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书阁 > 玄幻小说 > 幻兽星域不灭战神 > 第99章 黎明前的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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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东方鱼肚白漫过天际时,林骁的靴底在青石板上叩出清脆声响。

他攥着阿爹留下的短刀,刀鞘上的兽纹蹭过掌心的薄茧——那是阿爹临终前塞进他手里的,说这刀守护了三十八年山林,现在该换他来握了。

“少城主!”望楼下的小战士扯着嗓子喊道,声音里还带着未褪去的青涩。

林骁抬头,见演武场已经聚集了不少人:有缠着渗血绷带的伤兵,有抱着淬毒弩箭的箭手,就连平时只守药庐的老医正都拄着药杵站在最前排。

他们的甲胄泛着冷光,却掩不住眼底的疲惫——从昨夜接到战报,所有人只合了半个时辰眼。

赤焰从他肩头跃下,火鳞在晨雾里划出一条金红的线,落在演武场中央的石墩上。

这动静像根针,刺破了满场的沉默。

林骁拾级而下,每一步都踏得极稳。

他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像擂在战鼓上的闷响——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因为那些目光。

左边第三个穿皮甲的汉子,脸上有条从眉骨到下颌的疤,那是上月为救被邪兽追赶的孩童留下的;右后方抱弩的姑娘,发间还别着一朵野菊,三天前她刚用这弩射落过三只傀儡鸟。“诸位。”他站定在石墩旁,声音不大,却像石子投入深潭,荡开层层涟漪。

所有人的目光唰地聚过来,连伤兵都直起了背。

赤焰忽然发出一声低鸣,尾焰腾起三寸。

林骁摸了摸它发烫的脖颈,脑海里闪过阿爹咽气前的眼睛——那时他被山熊拍碎了肋骨,血沫子沾在胡子上,却还在笑:“小骁啊,猎户的刀……不是用来杀人的……”

“三天前,我在后山救了一只被陷阱困住的小狼。”林骁开口,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刀鞘,“它腿上的铁夹嵌进骨头,疼得直发抖,可就是不肯咬我。知道为什么吗?”

人群里有人低声嗤笑,很快被身边人用手肘捅了一下。

林骁扫过他们的脸:许堂主站在最前,断指的手攥着酒葫芦,指节发白;董谋士扶着石桌,狼毫别在耳后,墨迹在袖口晕开一片浅黑;吕护卫按剑而立,剑穗上的铜铃随着呼吸轻轻晃动。

“因为它知道,”林骁提高声音,喉结滚动,“咬我,会伤了救它的人。”他猛地扯开衣襟,露出心口暗红的兽纹——那是兽灵共鸣觉醒时烙下的,“秦昭说我们是蝼蚁,说异兽该做他的傀儡。可你们看!”他指向演武场角落被铁链锁着的黑甲巨狼,那是昨夜巡逻队抓的邪兽傀儡,此刻正用头撞着石墙,铁链撞出火星,“它撞得头破血流,就为了不伤害那个给它喂水的小娃!”

黑甲巨狼突然发出一声呜咽。

人群里传来倒抽冷气的声音。

抱野菊的姑娘抹了把眼睛,弩弦绷得笔直;疤脸汉子的手按在刀柄上,指背青筋暴起。

“秦昭有三千影卫,有邪兽傀儡。”林骁的声音沉下来,像压在火里的铁块,“可我们有八百条命。”他突然扯开嗓子,震得石墩上的赤焰都竖起了耳朵,“八百颗不肯跪的魂!阿爹说,刀是用来守护的。今天,我们就用这八百把刀,护这山上的树,护溪里的鱼,护每一只不肯做傀儡的兽!”

“护!”疤脸汉子第一个吼出来,震得野菊从姑娘发间掉下来,滚到林骁脚边。

“护!”老医正的药杵重重砸在地上。

“护!”八百道声音炸响,震得望楼的铜铃乱颤,惊起一群寒鸦。

林骁望着他们泛红的眼眶,突然想起第一次驯赤焰时,那只小火麒麟也是这样,明明疼得缩成球,眼睛里却燃烧着一团火。

“董先生。”林骁转头,目光扫过人群后的白胡子老者,“陷阱。”

董谋士立刻从怀里摸出皱巴巴的地图,墨迹在晨露里有些晕染。

他抖开地图,用狼毫指着后山的林子:“淬毒藤网在西南坡,滚木礌石卡在鹰嘴崖,最绝的是您说的兽血弩箭。”他指了指城墙根码成小山的箭匣,“每支箭都泡过三阶火狐的血,秦昭的邪术最怕这个。”

吕护卫突然踹了脚旁边的滚木。

圆木骨碌碌滚出一丈多远,撞在石墙上发出闷响。

“重量够,角度也对。”他拍了拍手上的灰,“就是……鹰嘴崖的礌石得再加二十块。”他抬头,目光灼灼,“末将这就去调人。”

“慢。”林骁喊住他,指了指演武场角落的黑甲巨狼,“先跟我去看看那些被改了血脉的兽。”铁链碰撞的声响在兽栏外格外清晰。

黑甲巨狼见林骁走近,突然停止撞墙,前爪扒着铁链,喉咙里发出呜咽。

林骁能听见它的心跳——快得像擂鼓,却带着一种说不出的焦灼。

“别怕。”他伸出手,兽灵共鸣如暖流涌遍全身。

指尖刚触到狼头,巨狼突然暴起!

铁链绷得笔直,獠牙擦着林骁手腕划过,在他手背上留下三道血痕。

“少城主!”吕护卫抽剑要砍,被林骁抬手拦住。

他盯着巨狼泛红的眼睛,那里有一团黑雾在翻涌——那是秦昭的邪术,像一团烂泥,糊住了兽灵的光。

“你叫阿黑,对吗?”林骁轻声说,血珠顺着指缝滴在狼鼻上,“上个月十五,你救过坠崖的樵夫,

他给你送了半块烤饼。”巨狼的瞳孔猛地收缩,黑雾竟散了一丝。

林骁趁机将共鸣之力注入,脑海里闪过片段:暴雨夜,樵夫的竹筐滚下悬崖,它扑过去用背顶住;清晨,半块烤饼搁在它爪边,带着麦子的香气。

“阿黑,”林骁的声音发颤,“你不是傀儡。”

黑雾突然剧烈翻涌。

巨狼仰天长嚎,铁链“咔”地绷断一根。

林骁踉跄后退,后背撞在吕护卫怀里。

就在他以为要功亏一篑时,巨狼的嚎叫声突然变了——不再是癫狂的嘶吼,而是带着悲怆的呜咽。

它垂下头,用温热的舌头舔去林骁手背上的血。

“成了!”董谋士扶着石栏,狼毫“啪”地掉在地上。

接下来的半个时辰,林骁又唤醒了三只邪兽傀儡。最后那只青鳞豹凑过来时,甚至用脑袋蹭他的手心,尾尖卷走了他腰间的兽袋——里面装着引兽散,是何军师私藏的,现在成了唤醒兽灵的钥匙。

“许堂主。”林骁擦了擦手,转头看向始终站在兽栏外的灰衣人,“假情报。”

许堂主摸出怀里的密信,火折子“滋”地窜起。

信纸上的字迹在火焰里扭曲:“林骁畏战,欲从北谷撤退”。

他将灰烬塞进信鸽腿上的竹筒,拍了拍鸽背:“夏侯渊的影卫耳目众多,这信鸽应该能混进他们营里。”

“辛苦。”林骁点头,目光扫过逐渐亮堂的天空。第一缕阳光刺破云层时,演武场的石墙上投下长长的影子——那是赤焰的,也是他的。

“少城主!”望楼上的哨兵突然大喊,“西南方向有动静!”

林骁猛地抬头。

远处山林里,隐约传来马蹄声,像闷在地下的雷。

他摸了摸腰间的短刀,阿爹的温度还留在刀鞘上。

赤焰窜上他肩头,火鳞烧得更旺了。

“董先生。”他转向白胡子老者,后者正盯着地图上的鹰嘴崖,狼毫在“兽血弩箭”四个字上戳出个洞,“跟我去城墙。”

董谋士将地图卷进袖中,抬头时,林骁看见他眼底的光——和演武场上那些战士一样,是烧不熄的火。

马蹄声更近了。

林骁踩着晨露走向城墙,靴底沾了一片野菊的花瓣。

他知道,这一仗或许会血流成河,但至少…

他摸了摸赤焰的头,火麒麟的体温透过掌心,烫得人心安。

至少,他们守护的,是活着的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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