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清阳心中了然。
他走到皇太后身后，轻轻为她捏着肩膀。
“皇祖母，孙儿自幼失恃，是您将孙儿接到膝下，这份恩情，孙儿永世不忘。如今看您凤体安康，长命百岁，就是对孙儿最大的赏赐了。”
一番话语，句句说进了皇太后的心坎里。
老人家的眼眶瞬间就红了，连连拍着他的手背：“好孩子，真是我的好孙儿……”
气氛温馨感人。
然而下一秒，李清阳凑到皇太后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小声说了一句。
“皇祖母，孙儿最近手头有点紧，想跟您……借点钱花花……”
皇太后：“……”
短暂的错愕之后，皇太后看着李清阳那张一本正经的脸，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好！借！你要多少，皇祖母都给你！”
……
寿宴终于散去。
宫门之外，华灯初上。
李清阳带着小福子，正准备回东宫，却被几道身影拦住了去路。
正是李炜和李禹等人。
“九弟，”李清阳看向脸色铁青的李炜，伸出手，“愿赌服输，一万两白银，拿来吧。”
李炜眼中几乎要喷出火来，“什么赌约？我何时与你打过赌？”
他怎么可能承认自己输给了一个废物太子，还要赔上一万两白银？
“就是！太子殿下，你可不要血口喷人！”
“我们九弟怎么会跟你这种人打赌？”
李禹等皇子立刻围了上来，七嘴八舌地为李炜帮腔作伪证。
“哦？是吗？”
李清阳挑了挑眉，并不意外。
就在这时，一个清冷的女声插了进来。
“九殿下，方才在殿内，您与太子殿下打赌一万两白银之事，莫离听得一清二楚。”
莫离缓步走来，目光平静地看着李炜。
李炜脸色大变！
这个女人素来有千里耳之称！
之前自己在李清阳献礼时激怒他，便是特意挑莫离不在的时候。
倒是他顾前没顾后了。
“莫离姑娘……”李炜还想狡辩。
“九殿下也不是缺金少银之辈，万两白银对寻常人家颇多，但与您而言，也不是给不起吧？”
莫离语气平淡，却在给李炜施压。
毕竟，没人愿意为了银钱，得罪国师之徒。
李炜的脸一阵青一阵白，最终，在莫离平静的注视下，他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了几个字：
“算……你狠！”
他极不情愿地从怀中掏出一沓银票，狠狠摔在李清阳手里。
“一万两，拿去！”
“哼！就当是本皇子……提前送你的陪葬品了！”李炜撂下一句狠话，便拂袖而去。
李禹等人也灰溜溜地跟上。
看着他们狼狈离去的背影，李清阳掂了掂手中的银票，嘴角微扬。
送上门的钱，不要白不要。
“太子殿下。”莫离走到李清阳面前，再次开口，“不知殿下何时，能引荐莫离拜见那位高人前辈？”
她还是不死心。
李清阳叹了口气，知道这事躲不过去。
他看着莫离，一脸无奈：“莫离姑娘，实不相瞒。”
“那位前辈……其实是在下的师尊。”
“在下不才，也得了师尊他老人家几分真传，略懂一些粗浅的炼丹之术。”
“什么？！”莫离美眸圆睁，难以置信地看着李清阳，“你……你是那位高人的弟子？你也会炼丹？”
这怎么可能？！
李清阳坦然点头：“正是。”
“至于合作之事，国师大人威望隆重，满朝文武无人敢得罪。莫离姑娘看着，也不像是背后捅刀子的阴险之辈。”
“若姑娘真有诚意，我们……或许可以谈谈合作。”
莫离眼神闪烁，显然对李清阳的话将信将疑。
一个十六岁的少年，自称会炼丹，还是那种逆天丹药炼制者的弟子？
怎么听都像是天方夜谭！
李清阳看穿了她的疑虑，淡然一笑：
“怎么？不信？”
“不如……我们比试一场？”
“就比炼丹术。”
“若我输了，这刚赢来的一万两，外加我再添一千两，悉数奉上，如何？”
“好！我答应你！”
莫离几乎没有丝毫犹豫，一口应下，但嘴角带着狡黠，“不过，我也有个条件。若是我赢了，太子殿下……就必须请你师尊他老人家出山一见！”
这才是她的真正目的！
只要能见到那位炼丹宗师，区区一场比试的输赢又算得了什么？
李清阳心中暗笑，面上却不动声色：“可以。”
“一言为定！”
莫离大喜过望，看李清阳的眼神都柔和了几分。
在她看来，李清阳已经是瓮中之鳖，那位神秘高人，她见定了！
“既然如此，请太子殿下移步我师门暂设在京郊的别院，那里丹房器物齐全，正好用作比试场地。”
莫离发出了邀请。
“不必了。”
李清阳想也不想便拒绝了，“就在城中比吧。”
去你的地盘？
开什么玩笑，万一被你们扣下，岂不是自投罗网？
莫离秀眉微蹙，但转念一想，只要能比试，在哪里都一样。
“也好，那就去‘四海商会’吧。”
“四海商会乃我大胤第一商会，遍布王朝各地，实力雄厚，信誉卓著。”
“他们在京城的分会设有专门的炼丹房，对外租用，各种器具药材一应俱全，也算公允。”
“可。”李清阳点了点头。
四海商会，他在原主的记忆里有些印象，确实是个庞然大物。
两人当即动身，前往位于京城最繁华地段的四海商会。
……
气派的鎏金牌匾下，人流穿梭不息。
莫离显然是这里的常客，守卫一见是她，立刻恭敬行礼，直接将两人引进了内堂。
一位身着锦袍，面容精明的中年男子快步迎了出来，脸上堆满了热情的笑容。
“哎呀！莫离仙子大驾光临，有失远迎，恕罪恕罪！”
此人正是四海商会的二掌柜，徐远。
他对莫离的态度，可谓是恭敬备至，足见国师弟子身份之尊崇。
“徐掌柜客气了，”莫离淡淡点头，“我今日来，是想借用一下贵会的炼丹房。”
“没问题！仙子这边请，最好的甲字号炼丹房一直为您留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