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离秀眉微蹙。
这家伙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
纵使他能将清心丹炼出花来，品级间的鸿沟也难以逾越。
这场比试，他必输无疑。
眼见李清阳选了最寻常的清心丹，钟羽悬着的心终于落了地。
黄级下品对阵黄级上品？
这不啻天壤之别！
除非……他能炼出传说中丹成无暇、药效倍增的完美丹药！
可这怎么可能？
完美品质的丹药，莫说黄级，纵是他师父徐远那样的玄级炼丹师，也难保次次成功！
赢定了！
钟羽心中大定，脸上浮现志在必得的笑意。
他开始有条不紊处理药材，提纯融合，掌控火候，动作娴熟，颇具风范。
他甚至想在莫离面前卖弄，一边操作，一边“好心”讲解起来：
“兄台且看，这聚气丹的关键在于……”
他口若悬河，讲得头头是道，得意地转头想看李清阳的反应。
结果一回头，险些气歪了鼻子！
李清阳竟根本没看他，反而侧身与莫离谈笑风生，神态轻松，浑不似身在赌局。
更气人的是，李清阳说了两句，竟直接转身，看样子是要离开丹房去楼下卖场！
“你……你去何处？！”钟羽气得险些炸炉，“比试尚未结束！”
“哦，不急。”李清阳脚步未停，头也不回地摆了摆手。
“炼此物耗时不多。”
“最后……留一刻钟予我即可。”
话音未落，他身影已消失在门口。
钟羽：“……”
噗！
他只觉一口老血险些喷出！
狂妄！简直狂妄至极！
炼丹乃精细严谨之事，他竟视若儿戏！
还放言一刻钟？便是炼制最低阶的清心丹，全程亦需半个时辰！
就连素来清冷的莫离，此刻也觉李清阳此举……太过托大。
这已非自信，近乎侮辱！
阁楼上，陆月杉身侧的白发老者皱紧眉头：“小姐，此子行径乖张，看似成竹在胸，实则轻浮，恐是哗众取宠之辈，意在算计钟羽那小子。”
陆月杉红唇微弯，眸中闪过慧黠光芒，非但不恼，反而轻笑出声：
“王老，你不觉得……他很有趣么？”
“走，我们也下去瞧瞧。”
言罢，她莲步轻移，摇曳生姿的背影带着动人魅惑，竟也随之下楼去了。
……
丹房外，莫离望着李清阳悠闲的背影，忍不住迟疑问道：
“你……当真无碍？炼丹差之毫厘，谬以千里，岂可如此轻率？”
“放心。”李清阳投去安心的眼神，语气平淡却自有不容置疑的信服力。
“只要材料齐备，丹方无误，莫说区区黄级丹药……”
“便是天级仙丹，我也未必不能一试。”
“只可惜……”他话锋微转，带着不易察觉的感慨，“当今天下，既无天级丹方流传，亦难觅所需的天材地宝。”
莫离闻言，只当他信口开河，暗自摇头。
两人很快来到一楼交易大厅。
此刻厅内人声鼎沸，热闹非凡，较之外街更为喧嚣。
人群焦点皆汇聚于大厅中央临时搭起的高台。
高台上摆放着数十个大小不一、材质各异的神秘木盒。
“来来来！赌灵药盒子！最后十轮！最后十轮！”
“凭嗅觉，感灵气！猜中盒中灵药，便能以小博大，一夜暴富！”
一名商会服饰的主持人，正持着扩音法器，声嘶力竭地吆喝。
台下挤满兴奋的人群，不时爆发出惊呼与惋惜之声。
“中了！中了！我十两银子买的黑木盒，竟开出百年凝血草！价值千金啊！哈哈！”一个壮汉激动地挥舞着灵草。
“唉！就差分毫！方才闻到那清香，怎就没选那玉盒！”一个老者捶胸顿足。
这便是四海商会颇受欢迎的活动——赌灵药盒子。
商会收集未鉴定的药材放入特制盒中，参与者靠近凭嗅觉或感知猜测品级种类，再出价购买。
运道好的，或能以小价购得珍稀灵药。
运道差的，亦可能掷重金买回无用杂草。
刺激！委实刺激！
就在此时，一缕若有似无、带着成熟魅惑的幽香，悄然袭入李清阳鼻端。
他心中微动，转头望去。
但见那位妖娆的宫装美妇陆月杉，不知何时已来到他身侧，正笑吟吟地望着他。
近看之下，更觉其身段惹火，玲珑有致，成熟风韵如蜜桃般诱人。
“太子殿下，好雅兴。”陆月杉红唇轻启，嗓音慵懒磁性，径直点破他身份。
李清阳目光微凝，却不意外。
四海商会能量庞大，查到他身份不足为奇。
“大掌柜说笑了。”他淡淡回应。
“妾身可未说笑，”陆月杉掩唇轻笑，摇曳生姿，“殿下当前处境，妾身略知一二。”
她靠近一步，低声道：“今日这最后批盒子里，藏有地级灵药‘龙血藤’主根，乃多种高阶丹药的关键主药，价值连城。”
“殿下若能赌中此物……”
“妾身，或可保殿下一命。”
她眸中闪烁着意味深长的光芒。
李清阳心头微动，却缓缓摇头：“谢过大掌柜美意，只是……我的命，不劳他人费心。”
说罢，他不再理会陆月杉，转身挤入前方人群。
陆月杉望着他独去的背影，眼中掠过一丝讶异，旋即笑意更浓：“有意思……”
此刻，台上主持人再次高喊：“最后十盒！最后十盒！其一藏有地级主药‘龙血藤’！此轮以测灵光竞猜！灵光最强者得！”
“起拍价，一千两白银！”
所谓测灵光，是一种不打开盒子，用法器探测盒子内灵气强弱的方法。
地级灵药蕴含的灵气远超凡品，其灵光自然也最强盛。
十个一模一样的盒子被摆上高台。
台下众人顿时激动起来！
地级主药！这可是真正的好东西！
“我出一千五百两！猜三号盒子！”
“两千两！我猜七号！”
“我出三千两！肯定是五号！我刚才感应到那边灵气波动最强！”
众人纷纷出价竞猜，就连跟着下来的莫离，也忍不住上前，仔细感应了一番，最终选定了八号盒子。
可惜，法器探测之下，灵光黯淡。
接连几轮，都无人猜中。
那地级主药仿佛会隐藏气息一般，让人难以捉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