棺中少年坐起身的瞬间，我手腕上的锁魂链突然剧烈震颤。
**这不可能......**
他抬起手，腕间赫然缠着一条一模一样的锁魂链，连磨损的纹路都分毫不差！
颜如玉......我听见自己牙齿打颤的声音，你他妈到底——
嘘。少年竖起食指抵在唇边，声音干净得刺耳，别吵醒他们。
他们？
我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深渊里数不清的水晶棺正在轻微晃动，棺盖与棺体碰撞发出细碎的咔嗒声，像无数牙齿在打战。
弑神剑突然发出刺耳的嗡鸣，剑身上老墨的名字疯狂闪烁：小子快动手！他在共鸣其他容器！
我举剑要劈，少年却笑了。
杀我有什么用？他晃了晃锁魂链，她已经和我绑定了。
链身上，一缕微弱的青焰忽明忽暗——是颜如玉残魂的最后气息！
你......我的剑尖悬在他鼻梁前，颤抖得厉害。
做个交易吧。少年跳下水晶棺，赤脚踩在虚空，你当新天道，我把她还你。
天道的金色身影在一旁沉默不语。我盯着少年黑白分明的眼睛，突然发现他瞳孔深处有一点诡异的黑斑——和初代本体如出一辙！
放屁！弑神剑突然自我手中挣脱，剑尖直指少年眉心，颜如玉的魂火早在铸剑时就...
铸剑？少年歪头，露出困惑的表情，什么剑？
我愣住的瞬间，深渊突然传来震耳欲聋的崩塌声！无数水晶棺炸裂，里面的我们同时发出凄厉的尖啸。而更恐怖的是——
他们腕间全都有锁魂链！
幻觉......我后退半步，心火在胸腔里乱窜，这他妈全是幻觉！
是吗？少年突然抓住我的手腕。
触感冰凉。
太真实了。
你看。他拽着我往深渊边缘走，下面还有更多。
我下意识低头，深渊最底层竟然是无数的颜如玉！她们被锁链捆着，每个都抬头望着我，嘴唇开合说着同样的话：
**救我......**
轰——！
弑神剑突然爆发出刺目血光，云清霜的虚影强行浮现：秦灭生！闭眼！
我猛地合眼，但已经晚了。那些画面烙在视网膜上，挥之不去。
他在污染你的认知。云清霜的声音前所未有的急迫，每代守墓人最后都......
都疯了？我哑着嗓子接话，突然想起老墨临死前那个古怪的笑，所以这才是真正的代价？
少年咯咯笑起来，声音渐渐变得不像人类：聪明。永恒的孤独，永恒的怀疑——你永远分不清谁是真实的颜如玉。
锁魂链突然勒进我手腕的皮肉，鲜血顺着手臂流到弑神剑上。剑身接触到血液的刹那，所有幻象如潮水般退去。
深渊还是那个深渊，但水晶棺空了。
少年站在我面前，胸口插着弑神剑——是我自己捅的。
为什么......他低头看着剑身上的名字，黑色斑点在瞳孔里扩散，你宁愿信一把破剑......也不信我？
因为。我转动剑柄，搅碎他的心脏，颜如玉从来不会说救我。
她只会说——
剑身上的青焰突然暴涨，顺着剑刃烧进少年体内！
**去死吧混蛋！**
颜如玉的虚影从火焰中浮现，一拳打爆了少年的脑袋。颅骨碎片四溅的瞬间，整个深渊开始崩塌。
干得漂亮。她回头冲我挑眉，还是那副嚣张的表情，下次早点动手。
我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她的身影正在消散，这次是真的要永远......
别摆出那种表情。她伸手虚按在我胸口，心火不灭，我不死。
可你的魂......
谁告诉你这是魂？她突然凑近，在我耳边轻声道，这是念。
执念。
随着最后两个字落下，她的身影彻底消失。而弑神剑上，颜如玉的名字旁边，缓缓浮现出两个小字：
**念存。**
天道女子突然拍手：精彩。
我红着眼眶抬头：你早就知道？
我知道所有可能性。她指向正在崩溃的深渊，包括接下来你要做的选择。
深渊底部，最初那具水晶棺的残骸里，静静躺着一枚青色火种。
新天道，或者......
她没说完，但我懂了。
成为天道，永恒孤独。
或者取回火种，重入轮回。
我弯腰捡起火种的瞬间，弑神剑突然发出凄厉的铮鸣——
剑身上所有名字，一个接一个地熄灭了。
飞卢小说，飞要你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