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破村子连个信号都没有。”苏明薇踢开脚边的陶罐，金属靴底在土墙上蹭出刺耳的声响。她掀开战术背包翻找，掏出最后一块能量棒掰成三段，“昭昭，你确定这破书里真有线索？再这么耗下去，咱们得啃树皮了。”
苏昭昭没抬头，指尖在泛黄的书页间游走。密卷边缘粘着干枯的草籽，不知是哪个年代的遗物。当她翻到第173页时，目光突然被空白处的暗纹吸引——那是用茶水写就的字迹，在烛光下显露出歪歪扭扭的笔画：“见信如晤，圣女血脉持有者。”
“楚墨……”她轻声念出信末的落款，指甲无意识地抠进书页，“三个月前黑市拍卖会上，那个戴黑色礼帽的男人？他怎么会给我留信？”
傅沉舟从阴影里站起身，军用手电筒的光束扫过墙面裂缝：“地址在临安县郊区，直线距离72公里。”他转头看向苏明薇，战术目镜在夜色中闪过冷光，“你的哈雷还能撑多久？”
“油箱见底，轮胎扎了三个洞。”苏明薇扯下腰间的皮质护腕，露出小臂上结痂的擦伤，“不过勉强能开到镇子边缘。前提是别再遇上追兵。”
“足够了。”傅沉舟弯腰检查战术靴的绑带，金属扣环在指间发出轻响，“今晚零点出发，天亮前必须赶到。昭昭，把密卷里提到的符号整理成清单，路上可能用得上。”
“收到。”苏昭昭将玉简贴在书页上，异能微光扫过信纸，突然在落款处发现一枚淡金色指纹。她指尖发麻，眼前闪过拍卖会那晚的场景：楚墨递来青铜镜时，指腹确实有块月牙形疤痕。
庄园铁门的铁锈蹭了苏昭昭一手。她盯着门上的狼头浮雕，后颈汗毛突然倒竖——那兽首的眼睛，竟与古墓里神秘人的瞳孔颜色一模一样，泛着诡异的琥珀色。
“明薇，警戒东侧。”傅沉舟压低声音，三根柳叶镖已滑入掌心。苏明薇应声跃上围墙，软鞭在掌心缠了两圈，金属鞭梢垂在身侧轻晃，“东南角有摄像头，十年前的老型号。”
主楼的落地窗玻璃全碎了，窗框上挂着褪色的蕾丝窗帘，在夜风里飘得像具空骨架。苏昭昭踩着碎玻璃进门，异能在掌心泛起微光，突然被地下室方向拽得一紧——就像有根冰锥，猛地扎进她的太阳穴。
“在下面。”她指向楼梯，声音比平时低了两度。傅沉舟伸手按住她肩膀，却触到一片冷汗：“你的异能反应？”
“不是我的。”苏昭昭按住眉心，“是楚墨的。他的气息……在这里断了。”
地下室的腐臭味里混着铁锈味，墙角堆着几个生锈的铁笼，笼底残留着暗红色污渍。苏明薇用鞭子挑开蛛网，手电筒光束突然定格在手术台上——那里摆着个玻璃罐，里面泡着半颗心脏，罐底沉着枚银戒，戒面刻着半朵玫瑰。
“楚墨的戒指。”苏昭昭认出那是黑市掮客的标志，喉间泛起腥甜，“他们把他的心脏挖出来了……”
文件柜里的资料散落一地。傅沉舟捡起张泛黄的实验报告，标题“圣女血脉可行性研究”下盖着血红色的狼头印章。快速翻阅，瞳孔突然收缩：“这些实验的最终目标，是制造能量产的异能者军队。”
“就像生化危机里的丧尸？”苏明薇踢开脚边的头骨——那是人类的头骨，枕骨处有规则的圆形切口，“靠，幽冥阁在他们眼里就是过家家吧？”
楼梯突然传来木板断裂声。傅沉舟旋身甩出柳叶镖，却见来人举起双手，拐杖“当啷”落地，露出袖口褪色的狼头刺青：“别杀我！我是楚墨的搭档，代号‘毒医’。”
毒医的左脸爬满烧伤疤痕，说话时右半边嘴角纹丝不动。他蹲在地下室角落，浑浊的眼睛盯着苏昭昭胸前的玉简：“十年前，楚墨偷了楼主的心头血，就为了启动命运之眼。”
“启动什么？”傅沉舟的镖尖抵着对方咽喉，却注意到他颤抖的手指在地面画着逆时针圆圈——那是黑市约定的投降手势。
“一面能照见因果的镜子。”毒医指向密室石门，裂缝里透出幽蓝光芒，“我们想找到圣女血脉的源头，阻止楼主的计划，结果……”他剧烈咳嗽起来，血丝溅在苏昭昭手背上，“楚墨被剖心，我被灌了三年毒蘑菇，现在只剩三个月寿命。”
苏明薇踢了踢他脚边的药瓶：“说重点，信为什么在密卷里？”
“因为只有圣女血脉能激活密文。”毒医扯出个惨淡的笑，露出缺了两颗牙的牙龈，“楚墨说，如果有个叫苏昭昭的女孩来，就把这个给她。”他从怀里掏出个油纸包，里面是半块发霉的月饼，饼皮里藏着枚U盘。
傅沉舟接过U盘时，苏昭昭突然按住他手腕。她的异能在接触U盘瞬间暴走，眼前闪过无数碎片化画面：实验室里的不锈钢手术台、戴着防毒面具的研究员、以及某个戴青铜面具的男人将楚墨按在祭坛上的场景。
“这是陷阱！”她话音未落，毒医突然按下拐杖顶端的按钮。地面剧烈震动，密室石门轰然开启，露出中央悬浮的水晶球——球体内部，无数金色光点正以苏昭昭的位置为中心，编织成一张发光的巨网。
“楼主等这一天很久了。”毒医的声音突然变得清亮，带着机械般的冰冷。他扯掉脸上的人皮面具，露出底下泛着金属光泽的机械脸，“圣女血脉加上楚墨的生物钥匙，足够定位上古祭坛的坐标。至于你们……”
天花板裂开，数十个机械傀儡应声坠落。它们的皮肤是仿生人形硅胶，裂开的嘴角露出齿轮，掌心渗出腐蚀性液体。苏明薇的鞭子率先甩出，却在击中傀儡的瞬间爆出火花——表层硅胶下，是高强度合金骨架。
“昭昭！带水晶球走！”傅沉舟的柳叶镖精准插入傀儡眼窝，却见对方反手扯出电线缠上他脖子。苏昭昭攥着玉简冲向祭坛，却在触碰到水晶球的刹那，听见楚墨的声音在脑海中炸响：
“别碰它！那是用我的灵魂碎片做的定位器——”
剧痛从后心传来。苏昭昭低头，看见机械毒医的手掌穿透了自己胸膛。她的异能本能爆发，玉简碎成齑粉，水晶球应声炸裂，无数光点如流星般涌入她体内。在失去意识前的最后瞬间，她听见傅沉舟的怒吼，以及苏明薇喊出的某个陌生地名：
“快带她去昆仑墟！那里有能修复异能的……”
机械傀儡的包围圈越来越小。傅沉舟抱住苏昭昭后退，后背抵上祭坛边缘时，突然看见水晶球碎片在她眼底聚成星图，中央闪烁着血红色的京都坐标。
而毒医的机械脸凑近时，他终于看清对方瞳孔里的倒影——那是实验室里，无数浸泡在培养舱中的“苏昭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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