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前院的三大爷阎埠贵,是个小学老师,为人精于算计,一分钱都想掰成两半花,是院里有名的“文化人”兼“铁算盘”。中院的一大爷易中海,是轧钢厂的八级钳工,为人相对正直,在院里威望较高,但似乎对傻柱有些偏袒,因为指望着傻柱给他养老送终。后院的二大爷刘海中,是个官迷,总想在院里当领导,管点事儿,但能力有限,闹笑话。
这些鲜活的人物形象在他脑海中一一闪过,构成了一幅生动的四合院众生相。他努力回忆着原主许大茂与这些人打交道时的语气、神态和习惯性的小动作。比如,对傻柱的鄙夷和不屑,对秦淮茹的轻佻和试探,对几位大爷的表面恭敬和内心算计。他必须把这些都模仿到位,至少在初期不能让人看出破绽。
他叹了口气,扮演另一个人,真不是件容易的事。
接着,他开始检查原主的meagre行囊。那个破旧的木箱子被他打开,里面果然只有几件浆洗得发白的旧衣服,补丁摞着补丁,还有几双袜子和一条看不出原来颜色的毛巾。在一个小角落里,他找到了一个小布包,打开一看,里面是几块钱零钱和一些粮票。在这个年代,这些钱和票证就是命根子。
另外一个稍大一点的帆布包里,则装着一些放映工作相关的简单工具:几把螺丝刀,一把小钳子,一卷绝缘胶布,还有几颗备用的灯泡和保险丝。除此之外,再无他物。真是穷得叮当响。
想到明天就要带着这些简陋的工具去乡下放电影,而且自己对放映技术一窍不通,他的心又沉了下去。这可怎么办?万一在众目睽睽之下把机器弄坏了,或者放不出画面,那乐子可就大了。轻则挨批评,重则可能丢掉工作。在这个年代,轧钢厂放映员可是一份相当体面且让人羡慕的工作,多少人挤破头都想进来。
他感到一阵深深的不安和焦虑。他走到窗边,推开那扇糊着纸的木窗,想透透气。
傍晚的微风带着一丝凉意吹了进来,也带来了院子里嘈杂的声音。他小心翼翼地探出头,第一次亲眼观察这个在后世影视剧中被无数次演绎的四合院。
这是一个典型的老北京三进四合院,青砖灰瓦,显得有些陈旧,但还算齐整。此时正值傍晚,各家各户的烟囱里都冒出了袅袅炊烟,空气中弥漫着饭菜的香味,当然,也少不了煤烟味。
院子里,孩子们正在追逐打闹,嬉笑声、哭闹声此起彼伏。大人们则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有的在水龙头下洗菜,有的在自家门口的小马扎上择菜、聊天,谈论着厂里或邻里间的各种琐事。
他的目光在院中扫过,很快就锁定了一个熟悉的身影。那是秦淮茹。她穿着一件打了补丁但还算干净的蓝布衣裳,头发梳得整整齐齐,正蹲在院子中央的水龙头旁,面前放着一个木盆,里面是一些青菜。她低着头,细心地择着菜叶,夕阳的余晖洒在她身上,给她略显清瘦的脸庞镀上了一层柔和的光晕。
也许是感受到了他的目光,秦淮茹突然抬起头,朝他这边看了一眼。当她的视线与他对上时,他清楚地看到对方眼中闪过一丝探究和疑惑。似乎是察觉到他今天有些不同寻常。
他心中一紧,连忙按照原主许大茂的习惯,扯了扯嘴角,露出了一个皮笑肉不笑的表情,扬声打了个招呼:“哟,秦姐,忙着呢?”声音尽量模仿原主的油腔滑调。
秦淮茹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应了一声:“嗯。”便又低下头去继续择菜,没有再看他一眼。
尽管只是一个短暂的照面,他还是敏锐地感受到了秦淮茹身上那种不卑不亢、从容淡定的气质。这个女人,不简单。他也感受到了这个四合院里那种微妙的气氛,家家户户之间,似乎都隔着一层看不见的墙,既有邻里间的互助和热闹,也暗藏着各种潜在的矛盾和算计。
他缩回头,关上窗户,将自己重新隔绝在小屋之内。刚才秦淮茹那一眼,让他更加警惕。看来,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必须小心谨慎,不能露出任何马脚。
夜色渐深,许大茂独自一人坐在小屋里,对着桌上那盏昏暗的煤油灯,苦苦思索着对策。煤油灯的火苗摇曳不定,映照着他同样摇摆不定的内心。
明天就要下乡放电影了,这对他来说,无疑是一道迫在眉睫的难关。原主许大茂的放映技术只能算是平平,勉强能应付日常工作,不出大纰漏。但现在换成了他这个对放映机一窍不通的冒牌货,明天会发生什么,他简直不敢想象。
在这个年代,下乡放电影可是一件非常严肃和重要的事情。对于那些平日里缺乏娱乐活动的乡亲们来说,看一场电影就像是过节一样。如果因为他的原因导致电影放映失败,那引起的轰动和后果,绝不是他能承担得起的。轻则受到厂里处分,重则可能直接丢掉这份来之不易的工作。
他开始努力回忆原主记忆中关于电影放映机的操作步骤和注意事项。然而,那些记忆就像是蒙上了一层厚厚的尘埃,模糊不清,断断续续。他只能勉强想起一些零星的片段:开机前要检查电源,胶片要正确安装,放映过程中要注意镜头对焦和声音同步……但具体到每一个细节,比如如何快速处理卡片、断片等突发故障,他却一点头绪都没有。
他越想越觉得头痛,心中充满了焦虑和无助。他甚至有些后悔,为什么不早点穿越过来,至少还能跟着原主学几天技术。现在临阵磨枪,恐怕是来不及了。
他烦躁地站起身,在狭小的小屋里来回踱步。煤油灯的光线在墙壁上投下他晃动的身影,显得有些孤寂和落寞。
难道明天真的要硬着头皮上?凭着那点残缺不全的记忆去操作精密的放映设备?他实在没有这个把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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