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醒来时,苏倾月的指尖先触到柔软锦缎被褥。帐内龙涎香混着药味萦绕,床边小几上的参汤正腾着袅袅热气,在月光下泛着琥珀色光晕。她刚撑起身子,后颈传来的刺痛让她猛地想起昏迷前的蛊虫血阵,掌心不自觉摸向藏着“凰血”的伤口。
“醒了?”倚晴昭昭晃着酒壶踢开帐帘,红衣如火焰般卷进屋内,发间银铃随着动作叮当作响。她扫了眼苏倾月苍白的脸色,挑眉笑道:“萧景琰找了三个大夫守在帐外,生怕你死了——看来咱们苏姑娘比想象中更金贵。”说着将一张皱巴巴的纸条拍在桌上,“沈明远最近在城西绸缎庄频繁出入,那铺子底下的暗格......”
“啪!”帐帘突然被剑气割裂,萧景琰一身戎装立在月光下,玄甲上的血渍还未干透。他的目光像淬了毒的匕首,在苏倾月染血的袖口和倚晴昭昭手中的纸条上来回扫视。倚晴昭昭却慢悠悠灌了口酒,笑得眼波流转:“王爷来得不巧,我正要给苏姑娘讲个有趣的故事。”
“本王也想听。”萧景琰猛地落座,佩剑重重磕在案几上,震得烛火剧烈摇晃。他倾身向前,身上未散的硝烟味混着压迫感扑面而来:“比如苏姑娘为何对北境之事如此熟悉,又为何......”话音未落,他突然扣住苏倾月手腕,滚烫的呼吸扫过她耳畔,“身上有股似曾相识的气息?”
苏倾月的后背瞬间绷成一张弓,“凰血”在经脉里横冲直撞,几乎要冲破皮肤。她想起前世萧景琰剜她双眼时的冷笑,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才稳住声音:“王爷莫不是认错人了?民女不过略通医术罢了。”可她颈侧的金红色血管正随着心跳突突跳动,在烛光下格外刺眼。
倚晴昭昭突然将酒壶砸在桌上,溅出的酒水浇灭了半盏烛火。“王爷这interrogate(盘问)的架势,倒像是在审敌国细作。”她慢悠悠展开纸条,上面密密麻麻画着绸缎庄的地形图,“不过说起细作......沈明远的人三天前运进二十口棺材,你猜里头装的是绸缎,还是北狄的弩箭?”
萧景琰的瞳孔骤缩,握剑的手青筋暴起。就在这时,远处突然传来急促的马蹄声,一名士兵高声喊道:“报!城西绸缎庄突发大火!”苏倾月与倚晴昭昭对视一眼,后者飞快将纸条塞给她,舌尖抵住虎牙笑道:“看来有人急着毁尸灭迹——苏姑娘,要去火场捞点‘宝贝’吗?”
萧景琰猛地起身,却在掀开帐帘的刹那回头。月光勾勒出他紧绷的下颌线,眼神像看透人心的利刃:“苏姑娘最好想清楚,在本王的军营里玩火......”他故意拖长尾音,“可不是明智之举。”随着脚步声远去,帐内的空气仿佛凝固,只余苏倾月捏着纸条的手微微发抖——那上面,赫然印着沈明远与北狄勾结的密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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