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边的晨曦微露,天际泛起鱼肚白。
段飞拖着略显疲惫的身躯,站在空旷的沙滩上,眼中却满是兴奋。
大脑中,系统界面上显示着积分:二百三十五点。
通宵的垂钓,加上混合了米粉的特制鱼饵效果明显,收获远超预期。
二百积分,足够了。
段飞没有丝毫犹豫,在系统商城,迅速锁定声呐探鱼器。
【兑换:初级声呐探鱼器(简易版),消耗积分:200点。】
【兑换成功。】
刹那间,面前的海面下,出现了一张简单的声波图。
一些模糊的光点在水中浮现,代表着鱼群的,光点的亮度则代表着鱼群的密集度。
他观察着声呐图,发现近海区域光点稀疏,而且大多神色黯淡。
只有远处礁石区的边缘,光点密集,虽然亮度不高,显示那里的鱼个体不大,价值不高,但数量可观。
段飞深吸了一口带着微凉湿气的海风,举起鱼竿,快步朝声呐图指示的礁石区走去。
有了探鱼器的指引,下钩位置明确,不再是漫无目的的下钩。
效果立竿见影。
几乎是鱼钩落底的同时,就有鱼咬钩了。
提竿,收线,摘鱼,上饵,再抛竿……动作行云流水。
两个小时悄然而逝。
段飞脚边的水坑里,已经堆满了活蹦乱跳的小黄鱼,粗略估计,至少有十五六。
这些小黄鱼虽然单价不高,但胜在量大,拿到供销社也能换点钱和票。
这一次,段飞没有直接兑换积分,他需要用这些看得见摸得着的鱼获,去完成七天之约,也要让姐姐放心。
他找到了一个破旧的鱼篓,将小黄鱼悉数装入,掂量了一下还算不错。
随即,他背起鱼篓,大步朝镇上的供销社走。
大丰港的供销社是渔民交易渔获、换取生活必需品的主要场所。
凌晨时分,这里已经聚集了渔民和镇上的居民。
段飞刚走到供销社门口,还没来得及进去,一个身材魁梧、面相凶恶的汉子就拦在了他的面前。
这个汉子只有一只眼睛,另一只眼睑空洞,被狰狞的刀疤覆盖着,是这一片小有名气的地头蛇,人称独眼龙。
独眼龙斜睨着段飞背篓里的黄鱼,眼里满是贪婪,用嘶哑的声音说道:“小子新来的?背篓里的鱼,我都要了。”
他伸出两根手指头:“这个数一斤,怎么样?”
段飞眉头微不可察地皱着,独眼龙开出的价格,比供销社的收购价低了三成,这摆明了是欺负人,想强买强卖。
“不卖。”段飞的回答简单直接。
赔本买卖,他可不干。
独眼龙那只独眼中闪过一丝意外,随即转为恼怒。
他没想到,这个看上去跟弱鸡似的家伙竟然敢拒绝他。
“小子,你挺横啊。”独眼龙往前逼了近一步,身上的鱼腥味和汗味扑面而来,“知道我是谁吗?在这大丰港码头,我说收你的鱼,就是给你面子。”
他的声音沉了下来,带着明显的威胁:“做人最好识相点,别给自己找不痛快。”
周围的人看到独眼龙拦住了段飞,都下意识的退开了一些,显然对他颇为忌惮,但也有人小声议论着。
段飞依然站在原地,身形挺拔,平静地迎着独眼龙的视线。
“我说了,不卖。”他再次重复,声音不大。
“我要去供销社。”
说完,他便绕过独眼龙,径直走进供销社。
供销社里人声鼎沸,弥漫着鱼腥和各种杂货混合的味道。
段飞背着鱼篓,直接找到了负责水产收购的柜台。
负责收购的是个中年男人,看到段飞背篓里的小黄鱼,眼睛微微一亮。
“嚯,小伙子,你这小黄鱼不错啊,个头匀称,还都活蹦乱跳的。”
收购员拿起一看一看,有些惊讶,“这得有十几斤吧?”
段飞点点头:“刚钓上来的,新鲜。”
收购员拿出秤,麻利地称重:“十六斤二两,按牌价给你算,零头抹了,算你十六斤,最近小黄鱼价钱还行,给你三百零八块,还有一张票证。”
这个价格,比段给预期的还要高一点。
可能是系统出品的鱼,品质算得上上乘,又可能是运气好,赶上收购价高的时候。
三百多块钱,还有一张票证,在这个年代绝对算巨款了。
段飞接过钱和票,面色平静,心里却一阵激动——这是他反击刘雄,改变命运的第一笔启动资金。
他没有片刻耽搁,手里拿着巨款,转身就在供销社里采购起来。
首先是渔具,光靠辫子鱼竿效率太低,他需要更专业的工具。
他买了一根坚固的油渔网,几副不同型号的鱼钩。
然后,他走到日用品柜台,仔细挑选了针线、顶针,还扯了半尺好布,姐姐段云的衣服总是缝缝补补,这些东西她肯定用得上的。
最后,他咬着牙,走到食品区,要了两斤肥瘦相间的猪肉,又买了一袋白面。
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段飞出了供销社。
阳光照在身上,暖洋洋的,他的脚步也轻快了许多。
然而,刚拐进一条回老谢家的小巷,前路就被几个人影堵死了。
为首的,是早上在供销社门口遇到的是独眼龙,此时,他那只独眼里闪烁着贪婪和凶恶,后面还跟着四个流里流气的青年,双手都拎着短木棍。
“小子,挺能耐啊,钓了这么多鱼,卖了好多钱吧?”独眼龙笑容灿烂,唾沫星子横飞。
“识相的,把钱和东西都留下来,爷几个还能让你少吃点苦头。”
段飞望着这几个拦路的货色,眼神瞬间冰冷,这个独眼龙还真是不知死活,竟然敢直接动手抢劫。
看来,有些人就是记吃不记打,也好,省得以后麻烦。
他将手中的东西轻轻放在地上,活动了一下手腕,发出轻微的咔咔声。
“想要?”段飞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那就看你们有没有这本事来拿了。”
“妈的,还敢嘴硬,给我上,打断他的腿!”独眼龙被段飞轻蔑的态度激怒,大手一挥,四个小弟顿时叫嚣着冲了上来。
木棍砸向段飞的头和肩膀。
段飞不退反进,身形一闪,轻易地躲过了第一波攻击。
砰!
他一记精准的侧踢,正中冲在最前面那人的小腹上。
那人顿时惨叫着倒飞出去,趴在地上捂着肚子发出痛苦的唔咽声。
其他几人也瞬间被段飞放倒,整个过程,不过是几个呼吸之间。
独眼龙脸上的嚣张顿时僵住,取而代之的是极度的惊恐。
他带来的这几个可都是打架的好手,怎么在这个瘦弱的小子面前,跟纸糊的一样?
段飞甩了甩手,朝着独眼龙走去,眼神冷冽。
“现在,还要我的钱和东西吗?”
“你别过来。”独眼龙吓得两腿发软,连忙后退,但后背很快就抵在墙壁上,退无可退。
段飞没有停下脚步。
“我错了,大哥,大爷,我有眼不认识泰山,这次你饶了我吧!”独眼龙彻底没了之前的嚣张气焰,声音都带着哭腔,差点就要跪下。
段飞走到他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滚,再有下一步,就不是断手断脚这么简单了。”
“是是是,我滚,我马上滚!”
独眼龙如蒙大赦,连滚带爬地招呼着地上还在呻吟的几个手下,狼身不堪地走出小巷。
段飞看着他们消失的背影,眼神漠然。
他弯腰捡起地上的东西,拍拍了上面的灰尘,继续朝老谢家的方向走去。
在他离开后不久,巷口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一个身穿着灰色衣服的身影悄然探出头来,望着段飞离去的背影,眼神复杂,随即又隐没在阴影之中。
段飞察觉到了这道窥视的目光,但他根本不在意。
段飞推开老谢家的院门时,老谢正坐在院子里发呆,看见段飞提着大包小包回来,老谢猛地跳了起来,眼睛瞪得溜圆。
“飞,你回来了!这些是……”他快步迎上来,目光一直放在段飞卖的猪肉上面,口水差点流出来。
“我的乖乖,你真把鱼了?卖了多少钱?”
“三百零八块。”段飞将东西放在院子里的石桌面上。
“三百多?!”老谢倒吸一口凉气,声音都变调了。
“嗯。”段飞点点头。
“我的天,一天不到你就赚了三百多啊!”
老谢围着石桌转了两圈,看看肉,又看看面,眼底的惊喜溢于言表。
他觉得自己的脑子都有点不够用了。
昨天段飞挖了沙虫用米做饵料,他还觉得是败家,现在看来,这简直是点石成金的本事啊。
要是回回都能这么厉害,就刘雄要的拿点东西,又算得了什么?
几次段飞就能给他挣出来了。
“运气好。”段飞随口应了一句,拿起针线和那块良布,走向里屋。
段云正坐在床边发呆,看到段飞进来,连忙站了起来。
“姐姐,你看我给你买了一些针线和布,你看看喜不喜欢。”段飞将东西递给姐姐。
段云接过东西,眼睛一下子就红了。
她摩挲着那光滑的布,又看了看针线,又是惊喜,又是难以置信。
“小飞,你哪来的钱买这些?”
“我把早上钓的鱼全卖了,挣了点钱。”段飞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轻松。
“姐,你放心以后钱会越来越多的,你就在家好好待着,什么都别多想,也别去找活干。”
段云抬头,泪水在眼睛里打转。
“都怪我没用,还要你这么辛苦,这么冒险我心里不安啊,要不是我……”
“姐!”
段飞打断她的话,语气变得严肃起来,“我说了,有我,你就安安心心地待着,相信我!”
看着弟弟坚定的眼神,段云后面的话没能说出口,只是默默地低下头,攥紧了手中的针线包。
就在这时——
砰!
院门被人猛地踹开!
紧接着,刘雄嚣张的吆喝着进来。
“段飞!段云!你们两个小兔崽子给老子滚出来!”
三人出去一看,就见他一脸不怀好意,身后还跟着七八个壮汉,一看就不是好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