努力压低声音。她跪坐在狭小的桌底，裙摆皱起，身形蜷缩，而上方，秦飞已坐回椅子，腿恰好隔在她两侧。
她的发丝不小心碰到他的膝。
空气微滞。
她屏息片刻：“你敢动一下，我就拿筷子捅你。”
秦飞轻咳一声：“放心，我比你紧张。”
门口，符玄已经迈步而入。
她身着蓝白卜者长袍，发饰规整，气质淡雅而不失尊贵。
目光扫过室内，她眉头一动。
“你是店主？”她目光落在秦飞身上。
“在下秦飞，经营此地。”他微笑起身，神色沉稳。
飞霄在桌下忍不住咬牙：你倒镇定得很。
“听说辰清巷开了间不凡之铺，特来一观。”
符玄语气平淡，但眼神中明显藏着打量。
秦飞做了个请的手势：“小店品类繁杂，不拘规制，若符卜者不嫌简陋，可随意观览。”
符玄微点头，缓缓踱步，步态有节，如游云行雾，眼角却扫过每一处细节。
桌下的飞霄心跳越来越快。
她背抵柜壁，脑袋不小心磕在桌沿，轻响一声。
秦飞微顿，抬手撑桌面，刻意咳了一下。
符玄转头：“你有事？”
“只是茶呛了口。”他淡定回答，语速不快。
“你这店……与仙舟风格相悖。”符玄语气平静，却隐有试探之意。
“异道之法，未必皆非正道。”秦飞语气不卑不亢，“我只售货，不谈政事。”
“那这‘女仆’服饰，是何寓意？”
秦飞一笑：“一种人情服务，解压而已。”
“专为谁穿？”
“店员自愿。”
桌下，飞霄脸已经埋进膝盖。
她的膝盖恰好抵在秦飞小腿外侧，每次呼吸都能感觉到他的体温。
这种局促的距离、羞辱的情境，让她头皮发麻。
她曾骑鹤追敌，执剑镇妖，却没想过有一天，会缩在一间便利店的桌子底下躲上司。
“我最近确实听说些……奇闻。”符玄抬头看了看天花板，语气悠然。
“比如？”
“比如，天击将军身着女仆装，在一家便利店鞠躬、倒水，还……叫人‘主人’。”
秦飞嘴角微挑，悠然啜茶：“世间传言，多有偏颇。”
“你说这些不是真的？”
“我只知，我店规：尊重选择。”
“那她现在在哪？”
“她？”
秦飞放下茶杯，露出一个意味不明的笑。
“她不在店里。”
符玄盯着他。
片刻后，她微微一笑：“你心思很深。”
“我只是卖东西。”
“若真如此，便好。”
她忽然转身，随手取下一包茶饼，递到台前。
“这个多少钱？”
“30星琼。”
“那我买。”
结账、转身、出门，一气呵成。
临走前，她忽然停在门口，头也不回道：
“桌子下方的地板，好像动了一下。”
飞霄在桌下瞬间屏息。
秦飞不动声色：“或许是老鼠，我之后检查。”
“那你可得防得紧些。”符玄留下一句轻飘的话，踏出门外。
风铃再响，门关。
片刻寂静。
飞霄猛然掀开帘布，脸红成染布，钻出桌底，一把将秦飞的衣领揪住：“你刚才是不是心跳加速了？”
“是你头发挠我膝盖。”
“你故意的！”
“你自己钻进来的。”
“你……你！”
她半天说不出话，整个人怒得发颤，却又无法发作。
秦飞整了整衣襟，低声笑：“你躲得很快。”
飞霄闭眼吸气，再睁开眼时已强行冷静下来。
“我警告你，这事谁要敢传出去，我就……”
“你就什么？”秦飞看着她靠得极近的脸。
“我就真的不走了。”
秦飞一怔。
“我就在你这店里死赖着，天天穿女仆装站门口，让所有仙舟人都知道你调戏将军！”
她说完，转身进了仓库，“砰”地关门。
只留秦飞一人站在原地，轻轻笑了笑。
“有意思。”
“桌底之下，开始破防了。”
读书三件事：阅读，收藏，加打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