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营的日子被苏倾月过成了精密的齿轮。白日里,她穿梭在弥漫着血腥味的营帐间,用沾着草药汁的手指为伤员缝合伤口;夜幕降临时,戌时三刻的梆子声总会准时响起,“昭月阁”的信鸽扑棱着翅膀落在窗前,爪子上绑着的密信里,藏着沈明远勾结奸臣的罪证。她将这些信纸小心藏在药箱夹层,每一张都像是扎进仇人心口的钉子。
这天午后,日头正毒。苏倾月蹲在灶台边调配止血散,臼钵里的三七根被捣得沙沙作响。突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一名小兵跌跌撞撞闯进来,满脸是汗:“苏姑娘!三营爆发痢疾,已经死了两个兄弟!”这句话像重锤砸在她心上,前世的记忆瞬间翻涌——当年那场夺走无数将士性命的瘟疫,正是沈明远用巴豆粉投毒的杰作。
三营的帐篷里乱成一锅粥。士兵们瘫在草席上痛苦呻吟,地上的秽物散发着刺鼻恶臭,空气里漂浮着令人作呕的酸腐味。苏倾月挤进人群,正要查看一名士兵的症状,一个背着药箱的医官挤到跟前,端着一碗黑褐色的药汤:“快喝这个,喝了就好!”药碗递来的瞬间,她敏锐地嗅到一丝豆腥气,脸色骤变,猛地抓住医官手腕:“且慢!这药......”
寒光一闪!医官另一只手不知何时抽出匕首,直刺她咽喉。苏倾月本能地后仰,发间木簪“啪”地折断,青丝如瀑布散落。千钧一发之际,一道黑影破空而来,袖箭擦着她耳畔飞过,精准钉入医官眉心。医官瞪大双眼,直挺挺倒在地上,手中药碗摔得粉碎,褐色药汁在泥地上蜿蜒成诡异的图案。
“有人买通了医官,要嫁祸于你。”萧景琰从暗处走出,玄色披风在身后猎猎作响,眼神冷得像淬了毒的刀。他弯腰捡起半块药碗碎片,指尖摩挲着碗沿残留的褐色痕迹,“这药里掺了巴豆粉,和当年北境军营投毒案的手法一模一样。”他突然逼近,身上的硝烟味混着压迫感扑面而来,“苏姑娘,解释一下?”
苏倾月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凰血”在血管里疯狂翻涌,烫得皮肤发烫。她死死盯着地上的药渍,突然冷笑一声:“王爷不如去查查,沈明远三日前从城西运来的三十车货物,究竟藏在哪里?”话音未落,营外突然传来此起彼伏的惊呼:“不好了!粮仓失火!”冲天火光映红了半边天,浓烟滚滚中,隐约传来重物倒塌的轰鸣。
此刻,沈府密室里烛火摇曳。沈明远把玩着手中的翡翠扳指,嘴角勾起一抹阴笑。面前的火盆中,燃烧的密信正渐渐化为灰烬,最后的字迹在火苗中明灭——“计划顺利,苏倾月死期将至”。他抬头望向墙上的军事布防图,眼神里闪过一丝狠厉:“萧景琰,等你发现粮草尽毁时,就是你和苏倾月的末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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