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王政二十六年十月,天空裂开了一道缝。
这日卯时三刻,忽有金铁交鸣之声自天顶炸响。
正在章台宫吃早饭的嬴政放下酒杯,青铜勺子掉进漆盘,溅起半勺小米粥。
殿外值守的人踉跄着撞进门:
“陛下!
天……天变了!”
所有宫人都抬头看。
原本铅灰色的天幕正缓缓裂开,两片巨大的光幕垂落下来,左边青黑,右边鎏金。
光幕上浮着八个大字,左幕写着“大秦·长公子扶苏”,右幕写着“大秦·秦太宗扶苏”。
咸阳街头乱成一团。
卖胡饼的老头举着面团傻站着,饼铛里的饼都烤焦了。
穿葛衣的百姓拉住行人的袖子,声音颤抖:
“那、那是神仙显灵了么?”
有白发老头突然跪在地上,额头撞得青石板咚咚响:
“始皇帝德行昭著,上天真人来示警了!”
章台宫的飞檐下,扶苏拿着一卷《商君书》。
他早上起来就来给父王请安,衣服干干净净,腰间玉佩随着步子响。
他站在台阶前,看着光幕,喉咙动了动。
“秦太宗”这称号,那是帝王死了以后才有的。
嬴政在他身后喊:
“扶苏。”
扶苏转身,看见父王背着手站在殿门前。
嬴政眼睛看着天空,问他:
“你说说,这是啥意思?”
话音刚落,左幕青黑光芒大盛,画面展开。
咸阳宫前的台阶下,年轻的扶苏跪在青砖上,帽子歪了,发带散了一缕。
他手里攥着一卷竹简,声音带着哭腔:
“父王!
周室分封八百年,诸侯虽然乱,但不敢取代周自立。
现在要是实行郡县制,六国遗族就像埋在地火里,稍微不小心就……”
光幕里的嬴政一拍桌子站起来,玉案上的青铜灯台掉在地上。
他抓起竹简扔向扶苏:
“我让李斯制定郡县制,让蒙恬修直道,是为了让天下不再打仗!
你读了几年《诗》《书》,倒学起淳于越那个老腐儒的酸气了?”
扶苏额头冒出血珠,还是挺直了背:
“我读《商君书》,知道法不能废;读《孟子》,知道百姓不能轻视。
要是天下人只害怕法律,却没有德行……”
光幕里的嬴政甩了甩袖子转身:
“上郡监军的符节,明天就送到你府上。
去跟蒙恬学学打仗的事,别再在我跟前说这些没用的仁政!”
画面一变。
上郡,使者拿着黑帛诏书来。
扶苏接过诏书,上面“扶苏为人子不孝,其赐剑以自裁”几个字,刺得他眼睛一缩。
他看着蒙恬颤抖的手,看着北方的夕阳,把剑抵在心口,喊了一声“父王”。
之后,大泽乡陈胜举着竹竿喊:
“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函谷关刘邦的剑挑落大秦的旗帜。
咸阳宫项羽的火把点燃了阿房宫。
左幕最后,是焦土上一个婴儿在哭,襁褓角上绣着半朵秦云纹。
殿里安静得掉根针都能听见。
扶苏手指掐进掌心,能听见自己心跳得像战鼓。
他明白了,被发配上郡不是历练,是放逐;那封诏书不是惩戒,是决绝。
他想起昨天庖人说他像陛下年轻时,现在看来,最像的是那份孤勇和悲凉。
这时候,右幕亮了。
画面里的扶苏更沉稳,衣服上有玉蝉纹饰,是储君的打扮。
他站在咸阳宫的议殿里,下面坐着淳于越等博士,还有几个穿楚服的年轻人。
扶苏说:
“诸位说秦夺六国社稷,是暴秦。
可你们知道吗?
韩地的盐铁现在能自由流通了。
魏地的河渠十年没决堤了。
楚地的小孩能跟着里正读《仓颉篇》了。”
一个穿楚服的年轻人一拍桌子站起来:
“那是用刀逼着百姓!”
扶苏笑了:
“没错,先用刀兵开道。
但之后,我让人修了直道,齐地的鱼盐三天就能到楚地。
我让人制定了秦律,越人杀奴和杀人同罪。
我让人颁布了《均田令》,百姓种够公田的粮食,剩下的都是自己的。
你们看看,这不是暴秦的铁蹄,是天下统一的路。”
画面转到北境草原。
扶苏披着黑披风,和蒙恬一起骑马。
身后三十万秦军排成方阵。
扶苏抽出剑指着北方:
.........
飞卢小说,飞要你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