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了吗？”阁主的机械指节扣在培养舱玻璃上，克隆体胸口的淡金纹路正与苏昭昭颈间玉佩形成共振。他转头时，机械义眼折射出冷光，“当圣女血脉与初代实验体的基因链完成匹配，全球三百万芯片持有者都会成为活体兵器——而你，苏家最后的‘容器’，将成为他们唯一的宿主。”
苏昭昭被按在祭坛边缘，大理石台面硌得后腰生疼。她看着阁主袖口露出的齿轮状纹身——那是幽冥阁“机械降神”计划的执行者标记。苏明薇的格洛克17枪口在三人间游移，保险栓开启的咔嗒声混着通风系统的嗡鸣。
“放开她！”苏明薇的声音比平时低了两个八度，左膝微微弯曲，这是她进入战斗状态的标志性动作。
阁主发出电子合成的笑声，金属臂突然收紧，苏昭昭喉间发出破碎的呜咽。她看见苏明薇瞳孔骤缩，食指第一关节的旧疤因用力而泛白——那是三年前替自己挡刀时留下的，此刻却像一道正在愈合的伤口，在冷汗浸透的皮肤下若隐若现。
“姐，接——”玉佩脱手的瞬间，苏昭昭看见傅沉舟破拆天花板的影子。强光中，她本能地闭眼，却听见苏明薇的惊呼混着金属网通电的噼啪声。
“疯了吗？！”苏明薇接住玉佩的动作带着惯性后倾，鲜血滴落的瞬间，祭坛纹路突然亮起猩红光芒。培养舱里的克隆体开始剧烈颤动，皮肤下浮现出树根状的黑色血管，原本与傅沉舟相同的面容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重组，最终定格成苏明薇的镜像。
“这才是初代实验体的真面目。”苏昭昭趁机踹向阁主膝盖的液压关节，机械轴发出刺耳的摩擦声，“母亲用自己的基因和圣女血脉创造了你，沈明川却给你植入了苏家长女的记忆——包括那条根本不存在的疤痕。”
阁主的机械臂突然掐住她咽喉，钛合金指节压得她喘不过气。全息投影在身后展开，成百上千个芯片持有者的瞳孔同时亮起红光：“知道为什么你能激活玉佩？因为从出生起，你的心脏就被植入了次级控制器。现在，看着你的‘姐姐’如何成为神——”
“砰！”
子弹擦着苏昭昭发梢飞过，击中阁主肩颈的电路接口。傅沉舟破拆天花板的冲击感还在楼板震颤，他手中的EMP炸弹闪烁着蓝光，后颈的芯片接口正渗出黑血：“昭昭，闭眼！”
强光爆闪的瞬间，苏昭昭被拽进带着硝烟味的怀抱。布料摩擦声中，她闻到傅沉舟领口的雪松香水味——那是他每次执行任务前必喷的味道。当视力恢复时，阁主的全息投影已化作雪花点，培养舱玻璃上布满蛛网状裂纹，克隆体的数据碎片正像萤火虫般消散。
“这是怎么回事？”苏明薇盯着掌心的玉佩，纹路竟与她掌纹完全重合。她扯开袖口，小臂内侧的激光纹身逐渐淡去，露出下方真正的月牙胎记，“为什么我会和这东西产生共鸣？”
傅沉舟扯下染血的领带，金属领带夹“当啷”落地：“因为你才是苏家基因库的钥匙。”他后颈的芯片接口还在冒烟，“五年前我在幽冥阁数据库看到过胚胎实验记录——圣女血脉必须通过双生子平衡，其中一人承载力量，另一人作为容器……”
“所以我是那个失败品？”苏昭昭的声音发颤，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她想起母亲临终前塞给自己的纸条，背面隐约的DNA双螺旋图案突然有了意义，“从出生起就被设定成‘姐姐’的备份，随时准备被抽取基因……这就是为什么我的血能激活所有实验体？”
苏明薇突然抱住她，军用皮靴碾过地上的玻璃碎片：“你是我用命换回来的妹妹。”她的下巴抵着苏昭昭发顶，声音里带着从未有过的颤抖，“十二岁那年在老宅后院，你偷穿我的红皮鞋摔破膝盖，是我骗母亲说自己贪玩弄伤的——这些记忆从来不是假的。”
警报声突然撕裂空气。三人同时转头，落地窗之外，夜幕被无数发光藤蔓覆盖——那是幽冥阁最新的“荆棘之种”飞行器，每片叶片都嵌着芯片控制器。旗舰船头的巨幅投影亮起，沈明川的脸带着病态的微笑，身后是排列整齐的克隆体阵列。
“傅少校的EMP炸弹很厉害。”沈明川的声音通过扩音器传来，每个字都像冰锥刺进耳膜，“但你们以为摧毁一个培养舱就能终结计划？看看你们的后颈——”
苏昭昭摸到后颈凸起的皮肤，那里不知何时浮现出淡金色纹路，与苏明薇耳后的胎记形状相同。傅沉舟瞳孔骤缩，他扯开衬衫领口，锁骨下方的芯片正在发出蓝光，与远处飞行器的藤蔓纹路形成呼应。
“还记得‘黄昏黎明’计划吗？”沈明川抬手示意，天空中所有藤蔓同时绽放红光，“当双生血脉同时出现在祭坛，真正的好戏才刚刚开始。苏明薇，你以为自己是救世主？不，你和你妹妹的基因链，正在为我的终极兵器提供能量。”
苏明薇突然举起玉佩，血色纹路在她掌心蔓延：“母亲在基因库里留了后手。昭昭，还记得我们埋的许愿瓶吗？里面的千纸鹤用的是她的实验记录纸——”
“别说了！”傅沉舟突然扑向两人，爆炸的气浪将他们掀翻在地。苏昭昭在眩晕中看见，苏明薇手中的玉佩碎成两半，露出内侧的微型胶囊，里面的淡金色液体正渗入她的血脉。远处的藤蔓飞行器突然失控，叶片互相缠绕着坠落，像燃烧的黑色玫瑰。
“那是……基因自毁程序？”苏昭昭擦去鼻血，看见苏明薇耳后的胎记正在发光，而自己掌心的纹路正逐渐消失。
“是母亲留给我们的选择。”苏明薇的笑容带着血沫，她握紧妹妹的手，两枚破碎的玉佩在掌心拼成完整的双鱼，“现在起，没有圣女和容器，只有苏昭昭和苏明薇——我们的血脉，由自己定义。”
傅沉舟的通讯器突然响起杂乱的电流声，基地深处传来沉闷的轰鸣。他拽起两人冲向紧急通道，身后的落地窗轰然炸裂，藤蔓碎片擦着苏昭昭脸颊飞过，在墙上留下焦黑的灼痕。
“沈明川启动了深层基因锁。”他踢开挡路的金属门，枪口扫过走廊尽头的红光，“现在整个基地都在追踪双生血脉的信号——但他不知道，真正的钥匙从来不在基因里。”
苏昭昭抬头看向应急灯，绿光中，苏明薇的影子与自己重叠在一起。她想起母亲日记里的最后一页：“当两个灵魂决定共同战斗，血脉的枷锁将化作翅膀。”指尖触到口袋里的银针刺，那是刚才从阁主机械臂上扯下的零件，此刻正微微发烫。
“前面就是停机坪。”傅沉舟踢开最后一道铁门，夜风卷着硝烟扑面而来。远处的飞行器群正在重组，藤蔓尖端的激光炮开始充能。苏明薇突然停住脚步，将半块玉佩塞进苏昭昭掌心：“你先走，我去引开他们的火力。”
“不行！”苏昭昭抓住她的手腕，银针刺破两人指尖，鲜血在月光下交融，“双生血脉的真正力量，不是牺牲——是并肩作战。”
通讯器里突然传来电流杂音，接着是沈明川的怒吼：“不可能！你们的基因链应该已经崩溃——”
“因为我们从来不是容器。”苏昭昭举起带血的银针，对准天空中最大的旗舰，“我们是苏家的女儿，而你们的实验，该结束了。”
银针脱手的瞬间，所有藤蔓飞行器同时爆发出刺目红光。苏明薇握紧妹妹的手，两人后颈的纹路同时亮起，化作金色的翅膀形状。远处的旗舰发出悲鸣般的轰鸣，激光炮在升空的瞬间炸成烟花，碎片如雨般坠落在三人周围。
傅沉舟看着眼前的景象，喉结滚动着咽下未说出口的话。苏昭昭转头时，发现他眼神里有震惊，也有释然，仿佛终于解开了某个困扰已久的谜题。
“现在怎么办？”苏明薇的声音带着劫后余生的沙哑，她踢开脚边的藤蔓残骸，金属靴跟踩碎了一片发光的芯片。
苏昭昭抬头看向星空，玉佩碎片在掌心发烫。她想起母亲说过的话：“真正的力量，来自守护的决心。”指尖轻轻抚过苏明薇掌心的旧疤，那里不知何时已长出淡金色的纹路，与自己的掌纹形成完整的双鱼图案。
“我们回家。”她说着，握紧了姐姐的手，“然后，让沈明川看看，什么叫做真正的双生血脉。”
傅沉舟转身时，嘴角微微上扬。他打开通讯器，对着频道那头的下属下达命令：“启动‘双鱼’计划，坐标……”话音未落，远处的地平线突然亮起黎明的曙光，将三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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