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书阁 > 灵异小说 > 万灵夜行 > 第五章灵域迷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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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墓的铁门在身后“吱呀”合拢时,江无痕听见齿轮转动的咔嗒声——那是母亲手札里记载的“墓门”启动音。月光被银杏树冠切割成碎片,洒在第七排无名碑上,碑前的银杏叶堆里,半截银镯的断口正对着他的影子,镯面刻着的“2005.4.29”正是他的生日。

“爸……”

他蹲下身,指尖划过碑脚的红土,父亲的骨灰盒轮廓在腐叶下若隐若现。当触碰到银镯的瞬间,碑身突然震颤,凹陷的碑面上浮出照片——不是父亲的遗照,而是1995年火车上的第七个座位,椅背上刻着“江无痕”的名字,旁边摆着与他腕间相同的断镯。

直播间的弹幕在墓碑反光中闪烁:

“主播!无名碑的影子是火车轨道形状!”

“镯子上的日期是你出生年份,比末班诡车首起失踪早十三年!”

“快看碑后!有守车人在埋车票!”

他猛地回头,戴毛线帽的老人正跪在第三座墓碑后,手里攥着1995年的车票,裤脚沾着与父亲车祸现场相同的红土。老人抬头时,牙龈处的黑洞里卡着半张车票,票面上“祭品:江无痕”的字样刺得他眼眶发疼——原来二十年前,他就该是307次列车的第七个祭品。

“你父亲替你死,你母亲替你困在红土门,可灵墟的规矩啊……”老人站起身,腕间“轨门”银镯发出蜂鸣,“至亲的血只能换二十年光阴。现在,该你接过祭品的镯子了。”他抬手,指向公墓深处,七盏绿灯从墓碑后升起,灯罩上分别刻着“水、轨、墓、土、叶、钟、镜”,正是七扇门的守灵灯。

江无痕的银镯突然与墓碑下的镯子共鸣,七只断镯在公墓上空拼成钥匙形状,照亮了碑身新浮现的文字:1995年9月15日,江月诞下第七个祭品,以银镯为印,以血为契,将婴儿的生辰八字刻在墓门之镯。他这才想起,母亲总说他的生日是“中元节早产儿”,原来真正的出生日期,是火车失踪的那一天。

“祭品归位——”

守车人的合唱从四面八方涌来。江无痕看见杂货店老板娘、末班司机王建国,还有戴斗笠的老妇,正沿着银杏树影形成的铁轨逼近,他们腕间的银镯连成光网,封锁了公墓出口。最前方的老人抬起手,掌心躺着的车票上,乘客照片正是十岁的他,发车时间“2005.4.2923:59”——那是他戴着银镯裂开的生日夜。

“主播!用红土镯划开墓碑!”

“墓碑上的符号和你母亲手札最后一页一样!”

“快看你脚边的银杏叶!叶脉在拼‘生门’位置!”

弹幕的提示让他想起母亲手札的最后一页,那页被雨水洇开的图案,正是眼前七座墓碑的排列形状。他摸出“红土镯”,断口处的红土突然变成父亲的指纹,按在无名碑上的瞬间,碑身裂开缝隙,露出里面的铁盒——装着他出生时的脐带血,还有半张烧焦的车票,乘客姓名是“江无痕”,发车时间“1995.9.1523:59”。

守车人的光网突然收缩,江无痕感觉有双冰冷的手扣住他的手腕——是穿白裙的女人,她不知何时站在墓碑后,腕间银镯完整无缺,左脸的痣在月光下泛着血色,“当年你母亲把你的车票撕成两半,一半埋进墓门,一半嵌进你的镯子。现在只有集齐七只,才能让她的灵魂从红土门解脱。”

她指向公墓东南角,那里的老钟突然敲响,铜钟表面浮现出1995年火车内的场景:母亲正把半只银镯套在襁褓中的他腕上,镯子刻着“灵墟”,却在扣合时裂成“灵”与“墟”两半。钟鸣第七声时,镇中央的老银杏开始落叶,每片叶子的红土都拼成一个字,连起来正是:生门在钟楼,死门在镜中,七镯归一,祭品成守。

“拿着!”女人塞给他刻着“墓”字的银镯,断口处还沾着父亲的骨灰,“去钟楼找‘钟门’镯子,那里藏着1995年火车事故的真正原因——灵墟镇每二十年需要七名祭品,用他们的记忆喂养‘灵墟八门’,而你,是第七个二十年的钥匙。”

守车人的脚步声已近在咫尺,江无痕握紧四只镯子(红土、水、轨、墓),发现每只镯子的断口都在吸收他的血,镯面逐渐浮现出失踪者的记忆:林小羽在末班车上看见的白裙女人是母亲,戴毛线帽的老人曾是307次列车的副司机,而杂货店老板娘,正是1995年替他挡下祭品标记的父亲同事。

“江无痕!”

穿蓝白校服的女生的声音从钟楼传来,她的校服已被血浸透,腕间空无一物,“钟楼的钟摆是‘钟门’的钥匙,当年火车司机就是用它卡住了第七根枕木!”她的身后,巨大的钟摆正在倒计时,摆针上刻着与他银镯相同的“灵墟”纹路,而摆锤尖端,挂着的正是“钟门”银镯。

当江无痕冲向钟楼时,守车人的光网突然破碎——直播间的弹幕化作无数光点,击中了他们的银镯。他这才想起,母亲手札里写过“活人的注视能暂时驱散守车人”,原来一直关注着“午夜灵播”的观众,才是打破灵墟诅咒的关键。

钟楼顶层的铜钟在风中摇晃,江无痕看见钟体内壁刻满了祭品的名字,第七行正是他的。他将“钟门”镯子扣在钟摆上的瞬间,整个灵墟镇的银杏树突然落叶纷飞,红土在地面拼出完整的“灵墟”符号,而符号中央,浮现出母亲被锁在红土门后的画面——她的腕间只剩空痕,眼中倒映着他十岁生日的场景。

“最后三只镯子……”他喘息着摸向口袋,“叶、镜、生……”

话未说完,戴斗笠的老妇突然从钟摆后冲出,青紫色的手掌直奔他的银镯。江无痕侧身躲避,却被钟摆的铁链缠住脚踝,摔倒在刻满符号的钟楼顶。老妇的指尖即将触碰到他的手腕时,直播间的弹幕突然汇聚成强光,击中了她腕间的“轨门”镯子。

“叮——”

银镯落地的声响格外清脆。江无痕看见老妇的身体开始透明,露出底下的校服——她竟是林小羽的母亲,二十年前为了寻找女儿,自愿成为守车人。老妇消失前,指向钟楼外的镜湖:“镜门在湖底,生门在……”

话音未落,整个灵墟镇突然震动,镇口石碑下的银镯阵发出强光,七只镯子同时飞起,在镜湖上空拼成巨大的“灵墟”符号。镜湖水面倒映出末班诡车的全貌,车身上的编号“307”正在滴血,而车窗内,七个穿校服的身影站起身,转向镜头,他们的腕间都戴着断镯,断口处的红土,恰好能与江无痕手中的镯子一一拼接。

直播间的信号在此刻达到峰值,“灵墟Observer”发来最后一条消息:生门在你母亲的银镯里,死门在灵墟的钟声中。记住,当七镯归一,祭品的灵魂会代替守车人,永远困在火车经过的每个午夜。

江无痕低头,发现自己的影子已与钟楼的钟摆重合,腕间的四只镯子正在吸收镜湖的银光,而远处的老银杏下,穿白裙的女人正举起相机,镜头闪光的瞬间,他看清了相机里的胶卷——那是母亲失踪前的最后一张照片,她的掌心躺着七只断镯,断口处的红土,组成了他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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