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书阁 > 现言小说 > 青阳和朱夏 > 第七章 退就是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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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时间走到11月7日时,这个被刻意选中的日期,既是十月革命纪念日(旧历),也是三年前红州内战爆发的血色星期一。日内瓦会议中心特意启用了1975年赫尔辛基协议签署时使用的冰棱厅——镶嵌在穹顶的十二面体水晶灯,此刻正将冷光折射在双方代表中间那道象征性的空隙。政府代表团的座椅调低了15仰角,恰好看不到反对派悬挂在墙面的阵亡者电子悼念屏,但能清晰望见落地窗外阴沉沉的天空。

谈判桌采用产自斯坎达半岛的孔雀岩打造,这种在战争中淬炼出金属纹路的变质岩,此刻正随着晨昏交替渗出细密水珠。青阳解开西装第二颗纽扣,指腹轻轻摩挲着袖扣上的普拓集团徽章。环形会议桌对面,红州政府代表正在用银匙搅动第七杯黑咖啡,陶瓷杯底碰触大理石台面的声响在寂静中格外清脆。

你们在斯坎达半岛埋了三百四十七颗地雷。反对派首席谈判官突然将战术平板拍在桌上,屏幕裂纹蛛网般蔓延,上周又有两个勘探队触雷。

政府军少将的喉结滚动了一下,右手无意识按住左胸口袋——青阳记得那里装着心脏监测仪。他适时敲击面前的铜铃,清脆声波荡开凝固的空气:普拓集团已调派十二架排雷无人机,配备热成像光谱仪。

全息投影在环形桌中央绽开,斯坎达半岛的三维地图上,淡蓝色的排雷进度条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推进。青阳注意到反对派能源部长瞳孔微微放大,对方管辖的输油管道恰好穿过标注为高危的红色区域。

我们需要山脉西侧的深水港。政府代表突然开口,指甲在铜版纸上划出刺耳的刮擦声。他身后电子屏闪动着触目惊心的数据:红州本年度GDP下降42%,粮食自给率跌破警戒线。

反对派女将领嗤笑着扯开高领制服,露出脖颈狰狞的弹痕:那要看你们能吐出多少战争赔款。她手腕上的军用终端突然亮起,青阳瞥见最新情报摘要——政府军第三装甲师正在向中心山脉集结。

铜铃第二次响起时,青阳将温度控制在18℃的矿泉水推给咳嗽不止的政府代表。普拓集团愿意提供过渡期担保。他解开平板电脑的指纹锁,北纬32度的新油田勘探报告在投影中旋转,足够修建两条跨境输油管道,每年为双方各创造20亿美元收益。

会议厅穹顶的智能玻璃开始调节透光度,暮色透过六边形晶格在地面投下蜂巢状光斑。青阳看着阴影在双方代表脸上切割出明暗交界线,政府军少将的监测仪发出规律的滴答声,与反对派将领指节敲击桌面的节奏逐渐重合。

第二十六轮谈判的午夜,青阳关闭了空气净化系统的白噪音。当防弹玻璃外的风雪声突然涌入,反对派参谋长猛然惊醒,发现投影幕布上不知何时切换成了实时卫星图——中心山脉两侧,政府军的装甲车与反对派的导弹阵地正在同一纬度线上形成诡异的对称。明早六点四十七分日出。青阳将镀铬签字笔推过孔雀岩桌面的分界线,贵方在斯坎达的输油泵站,每日需要消耗政府控制区供电站320万千瓦时的电力。他说话时,全息投影里的输油管道突然变成半透明,露出其中流淌着璀璨星沙般的原油,而供电网络正闪烁着心跳般的脉冲光。反对派女将领的智能义眼突然开始自动对焦,她看到协议附件里用纳米墨水标注的条款:普拓集团将用石墨烯防护网覆盖双方边境雷区,而防护网的每一块六边形模块,都印着交错排列的红州国徽与反对派鹰隼标志。“行,我同意暂时熄火,以中心山脉为界限,各自修养声息,矿产开采就各凭本事,战争赔款上普拓集团要多投资20%”反对派女将领道,青阳转向政府军,政府军少将军沉思了一会:“可以”。

青阳战争两股势力中,看着当双方代表被迫握手,双方在协议签字笔落下的瞬间,青阳心理为红州的百姓以及斯坎达半岛的百姓松了一口气,起码十年内,大家都可以相对安稳的过日子了。

谢绝了双方的庆功宴邀请,青阳回到基地房间,新闻上铺天盖地都是此次和谈,青阳望向窗外开始从云层中漏出的太阳。十二小时后,朱夏带领的维和部队将在斯坎达半岛接收第一批排雷无人机,而他西装内袋的加密芯片里,还锁着普拓集团对中心山脉稀有金属矿脉的勘探数据。

叮一声,聊天软件上传来朱夏的信息:“我还有任务,回国见,我有话跟你说,等我”,青阳发了一下呆,然后回到:“好的,回国见”

当朱夏带着勘探数据回到基地交接的时候,和谈代表团已经踏上了归国的飞机。历川看着队长直直盯着天空的侧脸,就知道队长肯定在想夏阳,变随口道:“代表团下午五点的飞机,已经起飞了”,朱夏漫不经心:“嗯”,历川抬眼,一起看了天空一会,此时,他们刚完成任务回来,衣服上还留着雨林中的气息,烟草味混合着泥土草木,历川默默吐槽了句:怎么每次跟队长出去回来都闻起来像野人。“历川,我要退伍了,会有新的队长来,你现在有两个选择,继续呆在队里或者跟我走”朱夏突然毫无防备的说,历川翻了个白眼,想都没想道:我就知道,好,我跟你走,咱回去谈恋爱结婚生娃去。

朱夏无奈的看了没心没肺的历川一眼,摇着头回基地了。退伍手续办得还是很快的,朱夏和历川拿着退伍证,看着眼前威武的大门,突然有点感慨,当初进来的时候还是冒头小子一个,现在都成大叔了。朱夏笑着说道:你现在也是毛头小子!历川道:才不是,最多是毛头大叔。历川说完才知道自己好像说的不对,立马转移话题道:对了,队长,我们退伍后去干什么啊?真的去结婚生娃啊。朱夏转头认真看着他道:是的,回去结婚。说完就朝着停车场走去,边走边心理说,等着我,青阳。

【章记】小时候一直很向往非洲一望无际的草原热带风光,对乞力马扎罗山有着一种莫名的情感,并发誓以后一定要去看看。但是长大后发现,有些人和风景,其实放在心里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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