渐渐地,后厨的大部分人都开始真心接纳了这个年轻得有些过分的二厨。大家不再仅仅是因为田泽华的面子或者他的天赋而高看他一眼,而是发自内心地认可他的能力和人品。一些原本对他有意见的老师傅,也开始主动和他交流烹饪心得,甚至会把一些拿手绝活的窍门告诉他。后厨的氛围,因为李卫国的存在,似乎也变得更加融洽了一些。
李卫国能感受到这种微妙的变化,心中也暗自松了口气。他知道,自己总算是在鸿宾楼这个高手云集的地方,初步站稳了脚跟。他用自己的实力和人品,逐渐打消了那些质疑和嫉妒,赢得了大部分同事的尊重和好感。这对于他未来的发展,无疑是打下了一个坚实的基础。他相信,只要继续这样踏实地走下去,他的厨艺之路,一定会越走越宽广。
在鸿宾楼晋升为二厨,李卫国终于拿到了他人生中的第一笔正式工资。当那份沉甸甸的、带着墨香的工资信封交到他手里时,他的心跳不由得加快了几分。打开信封,数着里面崭新的票子,虽然数额在这个年代对于一个二厨来说并不算顶尖,但对李卫国而言,这不仅仅是钱,更是他通过努力和汗水换来的认可,是他能够在这个世界上安身立命、保护妹妹的坚实一步。他小心翼翼地将钱贴身收好,心中充满了踏实和满足感。
有了这笔钱,他首先想到的就是回到那个虽然破旧、但承载着他和妹妹记忆的小家。正好轮到他休息,李卫国便跟田泽华师傅告了假。他先去供销社,仔细挑选了一番。他没有乱花钱,而是买了些最实用的东西:一块肥皂,几条新毛巾,一把结实的新扫帚,还有一小袋在这个年代算是精贵的白面和一小块猪肉,准备给妹妹小丫和一直帮忙照看的刘奶奶改善一下伙食。他还特意买了几支铅笔和几个练习本,希望小丫能开始认字读书。
揣着买好的东西,李卫国回到了阔别已久的四合院。午后的阳光斜斜地照在院子里,显得有些懒散。院子里人不多,几个孩子在追逐打闹,一些老人则搬着小马扎坐在墙根下晒太阳聊天。看到李卫国回来,一些相熟的邻居只是随意地点点头,打个招呼,并没有过多的关注。毕竟,他现在大部分时间都待在鸿宾楼,对院里的人来说,已经有些“半外人”的感觉了。
李卫国径直走向自家那间低矮的小屋。推开吱呀作响的木门,屋内的景象依旧简陋,但比起他离开前,似乎稍微整洁了一些,想必是刘奶奶偶尔帮忙打扫过。角落里的小床上,妹妹小丫正趴在那里,用一根小树枝在地上划拉着什么,听到开门声,她猛地抬起头,看到是李卫国,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像只小燕子一样扑了过来。
“哥!你回来啦!”小丫的声音清脆响亮,带着浓浓的喜悦和依恋。
李卫国放下手里的东西,一把抱起妹妹,在她瘦小的脸蛋上亲了一下,笑着说:“嗯,哥哥回来了。看看哥哥给你带什么好东西了?”他把买来的白面、猪肉和糖果拿出来,小丫的眼睛立刻笑成了月牙儿。
就在兄妹俩温馨互动的时候,一个精瘦的身影出现在门口,探头探脑地往里看。正是中院的三大爷阎埠贵。他手里拿着个旱烟袋,脸上堆着看似和善的笑容,眼神却滴溜溜地在屋里扫视着,尤其是在李卫国带回来的那些东西上停留了片刻。
“哟,卫国回来啦?”阎埠贵迈步走了进来,自来熟地说道,“这是刚从鸿宾楼下工?看你这大包小包的,日子过得不错嘛!”
李卫国放下小丫,转过身,脸上带着符合身份的、略带腼腆的笑容,客气地回应:“三大爷您好。这不是刚发了点工资,买点东西回来看看妹妹,也给刘奶奶送点去。”他特意提到了刘奶奶,堵住阎埠贵可能想占便宜的话头。
阎埠贵听他提到刘奶奶,眼神闪烁了一下,随即脸上笑容更盛:“应该的,应该的。刘老太太帮你照看妹妹,是不容易。不过话说回来,卫国啊,你现在可是鸿宾楼的二厨了,那可是正经八百的大师傅了!这工资肯定不少吧?”他凑近一步,压低了声音,带着一种分享秘密般的语气,“跟三大爷透个底,一个月能拿多少?三大爷我教书一辈子,对这些门道清楚得很,说不定还能帮你合计合计,怎么把钱用在刀刃上。”
来了,果然还是打听这个。李卫国心中暗笑,这位三大爷真是无时无刻不在算计。他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为难和憨厚:“嗨,三大爷,您可别捧我了。我就是个刚转正的,说是二厨,其实就是给师傅打下手的,学徒的底子,哪能拿多少钱啊。工资都是定死的,一个月下来,刨去我自己的吃用,再给我妹妹买点吃的穿的,给刘奶奶一点辛苦费,基本上就剩不下什么了。真不够您费心合计的。”
他一边说,一边开始动手收拾屋子,拿起新买的扫帚扫地,动作麻利,一副勤劳朴实的模样,巧妙地避开了阎埠贵那探究的目光。
阎埠贵看着李卫国那滴水不漏的样子,知道想从他嘴里问出具体数字是没戏了。他又转了转眼珠子,看到了墙角堆放的一些不用的旧木料,那是李卫国父母留下来的,准备冬天生火用的。
“哎,卫国啊,你看你这屋里乱糟糟的。”阎埠贵指了指那些木料,“这些破木头留着也占地方,不如……三大爷帮你处理了?我家正好缺几根柴火引火用,也省得你费事了。”他话说得轻巧,一副帮你忙的架势,实则就是想白捞点柴火。
李卫国心里冷笑,这算盘打得真是精。他停下手里的活,直起身,脸上带着歉意:“真不好意思啊三大爷,这些木头看着破,但都是留着冬天给我妹妹烧炕取暖用的。现在天还没冷透,放着就放着吧,不碍事。等真用不上了,我肯定先想着您。”他话说得客气,却直接拒绝了阎埠贵的“好意”。
阎埠贵碰了个软钉子,脸上的笑容有些挂不住了。他干咳了两声,觉得再待下去也没意思,讨不到什么便宜。他敲了敲烟袋锅,摆出长辈的架子:“行吧,既然你都安排好了,那三大爷就不多事了。年轻人,挣钱不容易,要懂得节省,别大手大脚的。”说完,他转身慢悠悠地走了出去,心里盘算着这李卫国是越来越不好糊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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