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年年回到家时,玄关的壁灯正泛着暖黄的光。
赵阿姨从厨房探出头,见她抱着熟睡的雪花,忙用围裙擦了擦手:“小祖宗今天在酒店没闹吧?我熬了小米粥,温在锅里呢。”
“乖得很。”林年年轻手轻脚把雪花放进婴儿床,粉色的小被子被她掖了又掖,直到露出那截裹着浅粉袜子的小脚才停手。
小袜子上的星星绣得歪歪扭扭——是她前天下班后翻出针线盒,照着网上教程缝的,针脚粗得能夹住头发丝。
等赵阿姨关了客厅的灯,池越抱着换洗衣物进浴室的水声传来时,林年年才轻手轻脚挪到婴儿床边。
落地钟的指针指向十一点,雪花的小胸脯随着呼吸一起一伏,睫毛在眼下投出小扇子似的阴影。
她蹲下来,指尖悬在袜扣上方,犹豫了三秒才轻轻一拉。
袜子滑下去的瞬间,一股甜丝丝的奶香味混着点阳光晒过的棉布味,倏地钻进鼻腔。
林年年的鼻尖几乎要碰到那团软乎乎的小肉,心跳快得像敲小鼓——群里那几个当妈的总说“再可爱的宝宝脚也是臭的”,她昨天还信誓旦旦说自家雪花是例外,可要是被拆穿了多丢人?
可此刻凑近些再闻,哪有什么臭味?
分明是奶粉泡开时的甜香,混着宝宝霜里淡淡的桃味。
林年年的手指不受控制地蹭了蹭那片软肉,雪花的脚趾头蜷了蜷,像只小奶猫在挠痒痒。
她鬼使神差地凑过去,轻轻亲了一下——
“啪嗒。”
嘴唇刚碰上皮肉,雪花的小脚丫突然动了动,林年年吓得猛地直起腰,后脑勺“咚”地撞在床栏上。
她捂着脑袋蹲在地上,看着婴儿床里的小人儿——还好,小祖宗只是皱了皱眉头,吧嗒了两下嘴,又翻了个身,把另一只脚也露了出来。
“妈妈不是变态……”林年年从床头柜摸出湿巾,小心翼翼给雪花擦脚,动作轻得像在碰易碎的瓷娃娃,“就、就闻一下,真的就一下……”
“碰什么呢?”
身后突然响起的声音让林年年手一抖,湿巾“啪”地掉在地上。
她转头,正撞进池越带着水汽的视线里。
他刚洗完澡,发梢还滴着水,灰色睡袍松松垮垮系着,锁骨上沾着几点水珠。
“我、我……”林年年的脸腾地红到耳根,手指绞着湿巾角,“我之前跟小夏她们说雪花脚不臭,她们非说我骗人,我就……”
池越挑眉,慢慢凑近:“所以趁女儿睡着,偷闻脚?”
“不是偷闻!”林年年急得站起来,额头的红印还没消,“我、我就是验证一下!而且真的不臭,还有奶香味!”她越说声音越小,最后几乎是嘀咕,“就、就刚才没忍住亲了一下……”
池越的喉结动了动,突然低笑出声。
他伸手揉了揉林年年炸毛的发顶:“我还以为你突然转性,喜欢上什么奇怪的爱好了。”见她瞪圆眼睛要反驳,又补了句,“我们雪花的脚,确实值得妈妈稀罕。”
林年年的耳朵尖更红了,抬手捶他胸口:“池越你正经点!”
第二天天一亮,雪花就蹬着小短腿醒了。
林年年抱着她坐在飘窗上晒太阳,手机突然弹出小夏的消息:【昨晚的赌约还算吗?
发张你家小香脚的照片来!】
“小坏蛋,帮妈妈赢奶茶好不好?”林年年捏了捏雪花的脚丫,把手机对准那团粉嘟嘟的肉,“笑一个?”
雪花像是听懂了,原本攥着小拳头的手突然松开,五个小肉垫扑棱棱张开,蹬得林年年大腿发痒。
咔嚓一声,照片里的小脚丫像朵绽开的粉玉兰,脚腕上还沾着点没擦干净的宝宝霜。
“拍什么呢?”池越端着早餐进来,凑过来看手机,“这张好,发家族群吧,让外婆看看她外孙女的玉足。”
“池先生,你女儿才七十多天。”林年年白他一眼,却还是点了发送。
手机立刻震动起来,外婆的语音弹出来:【我孙女儿这脚生得好,将来肯定是个小美人!】
雪花似乎被热闹的氛围感染了,突然“咯咯”笑出声。
林年年这才发现,她不知道什么时候把小拳头塞进嘴里,口水顺着下巴滴在粉色连体衣上,活像只挂着银线的小海豹。
“该敷面膜了。”林年年从抽屉里拿出婴幼儿专用的保湿面膜,“昨天王阿姨说,她外孙女敷这个皮肤嫩得能掐出水。”
雪花显然对这个突如其来的“脸罩”不太满意。
面膜刚贴上,她就皱起小鼻子,两条腿蹬得像个小马达,把搭在身上的薄毯都踹飞了。
林年年手忙脚乱按住她的小手:“宝宝乖,敷完就给你吃neinei。”
许是“neinei”两个字有魔力,雪花的动作慢慢慢下来。
她睁着圆溜溜的黑眼睛,盯着林年年贴在自己脸上的面膜,突然抬起手,小肉爪按在面膜上——“噗”的一声,硅胶材质的面膜被按出个小坑。
“哎呀小祖宗!”林年年憋着笑,抓住她捣乱的手,“这是面膜,不是气球……”
话没说完,雪花突然咧开嘴,露出没牙的牙龈笑了。
面膜随着她的笑脸皱成一团,倒像是朵开得正艳的太阳花。
池越举着手机冲过来:“快,看爸爸!”雪花的笑僵了两秒,接着“哇”地一声,哭得眼泪都砸在面膜上。
“你看你!”林年年手忙脚乱摘下面膜,给雪花擦眼泪,“吓到宝宝了吧?”
池越凑过去哄,却被雪花一把抓住领带。
小丫头挂着眼泪,另一只手还揪着他的衬衫扣,活像抓住救命稻草的小考拉。
池越低头看她哭花的小脸,突然笑出声:“我女儿这脾气,随谁啊?”
“随你!”林年年戳了戳雪花的小下巴,“池先生小时候是不是也这么难哄?”
“随妈妈。”池越把雪花接过去,用下巴蹭她的小脑袋,“妈妈第一次见我,不也揪着我袖子哭?”
林年年的耳尖又红了。
她转身收拾面膜,却听见池越突然低呼:“年年你看!”
雪花不知什么时候止住了哭,正抓着池越的领带往嘴里塞。
见两人看过来,她眼睛一亮,“吧嗒”一声吐出领带,冲池越吐了吐粉嫩嫩的小舌头。
“小没良心的。”池越捏了捏她的小脸蛋,“刚才还哭着找爸爸,现在就挑衅?”
晚上睡觉前,林年年抱着雪花站在婴儿床边犹豫。
小丫头今天格外黏人,只要她一放下就哼唧,圆眼睛里还泛着水光。
“今晚跟爸爸妈妈睡好不好?”林年年戳了戳她的小酒窝,“就一晚,明天就回小床。”
池越从衣柜里探出头:“年年,婴儿床离咱们床就两步远,你别惯着她……”
话没说完,雪花突然伸出小手,揪住林年年的发绳。
林年年被拽得低头,就见小丫头正用湿漉漉的眼睛望着她,嘴角还挂着没擦干净的奶渍。
“行吧行吧。”池越认命地把大枕头挪到床沿,“睡中间,不许滚来滚去。”
雪花像是听懂了,刚被放到中间就翻了个身,小屁股撅得老高,把自己团成只小毛团。
林年年给她盖好小被子,刚要关灯,就听见池越嘀咕:“我怎么觉得,今晚要出事?”
“胡说。”林年年关了灯,钻进被窝。
月光从窗帘缝里漏进来,照见雪花蜷在两人中间,小脚丫搭在池越手背上。
后半夜,池越被一阵动静弄醒。
他迷迷糊糊睁眼,就见月光下,雪花正趴在他胸口,圆溜溜的眼睛亮得像两颗黑葡萄。
见他醒了,小丫头咧嘴一笑,粉舌头一伸一缩,活像在示威。
池越刚要伸手抱她,就感觉脸上一痒——雪花的小肉爪已经按上了他的鼻尖。
“小祖宗……”池越话音未落,就见那五只小肉垫慢慢收拢,像朵要闭合的小花。
窗外的月光静静洒着,不知道这一夜,还会发生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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